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爱

爱一个人具体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给他无尽的偏爱,不容任何一个人亵渎我的偏爱,我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偏爱。

迟暮安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家,不知道是不是不敢面对我,还是工作真的很忙。

今天7月15日,我迎来了27岁的生日,没有奇迹的话,也是最后一个生日。

在我记忆力里的生日,是数不尽的香樟树,听不倦的蝉鸣声还有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单车少年。

今天我还是拉了一上午的单,收益不错,我想用这些钱奢侈一回,为自己买一个蛋糕,再请向阳吃一顿饭,至于迟暮安,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应该不会稀罕那一顿饭的。

下午,我步行在香樟大道上,阳光透过繁枝密叶铺在沥青路上,一块块不规则的、斑驳的光斑随风来回摇晃,树叶的簌簌声与鸣蝉的吱吱声奏响了夏天的交响曲。

我像往常一样,找到右侧第27棵香樟树,这棵树比其他的树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细弱地挺立在粗壮的树木之间,如果不是我特意找到它,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吧。

树皮粗糙得快要脱落,我触碰一下,几块摇摇欲坠的树皮零星散落,我只好收回手,静静地看着。

一个城市园艺师跑到我这里“先生你好,我们要修剪树枝了,请赶快离开这里。”

我看向道路那头,几个园艺师站在高处拿着大剪刀以及电锯卖力地修剪着,大量黄白色的木屑飞溅。

我看向旁边的小树,怜惜道“这棵树这么小,怎么修剪它,它会不会痛。”

园艺师随着我的视线注意到了那颗病恹恹的树,轻轻皱眉,虽然面带不解,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这棵树已经死了,没必要修剪,会有健康的树替代它。”

我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那条香樟大道,那棵树的遗骸会被怎么处理,那样子是做不了木材的,恐怕是会被焚烧吧?

电锯声生硬聒噪,我快马加鞭地离开了那个充满冷酷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我拿起手机给向阳打电话,几声铃声过后,里面传来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

“喂,大哥。”

“你今天下午五点左右有空吗?”

“有的。”

“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向阳闷哼一声,随后手机里传来了撞击声与水的黏腻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答应了我,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我心里鄙夷和向阳在一起的人,恶趣味,低俗。

迟暮安之前也是这样,电话铃声响起,他情绪就高涨,总是抢我手机按下接听键,他的动作就加快,我只能忍着,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出来。

现在看来,原来这么明显,我老脸一红,手指不禁蜷缩起来。

约定地点与时间发给了向阳,就开始寻找蛋糕店。

走到一家明晃晃的蛋糕店,甜香的烘焙气息与琳琅满目的精致蛋糕相呼应,我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白玫瑰蛋糕。

细腻的白色奶油均匀地涂满面包胚,玫瑰花瓣零星地粘贴在蛋糕侧围,珍珠状的巧克力洒落在蛋糕上面,两朵纯白色的玫瑰绽放在蛋糕托盘上。

这个蛋糕很幸运被我选中,提着它到达约定地点。

那是一家小餐馆,没有昂贵的菜品,没有周到的服务,甚至在富人眼里卫生也不达标,可是它最具人间烟火,老板的热情好客,酒杯之间的碰壁声,醉汉的猜拳游戏......

今天是我生日,我就是老大。不征求别人的意见,就把自己觉得很好吃的菜全点了一遍,向阳也不会介意的。

菜上齐了,我还是有礼貌的,拍了几张好看的照片就老实地等向阳。

没等多久,他就来了,但是还带了一个不速之客——南声潇。

自从订婚宴会分别那天,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南声潇搂着向阳,向阳则是一脸不情愿,而我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两人坐在我对面,向阳推开南声潇架在他肩上的胳膊,叫了我一声大哥。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和我变得这么生疏了,刚才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南声潇说这句话时,眼睛时不时瞟向我。

向阳脸唰得变红,一直蔓延到脖颈处,连耳尖都泛着红色。

“大哥,他说他是你朋友,我......就把他带来了。”

他此时低着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南声潇注意到桌子中央的蛋糕,提起来打量一圈“今天你生日?”

向阳低着的头闻声立马抬起,红晕在脸上依旧停留“大哥,你......”

我不在乎地笑了笑“好了,既然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南声潇冷不丁冒出一句“迟暮安呢,他怎么不来?”

向阳看向我,像是在质问我不是已经被迟暮安抛弃了吗?

我低眉顺势抿了一口白开水,放下杯子“他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在和别人play呢?”

我咬紧后牙槽,怒目瞥向他“南声潇,你差不多得了。”

他不怀好意地继续搂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向阳“怎么,学会护主人了?”

我恨不得将手里的水泼向她,但是向阳还在这,我忍住了。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他把脸贴向向阳,眼睛一会儿打量我,一会儿瞧向阳“听说这小家伙儿之前也是迟暮安的情儿,我刚C了他,会不会得性病呢?”

