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惊睡得早,不知道宋昱什么时候回来的。
总之应该算晚。
隔天的记者会在上午,宴如惊起床的时候宋昱已经给她备好了早餐。
南绛的天气热,宴如惊回来之后便换了轻薄一点的睡衣。
丝绸质感的黑色吊带裙很好的修饰着她纤细的腰肢,卧室通铺的地毯柔软,她光着脚站在门口慵懒地靠在门边。
“早。”
宋昱听见动静转头,摆放餐盘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
片刻后他有些刻意地别开眼,找到宴如惊的拖鞋勾在手里走过去缓缓放在她脚边。
宴如惊没动。
宋昱又半蹲下身子,手掌握着她白皙的脚腕稍稍用力。
宴如惊顺着他的力道抬了脚,随后黑色的小低跟拖鞋被套在脚上。
低头,能看见宋昱头顶的发旋,他的模样莫名的认真。
愣神片刻,脚腕的温热触感消失,宋昱直起身子,瞬间比她高上一个头。
“外面的空调温度很低,你要不要先换个衣服?”
宴如惊能感觉到,他眼神闪烁着,不太敢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贪玩的心思又起,抬起手指轻轻勾着他的下巴,强迫宋昱和自己对视着。
她不说话,目光氤氲带着暧昧的暗示和勾引。
良久,宋昱吞了吞口水,勉强开口,“那先吃早餐?”
宴如惊摇了摇头。
她现在更想吃点什么,不言而喻。
宋昱垂下的眼带着几分无奈,宴如惊和他贴的极近,因为穿的少皮肤冰凉着,细嫩白皙的手臂擦着他的。
更衬得他体温滚烫。
僵持了大约一分多钟,宋昱抬手,虚虚抚在宴如惊腰侧。
他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宴如惊却忽然放开了他。
绕过他径直到沙发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让我看看,早餐吃点什么。”
“……”
背对着宴如惊,宋昱悬在半空的手微微攥成拳。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延续到小臂,默默忍受着主人的情绪。
宴如惊坐在餐桌边,若无其事地喊着宋昱的名字,“一起吃点。”
宋昱吸了口气,直挺着身子转身,“不用了,我刚吃过。”
宴如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甜粥喂到自己嘴里,长发垂在脸侧掩住轻微上扬的唇角。
跟她装?
还嫩。
宋昱这个人,说真不真,说假不假。
宴如惊能感觉到,他是在刻意的装作老成勾引她,所以她才会在知道他从前没谈过的时候那般惊讶。
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最假。
信他缺钱还是基于调查和种种表现来看,至于没谈过……
刚刚宴如惊才确认,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她没告诉宋昱,刚刚,她勾起他下巴的那一瞬。
两三秒的时间,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像是煮沸的水里面放下去的活螃蟹。
一秒红温。
不像演的。
早餐结束之后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去参加记者会。
周渺在车上跟宴如惊对了一下一会儿需要回答的几个问题。
“还有关于你和言家的关系,记者可能会问到,这次给我好好说。”
“怎么说?”
提到言家,副驾的宋昱蓦然收了手机。
周渺有点无奈,“就说关系一直不错。”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就微笑,点头,你哥的气才消呢,少惹他吧。”
提到宴琼,宴如惊才认真几分,“知道了。”
这次记者会来的人很齐,《缈缈尘烟》中几个叫得上名的主演全都来了,还有几个重要的配角也没少。
宴如惊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每一根头发丝都摆放的精致,唇角的笑甜的腻人。
起初的几个问题是和剧情有关的,宴如惊都回答的十分顺畅,偶尔有其他主演说话,气氛还算和谐。
直到最后排一个不修边幅的长发男人起立,开口的问话便叫人不适,“观众朋友们都有个问题想要托我问一下,之前您在和言公子的订婚典礼上公然逃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吗?”
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问?
宴如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吭声。
身后站着的周渺皱了皱眉头。
会议室里面就这样僵持了不下三分钟。
忽然一个女记者起身想要问点什么,那个长发男人不依不饶地打断,“宴小姐,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不回答?
当然是因为不想。
宴如惊给了周渺一个眼神。
周渺会意,打算去处理一下。
转身才走了两步,那长发男人又问,“是因为您的私生活不检点,被言家嫌弃了吗?”
