之后的几天训练平平无奇的过去,林初妧终于盼到了久违的周末,康乐乐今天有事不能陪她一起回家,她孤零零一个人,又累又渴,只想赶紧回家,没想到狂奔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陈敬。
陈敬看她下来立马站直:“妧妧,我们一起走吧。”
林初妧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还要赶公交回栀山吗?”
陈敬故意慢悠悠地走:“不急不急,车走了还有下一班。”
林初妧懒得管他,低下头专心地踢地下的石子。
陈敬偷偷用余光瞟林初妧的侧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心道:我走了看你下一眼就要下个星期了。
燥热的天气让人忍不住心烦,浑身粘腻的触感不由得使人犯懒,林初妧被热气侵蚀得迟钝的大脑终于想起来:陈敬怎么还没走?
公交车站早都过了,正常来说陈敬要在那个车站赶回栀山,可现在他不仅没走还一点都不急。
林初妧问道:“你真的不坐那班车了?一个小时一班,你确定你要等一个小时吗?你要和我去哪?”
陈敬笑道:“我送你回家。”
林初妧:“你真疯了?”
陈敬只是笑,林初妧抬头看他,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要仰视陈敬了。
高大的男生替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十足的少年气,他总是眉眼含笑,但其实林初妧总会在他说话时盯着那张不断开合的薄唇,情难自禁地想:薄唇薄情啊……
此时热得晕乎乎的林初妧控制不住地偷看陈敬——他漆黑的瞳孔闪烁着细碎又隐秘的光芒,林初妧从他笔挺的山根看到那张象征着“薄情”的唇。
突然,一滴汗从陈敬晒到发亮的脖子滑进衣领,林初妧的目光不自觉顺着那滴汗一点点下移,直至它没入林初妧看不见的地方。
那道水痕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林初妧看着被陈敬拉得越来越低的领口,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绝对是□□!有伤风化啊!
事实上陈敬确实在□□,陈敬悄无声息地收回故意拽着领口的手并放松紧绷着的脸部肌肉,这是他在多次模仿江绎失败后学到的新技巧。
他异常兴奋,在心里狂叫:这!不!比!江!绎!帅!
他偷偷地靠近了林初妧,心想:啊啊啊啊啊啊!她!没!躲!我就知道喷香水有用!妧妧妧妧妧妧我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我是香男人!
陈敬难以抑制自己的亢奋,幸好林初妧现在难得迷糊,没有发现他显而易见的异常,他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悄悄抬起手机,对准了林初妧。
陈敬跟着林初妧到了小区门口,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林初妧问道:“你到底去哪?”
陈敬指着面前的大门:“这啊。”
林初妧懵了:“什么?”
陈敬很久没见到这么迟钝的林初妧了,他带着戏谑的笑:“我说,去你们小区里。”
她俯身对着门禁开门:“你进来干嘛?”
陈敬紧跟着她进门:“你跟我来。”
林初妧狐疑地跟着他走,直到看见了电频车车棚,她后退两步,谨慎地与陈敬拉开距离:“你要偷电瓶?!”
她接着向后退:“还要拉我当共犯!”
这什么脑回路……
陈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轻轻地在林初妧眼前晃了晃,然后走到一辆车前把它推了出来:“我买了辆电频车。”
林初妧茫然地指着那辆车:“所以你准备从这骑回栀山?!”
陈敬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林初妧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陈敬:“你疯了吗?从这骑回去至少要一个小时!”
陈敬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怎么啦?你担心我?”
林初妧强迫自己抬起头和他对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啊,我怕你半路摔死阿姨来找我兴师问罪。”
陈敬的笑意渐浓,他漫不经心地搭着车把手:“放心吧摔不死,一个星期不就骑这一下吗。”
林初妧站在阴凉处,插着口袋:“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太阳再不舍也在渐渐西沉,已经没那么热了,空气中开始流动清新的夏风,轻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肌肤,但林初妧的脸还是烫得吓人。
她注视着地面上陈敬拉长的影子:“还不走?”
陈敬笑了笑,收起搭在地上的长腿:“我走了?”
林初妧不抬头:“嗯。”
“我真走啦?”
“嗯”
“我真的要走了?”
林初妧终于不耐烦了,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滚滚滚赶紧——”
她一抬眼就撞上了陈敬毫无保留的,炽热的目光。
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林初妧,嘴角噙着笑,细碎的夕阳映在他眸中,林初妧一下晃了神,她不自在地扭过头。
这次不用她再催促,陈敬迅速地骑走了,他大喊道:“下周见!”
陈敬上挑的尾音被风声吹散,林初妧浑身都在发烫,她摸了摸耳廓,烫得吓人。
远处的陈敬骑到最大速度,尽情享受着夏风扑面而来的凉爽,他的脸被吹得隐隐作痛,却仍旧深感买电瓶车是个好主意:“以后每个星期都可以和妧妧多待一会啦!”
