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七翻出藏在衣服里的布包,从里面拿出自己调好的药,又一次给陈弈念喂了下去。
忙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索性也躺在了床上。
他开始放空,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能做出一种能控制陈弈念的药就好了,让他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乖乖的向我屈服,就算是恨,他的目光也只能落在我身上,他只能站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呢?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既然要亲手撕碎这把伞,当初为什么要撑在我头上呢?陈弈念,你欠我一辈子!
不知不觉中,蒲七也阖上眼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处一片漆黑。
陈弈念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全身发软,哪儿哪儿都用不上力,双臂疼得像脱臼了一样。他四处一打量,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双手向后圈着椅子的靠背被绑在一起,两腿也被绑在了椅子腿上。他在黑暗中努力辨认四周环境,却挫败得发现这里像深渊一般,不见边界。
陈弈念喊了两声,通过回声大致判断出了这屋子大概有多大,只是,这里好像除了自己,就没有什么陈设了。
简直安静的让人发毛,甚至没有昆虫的鸣叫。陈弈念屏气凝神,捕捉到一声微弱的水滴撞击地面的声音,隔段时间又下来一滴。
他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陈弈念倒也不慌,他很肯定蒲七不会杀自己,只是隐隐有种想控制自己的趋势。就算他把蒲七激怒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受点疼,他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陈弈念就在那百无聊赖的等着,看看天,瞅瞅地,时不时叫两声蒲七的名字以示存在感,终于,在陈弈念喊到第四百三十一次时,门开了,光照进来了。
一身黑衣的蒲七逆光而来,像子夜的恶鬼,他走的稳稳当当,带进来一身潮湿冰冷的寒气,围在陈弈念身边打转。
蒲七头上的伤有些重,过了这么些日子,还能清晰地看到头上狰狞的血痂,那天流的血好像把他的乌发染红了,在逆光下,竟是一片玄色。
进来之后,蒲七转身就把门利落的关上了,陈弈念还没看清屋子的结构,就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什么时候醒的?”蒲七走进来,在黑暗中找到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有一段时间了,你是把我关在地下室了吧。”陈弈念听着蒲七的动静,微微动了动被捆绑的手。
陈弈念以前来过这处住宅,知道这里有间地下室,几年不见,这里还是这么阴森。
“是。”蒲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与陈弈念面对面坐着,“你既然知道,就别再想跑了。”
“蒲兄说笑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跑,倒是你,动不动就把我绑起来了。”说着眼神幽怨的扫扫蒲七,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绳子,浮夸的叹了口气。“你说这咱俩见面不超过两天吧,绑我两次了,蒲兄。你爱好还挺狂野的哈哈”说完,眯着眼看着蒲七笑了笑。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跑不掉。”蒲七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刚才他进门时,倒是没有看清他的脸。
这么想着,陈弈念就问了出来,“你是这几天都没睡觉吗,听起来像是要日薄西山了啊。”
蒲七拉动凳子,靠近陈弈念,他们两个腿抵着腿,蒲七一手撑在陈弈念腰上,一手贴上了陈弈念的脸,“没有很多天,我不需要休息。还有,别盼着我死,我肯定要拉你一起的。”
蒲七的手上又有那种熟悉的粘腻感,像是什么液体,手掌的温度倒很热,他摩擦着陈弈念的脸颊,黏腻的触感让陈弈念有些不适。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陈弈念偏头撤出了蒲七的手心。
“躲什么?”蒲七掐着陈弈念的下颌骨,强硬的逼他看着自己。
“呵,”陈弈念也不退,在黑暗中,两个人眼神一个比一个锐利,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蒲兄,这种时候,怕的人应该是我吧。你跑了,我才是要死了。”
“放心,你死也得死在我这儿。”蒲七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陈弈念懒得争这种小孩儿似的胜利,开口认输,“疼,松手啊,蒲七。”
"疼不是正合我意,正好让你长长记性。"蒲七又狠狠捏了一下,才松开了手。
陈弈念放松了下脸,在蒲七视线盲区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两人沉默着,各怀心事。
“我睡过了几天?”陈弈念先开口打破沉默。
“两天。”
“你两天没睡是吗?”
“不算,我每天都有休息。”
“那这两天你在干什么?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手上的是血吧。”
“嗯……”蒲七刚经历了几场硬战,脑子还不太清醒,回到陈弈念身边想打起精神应对他,又潜意识里觉得这里是安全的,可以放松。
看着蒲七犹豫的神色,陈弈念不动声色地当上了这段谈话中的上位者,“是在想怎么撒谎吗?”
蒲七被戳中了心事,这两天都是浅浅的眯了一会儿,加上又和外面的一群贼打斗了一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其实有些晕乎乎的,思绪也远没有平常清晰,但他不想告诉陈弈念外面的任何情况,等他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他又会想逃走。
对,不能让他逃走。
蒲七在混沌中找到一丝头绪,对着陈弈念喃喃地重复着,“不能走,不能走……”他手忙脚乱得拆开了绑着陈弈念的绳子,双手死死地禁锢着陈弈念的手腕,把自己和他连在一起,陈弈念就走不掉了。
陈弈念端详着蒲七有些癫狂的状态,满意的笑了笑。
他抽出一只手,在蒲七的侧脸上摩挲,“不会走的,好孩子,我们要死在一起好不好?”
蒲七呆呆地循着本能去蹭陈弈念的手心,因为长久地训练,蒲七的脸上并不光滑,摸起来有些粗糙,刮在手心痒痒的。
“我不走,我们不会分开的。”
他轻声诱哄着蒲七,在蒲七耳边一遍遍的试探,“你不会离开我对吗,乖狗?”
他已经给过蒲七很多次机会远离他,杀了他,是蒲七自己不珍惜,既然蒲七执意要往火坑里跳,那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装的多了差点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蒲七迷离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清明,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休息了,都看到陈弈念性情大变了。
可是陈弈念近在咫尺,身上的温度那么真实,蒲七不想再思考了,至少在此刻是的。
他卸力往前一歪,扑到陈弈念的怀里,暖洋洋的。蒲七脑子又变得昏昏沉沉的,他想睡觉,但是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陈弈念的声音,“所以,这两天你在干什么?嗯?”
蒲七已经要睡过去了,困意占据了他大脑的高地,他现在只想配合陈弈念快点完成这场你问我答游戏,然后沉沉地进入梦乡。
"外面,那些盗贼,他们又来了一群,好像是,搬的救兵,但是,不多,"蒲七的语速很慢,说话也一卡一卡的,还拖着黏的尾音。
说着停着,陈弈念很有耐心,适时出声表示他在听着,还对着蒲七乌发束成的高马尾摸摸捻捻。
“我到外面,和他们打了一架,我赢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说完就不吱声了,但是陈弈念感觉到有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陈弈念立马会意,“真厉害啊,棒狗狗。”
小剧场来咯~
蒲七:哥~哥~(飞奔)(跳)
陈弈念:狗弟!(接)
(摔)(地上有两张小人饼哎[爱心眼][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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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乖狗(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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