向阳脸色极为难看,他推开南声潇,捂着嘴离开了。

我想去上前追,但被南声潇拽住了胳膊“迟暮安那脏货打了我。”

此刻南声潇的丑恶嘴脸彻底打破了我之前对他的改观,我怒甩开他“怎么不打死你?”

他不恼,被甩开的手在我身上开始不老实“你不应该替他深表歉意吗?比如陪我睡一觉。”

我被他这傻逼恶心坏了,拿起水杯狠厉地泼在他脸上。

“南声潇,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我提起蛋糕就走,在门口反应过来。

他刚才好像骂迟暮安了,他有什么资格?

我拿着前台的水,折回到南声潇面前,又泼向他“南声潇,你凭什么骂迟暮安,你个卑劣肮脏恶心的下等货。”

说完,我就急匆匆提着蛋糕离开了,其实我也挺害怕他会追上来打我,但是他没有。

我紧忙追上向阳,他已经不见了,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

我准备放弃,但在停车的地方碰见了他。

他蹲在我车旁边,将脸埋进膝盖,单薄的双肩不停地颤抖。

我将蛋糕轻轻放在地面上,就直接坐在他旁边。

“他那人品行很差的,你就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屁。”

他将脸抬起来,猩红的小鹿眼楚楚可怜,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我为他拂去泪珠“你喜欢他吗”

他使劲地摇头,泪珠落在我的手背。

他呜咽道“你为什么还不离开迟暮安?”

我微愣,随后看着马路上的车流与行色匆匆的路人,感慨道“我好像......不想离开他,我跟他4年了,但是爱了他13年。”

我的话让他一惊,忘记了抽噎。

我继续道“但是他不知道我爱他这么多年,他只知道我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

我看向他笑道“你觉得呢?”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情人,也不会去伤害你。”

我沉默了,他的话让我又忍不住去思考。

对啊,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去伤害我呢?

今天是我生日,我本应该高兴,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我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和南声潇那样?”

“有钱。”

他这个轻浮的回答在他嘴里显得诚实多了。

“他虽然有钱,但是人品太差,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他眨着泛红的双眼,轻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

我欣赏着无瑕的蛋糕,手里玩转小石子“你只是太年轻了,有很多东西看不清本质。”

他低下头,轻声嚅嗫道“那你呢?能看清我对你......”

我知道他对我有一点意思,但我还是把他归结于太年轻。

“向阳,我们认识不到三个月。”

我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让眼前的的向阳又成了一个泪人,泪水中或许有伤心,或许有委屈,但这都只是暂时的。

夕阳的光辉将洁白的蛋糕镀上一层金纱,看起来有些雍容华贵,但它本身还是纯洁的蛋糕,余晖只是外界的干扰。

“向阳,你应该像你的名字一样,向阳而生。”

我讲这句话作为告别,或许是今天的告别,或许是这辈子的告别。

我又提着蛋糕与归鸟、与落日、与晚风消失在傍晚的落霞里。

到了大别墅里,我看到了迟暮安,也看到了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迟暮安正在看着财经报纸,报纸把他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但看他身上的高定,我会心一笑。

“今天是我生日。”

他依旧看着报纸,声音平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把报纸从他手里抽出,一丝不苟的发型以及俊逸的冰脸坦然出现。

“那你为什么打扮这么精致?”

他没有看我,冷眸宛如一潭冰泓“刚参加一场宴会,你不值得我精心打扮。”

我不气,大大咧咧地将蛋糕摆在餐桌上,甜腻的奶味味扑满餐厅。

我切好一块蛋糕递给他,他竟然撇过去脸,不理睬我。

我耸了耸肩,反手就把蛋糕递给了那个老妇人,又把蛋糕分给了其他的佣人。

最后只剩下一块边角料,我又重新递给他“吃不吃?”

“不喜欢吃,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一点点吃着蛋糕,却找不到年少中记忆的味道,吃了几口奶油奶油,就有些发腻了。

饭桌上,我们没有多余的话,我想找他说话,他不理我,还嫌弃我话多,我只好专心吃饭。

饭后回到卧室,发现沙发上又有一堆礼盒以及高奢衣服包装,这些礼物和往年没什么两样,没有心意,可能又是林秘书帮忙买的。

我把这些东西搬到衣柜里,途中掉了一个大红色的平安福,看起来很喜庆。

祥云与龙凤绣在中心,针织的绸缎包裹着一团柔软的棉花,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难不成是迟暮安专门在寺庙为我求的平安福?

想到这,我心花怒放,拿着平安福走来走去,在床上来回打滚,感觉像是一场梦。

我给迟暮安发过去消息:平安福很好看,很喜欢,谢谢你。并配了一张平安福的特写。

过了好久,迟暮安竟然给我回话了:商场里送的。

我没有回他,我知道他嘴硬得很,和他犟起来,就是找不痛快。

我把平安福放在枕边,一个想给迟暮安的吻落在了它身上。

这场生日虽然有不愉快,但那些不愉快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那嘴硬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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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涩
连载中情伽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