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就会跑出来？
男装少女对此甚至想冷笑都笑不起来。
确实，正常人看到危险都会立马想着逃离。就像刚才跑过去的那名女性。
如果脚没被人拷住的话。
虽然侍女每次做得都很隐蔽，几乎没有让其他人看见，但却从来不会避开她这个表面上的少爷。当然了，她也不至于讲这件事说出去。
尤其是在代替她被拴上脚链的少年几番主动配合避免被人撞见的前提下。
要是知道帮忙保密的结果就是这个……
“雅科布”再次挣脱拉尼的阻拦，一边向帐篷靠近，一边环视四周。
那些守卫，不是还在打斗中，就是做出戒备姿态，警惕着不知为何聚集在帐篷外围的魔物们。
没有一个人迈步上前。
应该都和拉尼持相同的想法。
“喂！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先冷静下来！！”
这次阻拦的换成了护卫长。
“雅科布”正准备一视同仁地挣脱……没能挣脱掉。成年男性的力气远不是一个刚开始锻炼没多久的少女所能比的。
可就算切身体会到了二者差距，她仍然没有放弃，甚至动作幅度还比刚才更大了。
弄得护卫长只好看向一旁的拉尼，投去求助的目光。
收到的却是无奈耸肩。
“放开！松手！”
护卫长眼尖看到小家伙有上嘴咬的驱使，赶忙把手往后一扳，将其反扣在背上。待确认这位少爷无法做出有效反抗后，才开口：“你好好观察一下奥尔萨们的情况。”
能有什么好观察的？它们不都全涌向——
“……这是怎么回事？”
围聚在帐篷外的一个个灰黑身影，不管动作神态有多急躁，只是绕着打圈，没有对帐篷本身造成任何伤害。
唯一对帐篷出过手的白色奥奥尔萨也在划拉出口子后，用前肢踩下破损下围的布料，让帐篷内景更多地暴露出来。此外就没有再做出任何举动，更没有钻进破洞里，仅蹲守在原地。
“刚才那名侍女跑出来的时候，这些奥尔萨都没有给她任何关注。没有袭击，也没有阻拦，就像视野里飘过了粒灰尘一样。”护卫长继续说道，“虽然不清楚它们现在的状态，但可以推断，伽布瑞拉小姐出来时应该也不会受到伤害。”
“少爷你若要过去，会不会因此打破这个僵持局面，可就不好说了。”是会齐齐转头攻向靠近者？那还算好的，就怕动静稍大，让它们又开始无差别攻击。里面的小姐可不像面前这位少爷，大概率是反抗不了一点的。
随着男子进一步劝说，“雅科布”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最终停下。不过嘴上依旧坚持：“我要过去。”
拉尼没好气地咋舌：“怎么就说不通呢？让你等就等。难不成里面那人连跑出来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都不会做吗？”
“等不到的。”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复，同时也是被少女平静阐述的神情唬到，拉尼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记得那千金也没什么脚伤啊？下马车时不是走得挺溜的吗？
另一边，护卫长也不仅面露意外。心里瞬间浮现无数猜测。
少女没有管他俩的反应，依旧盯着帐篷，与那附近的魔物，问：“能有什么办法在不惊动它们的前提下进入帐篷？”
护卫长稍作思索，可惜这不是想想就能得出解决方案的问题：“……如果能弄清楚它们究竟为何围向帐篷，又为何能抑制本性按捺不攻，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方法？”
“总不能是圣器的隐藏、防护效果都没了，唯独驱散功能还继续工作着吧？”
拉尼本意只是讥讽，却恰到好处地给了“雅科布”一个新思路。
她指着那只白色奥尔萨，提出自己的疑惑：“最开始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它先袭击护卫？当时其他奥尔萨在它身后，也像现在这样，没有立即动手。说不准它能指挥其他魔物？”
对于这个问题，方才与其交缠多时的护卫长最有发言权。
“看来小少爷对这些是真的不熟啊。也正常，毕竟贵族不像我们，不会长期跟魔物打交道。”他笑着松开手，然后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向她介绍，“那只白色的，应该是这群魔物的老大。基本上长期群体生活的、占据一方土地作为生活区的魔物们，会在其中选出个最强大的作为领袖。不过通常情况下，作为领袖的魔物并不会轻易出动。争夺更多的土地，或击杀那些前来挑战的魔物才是它的责任。”
听完介绍，少女更疑惑了：“这些魔物会出现在这里，袭击我们，意味着它们占据的土地就在附近？”说完她停顿片刻，面露异色，“在距离王都仅剩下半天行程的这里？”
明明记得剧情里有说这是一个平和安详的国家，哪怕偶尔有些非常弱小的魔物出没，也是在远离人烟的偏郊野岭。难道现在还没有完全建设起来？
刚在心里默默将此归因于时间线不一样，却听到拉尼开口，语气很是不屑：“怎么可能。刚才在打斗时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刚才光顾着躲闪，从中寻找机会反击，然后一击必胜。就算有多余的功夫，也是留意着别把怪引起帐篷那边。
所以少女是真的没懂拉尼在说什么。
“脖颈处。”少年伸手指向自己后颈的位置，“那些奥尔萨的这个位置，留心观察，可以从鬓毛间看到一块拇指大的牌子。”
