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晃晃的警告。
是陈庚搞的鬼。蒲七马上就明白了。
这场大火是他做的局。
他为什么要布下这场大火?江蛰是他用来监视自己的眼线吗?这场大火跟八年前何其相似!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吗?但是陈庚跟自己的普普通通的父母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牵扯,以至于制造一场大火来灭口?
蒲七的头脑异常清晰,他带着心如死灰的陈弈念回去。
但是,有个问题终究需要答案的填充,“你和陈庚是什么关系?”
“我吗?”陈弈念鄙夷的嗤笑一声,“血缘上的父子。”
蒲七愣了一下,竟然是父子吗。蒲七猜到他们俩关系匪浅,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密切。
父子的话,那在被训练的几年里有关陈弈念的一切都有解释了。
可以随时得到的情报,作为奖励赏给自己的会面机会,还有那场仅有他一个观众的秀。
可是,父子为何会如此生疏,为何互相有着滔天的恨意,甚至想要对方死!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和陈弈念的母亲八年前的意外有关吗?
一个个谜团在蒲七脑海里浮浮沉沉,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是什么呢?
回到寺庙里,江蛰竟然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金光能够驱散阴霾,但对人心中的黑暗无法奏效,与其说是晒太阳,倒不如说是偷走身下草丛应得的馈赠,然后转头扔掉。
陈弈念双目被刺激得赤红,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愤怒的嘶吼着,“畜生!我要杀了你!”,来不及抽出武器直接前与江蛰肉搏。
江蛰翻身躲过,旋即脚下一点跃到了屋顶,躲开了陈弈念直直踹向心门的一脚。
“陈弈念,都是习武之人,你不会不知道,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不要轻易动手激怒别人,不然人头落地的人是你。哈哈哈!”江蛰开始狂笑,俯瞰的视角放大了他的自命不凡。
“陈庚呢,他叫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的事不需要你这个杂碎来插手。”蒲七厌恶得打断他,冷冷质问。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冷漠嘛,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前辈’呢。我为什么来,你难道不知道吗,要不是你没用,这么久都没杀得了他,我至于跑这么远掺和吗。我好心劝你还是安安分分做事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不然,你首席的位置就要不保了,到时候被处理时,可别怪晚生我不讲情面啊。哈哈哈!”
“别废话了!直接杀了他就是!你想知道的我能告诉你!”陈弈念早已经飞身上前,稳稳落在江蛰边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他的后脑。
这一掌用了十成力气,江蛰堪堪躲过,却被凌厉的掌风震得差点失足摔下去,陈弈念也竭力控制打空后的失衡。
蒲七观察着战况,观察着四周是否还有金鳞帮的人,他们极其擅长偷袭,不应该只有江蛰一人来了。
突然,他目光一凛,江蛰出招极快,飞起一脚就要偷袭陈弈念的后背。
“背后!”
蒲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刻观察着情况,一旦陈弈念处于劣势,立刻就能上前帮忙。
趁江蛰没落地滞在空中的机会,陈弈念在回身时大致判断方位,又用上十成力气踹去,赌一招制胜。
与其说是天大的幸运眷顾了他,不如说是这几年被陈庚残酷的折磨训练出的肌肉记忆,他时机和方位都卡得极准,江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趴在蒲七脚边,吐出了一大口血。
陈弈念站在屋顶,冷漠地看着奄奄一息的人。
他背光而立,被黑灰染得斑驳得衣衫在金光下随着风展开,如同一幅水墨画。
陈弈念落到蒲七身边,蒲七静静等待着陈弈念的动作,心里有点暗爽:陈弈念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站在他那边,而不是江蛰这个名义上跟自己同一阵营的人。
“去死吧!混账!”
陈弈念厌恶的打量了一下江蛰狼狈的样子,出手就要了解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杨旭是谁吗?”江蛰拼着一口气赶紧出声。
嘴角还在流着血的他,缓缓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蒲七,嘴角咧向一边,不怀好意地邪笑着,口中尽是鲜红。
蒲七心中一震。
陈弈念紧急撤回了一个杀招,他突然改主意了。
蒲七的心跳声快要把自己震聋了。
“将死之人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陈弈念将他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像看脏东西一样瞪他一眼。
他伸手掐着江蛰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慢慢向上移,直到他的双脚脱离地面。
江蛰整个人现在就像一具稻草人一样,生杀予夺全凭陈弈念决断。
蒲七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状况,他想,此刻,如果掐着江蛰的是他,江蛰早就断气了,他看的出来,虽然陈弈念说的很坚决,但是他在犹豫。
“蒲七,”江蛰被掐的有些咽气,说话一断一断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接应他的人才姗姗来迟,一个个烟雾弹被释放,以他们三个人为中心,迅速变得一片模糊。
蒲七和陈弈念都没设防,开场就站在了劣势,对方人又多,在迷雾中,陈弈念被偷袭,江蛰就这样被他们拐带走了。
一会儿,雾散尽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看着院中残留的血迹,陈弈念有些出神。
自从听到杨旭这个名字,陈弈念每天都会想起来一点,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大多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可是,陈弈念不愿想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这一切。说到底,他还是个懦夫。
杨,旭吗?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气势汹汹的冲进脑海里,占据着陈弈念此刻的大脑。
阳光变得刺眼,陈弈念沉默,合上眼不想再动弹。蒲七跃上屋顶观察周围,阳光被吸入他的身体,将影子映在陈弈念身旁,陪着心中一片杂乱的陈弈念。
陈庚,杨旭,安悦,安乐,还有自己。
原来这笔旧账,八年了还没有算完。
陈弈念有些迷茫无助,既然总是躲不开,那自己躲的这八年算什么。
杨旭,杨林,蛇虎帮,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你啊,陈庚。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逃的这么远了,却还是受你的摆布,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八年前那场大火是你主使的!蒲七的父母是你杀的!是你!全都是你蓄意为之!母亲才会被害!明明都是你的罪孽!凭什么让母亲和安乐,还有我来还债!
陈弈念呼吸骤然急切,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声粗重,他死死的盯着石板中萌发的一抹绿意,他的眼睛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逃避的这五年是偷来的余生赋闲。没有了结的东西,还是要靠自己亲手去了结。
蒲七从屋顶下来,轻轻的落在陈弈念身边,陪着他安静的坐在草地上。
“蒲七,”陈弈念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无力,“不对,应该叫你小旭的,对吧?以前,是这么叫的吧。”
陈弈念抬头,却不看他,只是眼神空落落的盯着前方,他扯起了一抹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悲凉。
小剧场
(八年前)
陈弈念:小旭,你知道什么是神农尝百草吗?
杨旭:啊?
陈弈念:我给你示范一下。(薅一把不知名植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嘴里,嚼嚼嚼)(躺)
杨旭:哥哥!你怎么了哥哥!(扑上去大哭)
陈弈念:嘿!被吓到了吧!这个是野菜,叫黑灰菜,是可以吃的,没有毒的。
杨旭:...(起身,走)
陈弈念:哎哎哎,别生气啊!(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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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交底(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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