周渺的动作几乎是瞬间顿住。
完蛋。
果然,此言一出紧接着便是宴如惊那勾着尾音的缓缓语调,“诽谤是要收律师函的。”
长发男人不服气,“是您之前公开说过的一天可以谈上十二个男朋友,而且有关您的绯闻一直没断过。”
宴如惊嗤笑着,“十二个怎么了吗?绯闻又怎么了?”
“这就是您私生活不检点的证据啊!怎么能说我诽谤呢?”
宴如惊忍不住吸了口气,蓦然起身。
会议室的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
周渺不敢去把那位记者拉走,害怕引起轰动,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祈祷宴如惊不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显然,她还是太天真。
“看来这位记者觉得我说出来的话和法律条文一样有效。”
“既然作为证据那么拜托你收集,起诉,同样的,你今天说的话我也会同样作为你诽谤我的证据。”
“还有,宴言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我怀疑你有挑唆的嫌疑。”
“至于我为什么逃婚?”宴如惊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我只能说,责任不在我。”
话了,她拍拍手转身,径直先一步走出会议室。
宋昱就在门口接她,但她走的极快,宋昱险些跟不上。
身后的记者没跟上来,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却被宴如惊一把甩开。
宋昱小心跟上,“怎么了?这么生气吗?”
“不是。”
“走快点儿。”宴如惊催促。
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
“再慢点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闯祸。”
“……”
愤慨发言后撂下一屋子的人甩手就走,如果这都不算闯祸?
宋昱扶了扶额,难以想象她如果现在没忍着,到底还能做出点儿什么。
好容易找了个空屋子,宴如惊扯着椅子坐下,忍不住骂上两句。
“那到底是个什么记者?周渺怎么选的人?那么丑的人都能进来?他头发上的油都能炒五盘菜了!”
“还有那个问题没审核过吗?十二个这种事情都信?怎么不信我是头耕不死的牛呢?”
“……”
确实,她刚才还是收着了。
“喝点水。”
宋昱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眼前。
宴如惊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是周渺。
她有点急,“姑奶奶,你跑什么?”
“本来说那几句话还没什么毛病,这一跑那些记者又有话说了。”
“有话说总比没话说的好,我还没问你怎么把关的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宴如惊少指责周渺,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
“确实是我不好,”周渺也不否认,“但你别把话说的那么不清不楚的。”
周渺翻着手机递到宴如惊面前。
那记者已经把刚才的对话传到网上。
速度还挺快。
宴如惊撇过头,“我没说错什么。”
周渺收起手机,“确实,但是你最后说逃婚不是你的责任,上次直播的时候大众就有猜测,现在猜的更离谱了。”
“他们猜什么?”
“她们说……言修澄不行。”
宴如惊眼皮一跳。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错。
周渺很是头疼,“现在好了,上次因为这个消息被他看见了就耿耿于怀的,跟你哥争了好几天,现在又闹起来没完。”
“他实在觉得自己行你就让他自己证明一下不就行了?大男人事儿还那么多。”
周渺吸了口气,“你想他怎么证明?”
好问题。
宴如惊摆摆手,“那是他的事儿。”
“和我没关系。”
“……”
周渺头疼地接了好几个电话之后拍了拍宋昱的肩膀便出门。
宋昱站在宴如惊身后,手扶着她的椅背,“他真的不行?”
“……?”
“想知道自己去试。”
“……”
确认了,气还没消呢。
这次宴如惊还算克制,宴琼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找她的麻烦。
但周渺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因为那天过后她消失了快一周了。
宴如惊去了公司几次,处理一些她负责的项目签字跟进,都没看见周渺的人影。
孟家晚宴举行的当天白天,宴如惊去找了宴琼一趟。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独占一层,开阔的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南绛整个城市的繁华,宴如惊坐在真皮的暗红色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礼盒。
“哥哥,周渺呢?”
“派她出差了。”
“你记得让人家回来,别因为那么点儿小事折腾人家姑娘。”
“再说。”宴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晚上孟家的宴会,你要带宋昱去?”
“嗯,让他帮忙喝点,算给孟家面子。”
宴如惊眨巴着眼睛装可怜,“总不好叫我喝多了吧?”
“随便你,注意点儿记者。”
“还有,小心一点言修澄,他小心眼,上次的事估计还记着。”
别说上次,上上次八成还没忘呢。
宴如惊的眼睛微微眯着,手里的礼盒打开之后又咔哒一声合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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