完全没注意这一点的“雅科布”看向护卫长，见他点头认同，只觉得非常微妙：“牌子？每一个脖子上都有？”
“至少我遇到的都有。大叔，你那边呢？”
“和白色奥尔萨纠缠时，确实在它脖子后面看到有方形的东西……如果都是同一款的话……”
即便是对此认知不深的“雅科布”也能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有计划的袭击。
有人在饲养这群魔物
这时，少女再看向帐篷外的那群奥尔萨，明明方才还觉得它们只是在等白色奥尔萨的下一步行动，毫无规律可言地各自来回转悠着，但现在怎么看都像被训练着等候进攻指令的样子。
敢让它们在王都附近袭击侯爵子女，背景应该也不简单。
袭击……侯爵子女……？
像是发现了盲点，“雅科布”快速扫视一遍营地，看到其他帐篷最多只是在护卫与魔物交手时有所牵连，挂了彩，绝大部分更是完好无损，可都并没有吸引任何魔物在周围停留。
那么，它们为何能精准锁定到双胞胎使用的帐篷？
明明为了混淆视觉，特地使用了一样的帐篷。单看外观绝对是分辨不出来的才对。
“防护罩关闭后，会因为之前隐匿的东西突然出现，反倒吸引魔物的注意吗？”
猜想刚说出口，就被护卫长否定。
“不会。无论是关闭圣器还是直接毁坏，防护罩的能力并不会立刻消散，而是有一个缓冲期，慢慢减弱。”
那么就只能是有什么吸引它们锁定帐篷的。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放在那顶帐篷里的哪个东西最为可疑，甚至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想偏了的少女此时却听到了一声疑惑。
拉尼挠头，看着等了这么久真的完全没有人跑出来，不禁嘀咕：“真不能自己出来？那既然这样，刚才侍女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把自己的主子也带出来？”
在防护罩失效、帐篷被白色奥尔萨划出口子后，那名侍女立即尖叫着独自跑了出来。
逃跑时似乎有在叫嚷着什么疯了什么疯子的。听上去就不像是在形容魔物。
“雅科布”合理推测，她在离开帐篷前多半跟里面的“伽布瑞拉”发生了冲突、争执。
不过能让那孩子据理力争跟人发生冲突的事情……
少女回想，最近一次生气，是因为她拿着木剑不听阻拦去打魔物；再往前在酒馆里与壮汉发生冲突的起因，是对方想偷她的东西；再再往前，第一次与护卫们以及拉尼见面时，也是因为他所扮演的“伽布瑞拉”礼仪不达标被嗤笑而想要反驳。
三次分别涉及伽布瑞拉人身安全、财产安全与名誉。
此外从来没见他表现强硬过。
如果雅科布真的和侍女发生了冲突，那么只有可能是因为对方的某个行为突兀到了伽布瑞拉。
例如意图协助杀害伽布瑞拉，或者假扮成“伽布瑞拉”的他自己。
想到这里，少女不免对自己刚才丢下木剑就离开帐篷的行为有些懊悔。要是没有那么意气用事，要是留下来，最起码能在侍女逃离之前把脚镣钥匙给强行拿到手。
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了。
“吼————”
一声长啸打断了她的懊悔。
大家齐齐看去，白色奥尔萨在喊完后退了一步，待周围还存活的其他奥尔萨都聚在它身旁，一个转身，率先向着护卫们形成的半包围圈的空缺口冲过去。
其余魔物也随即跟上。
正当所有人都因这一变故分了神时，又是几声闷响自上方传来。
“快撤！！”
“注意落石！”
雇佣兵们纷纷相互告诫彼此，同时也没耽误自己撤退的步伐。
除了三人。
几乎是看到魔物群离开的瞬间，“雅科布”就朝帐篷冲去。
下一秒，爆破声响起。护卫长与拉尼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迈步跟上少女。
三人灵巧地避开落石，刚跑到帐篷外，正打算就着那条大口子直接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喊：“你回来干什么啊！？”
少女脚步一顿，正要反驳，却感受到腰间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力量，将她往后拽。多亏这些天晚间训练时有着重练习下盘力量，不然恐怕早就顺着这力量往后退步了。
注意到少女状态不对的护卫长也随之停下。
同样关注到这一点的拉尼见护卫长已经留下，反倒加快步伐，冲进帐篷。
“不能我们两个都在这里浪费时间……记得去找那名侍女！让她把该交代的都抖清楚！”
少女也就听到这里。待最后一个字落下，又响起了声闷响，比之前都大。同时她腰间的力量瞬间变大，若不是护卫立即挡在她身后，给她做好缓冲，恐怕已经被甩飞出去，难说会砸到哪里才能停下。
但即便这样，两人也连退了好几步才得以稳住。
此时再想迈步向前，却因为这几秒的时差，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大小小的落石一股脑全了砸下来。
很快就堆成了座数人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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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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