“一个小时算什么!就是骑十个小时我也愿意!”他肆意地向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大喊,畅快地笑出了声。
高中生的周末总是过得特别快,下一周的军训又要开始了。
陈敬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一路上的天、云、鸟、树怎么看怎么好看,甚至那扇学校大门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他提前一个小时到宿舍放好行李,接着就直奔林初妧家。
陈敬背靠着墙,压低帽檐,拿出镜子照了照,又拨了拨头发:“应该还挺帅的吧……”
他还算满意,垂下头,静等林初妧出现。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女生从他身边经过,微微偏过头看向他,露出小半张白皙的侧脸,她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陈敬:“?”
不爽,非常不爽,那什么表情啊?!
“我……我……”陈敬指着自己,叉着腰在原地转了几圈,气得直跺脚。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传出陈敬最熟悉的声音:“真的有人会干这么傻缺的事吗?可是我总觉得这个情节有点熟悉呢……”
陈敬连忙靠着墙,将帽檐向下压了压,一副深沉的模样。
接着他听见一道压低的女声:“我觉得他应该还没走,你说……他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吧?”
她们从楼梯间转出来,林初妧挽着一个女生的胳膊试探地探出头,恰好与抬眸看来的陈敬视线交汇。
陈敬定睛一看——靠!刚才那个人!
林初妧:“……”
林初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抬手按了按,又看看旁边不停说话的康乐乐,她还在小声嘟囔:“我就知道他还在……”
林初妧轻咳了两声,用力拽了拽康乐乐的衣摆:“乐乐,乐乐!”
她终于停下来疑惑道:“怎么了?”
林初妧拉着她站到陈敬面前,硬着头皮向她介绍:“这是陈敬,我发小……”
她强忍尴尬接着对陈敬说:“这是康乐乐,我新认识的朋友。”
康乐乐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只是愣愣地看着陈敬。
陈敬也没心思再接着凹造型了,他挑了挑眉,冲林初妧说:“你这朋友……挺好哈。”
林初妧好像对地上的瓷砖突然有了浓厚的兴趣,低着头,说:“啧,这瓷砖可真像瓷砖啊……”
陈敬咬着牙向康乐乐微笑:“你好。”
康乐乐挽紧林初妧,报以僵硬的笑:“你好。”
两人对视之间,一阵莫名的硝烟升起,气氛变得凝重。
林初妧赶紧松开康乐乐的手,站在他们中间:“走了啊,一会迟到了”
眼看他们都不动,林初妧干脆一手抓陈敬,一手抓康乐乐:“走走走……”
林初妧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天:“乐乐,教官让写的军训记录你写了吗?”
康乐乐兴致不高:“写了。”
陈敬突然发话:“妧妧,算起来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林初妧:“?”
她算了算,说:“你要是从我还没记忆算起,那估计是有十四年了吧……”
陈敬挑衅地看了康乐乐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哦~”
康乐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挽着林初妧的手更加用力:“我们,好像才认识一个星期欸~。”
她看向陈敬,挑了挑眉。
陈敬恼羞成怒:“你!”
康乐乐轻轻拨了下刘海,拽着林初妧快走几步:“赶快走吧,都要迟到了~”
林初妧感到莫名其妙,只得被拽掉踉跄几步,向陈敬招了招手。
陈敬自顾自生闷气,康乐乐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没再说什么。
一路无话。
远在红绿灯口,林初妧就看见了在校门口望眼欲穿的江绎,她松了一口气,拉过陈敬低声说:“江绎在等你,快去找他吧!”
还没等陈敬看清江绎在哪,江绎已经找到了他,他从校门口飞奔而来。
这么高大的男生突然向这里狂奔,不论是从啊个方面看都很有冲击力。
林初妧甚至看见门口的保安开始跃跃欲试,仿佛随时准备奋起一搏,充当一回见义勇为的英雄。
这种氛围太焦灼,林初妧巴不得江绎赶紧把他带走。
而江绎果然不负众望,他向林初妧点了点头就急不可耐地勾住陈敬的脖子,哥俩好的往学校里走。
陈敬大概也受不了这种莫名的硝烟气息,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可是康乐乐明显被这高度疑似“霸气校霸校园霸凌单纯无助弱小男高中生”的场景吓到了,她颤抖着问:“我……我们就……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康乐乐好像很纠结:“虽然他看起来就很讨厌……但是!校园霸凌是不对的!”
她义愤填膺:“不行!我要去救他!”
林初妧哭笑不得,她轻轻拍了拍康乐乐的肩:“停止你的幻想,那只是陈敬新认识的朋友而已,你不认识吗?就上个星期做俯卧撑的那个。”
康乐乐的担心一下烟消云散,她漫不经心地揉了揉眼睛:“我近视,看不清。”
她们慢慢向操场走去,路上,林初妧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对陈敬敌意这么大?”
康乐乐埋头想了半天,最后自暴自弃般说:“有可能是八字不合?反正我就是——”
“不太喜欢他/她。”学校的两端同时响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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