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臻逸是在外头走廊巨大的争吵声中醒转过来的。
她看了眼落在地上并未被使用的转换剂,一边盘算着,一边在捡起后迅速从窗台翻身到了另一边洗手间的位置。
“他不是希望福利院里头的人。”
“他是谁,万一他就是那个什么组织派来暗杀我们的,你们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威廉,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外头,是凯瑟琳带着质问的声音。
“您误会了,这位是正恺集团的少爷,也是咱们福利院的主要捐赠方啊。和您说的什么暗杀组织没有完全没有关系的啊。”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王臻逸拧着眉摸上自己脖颈处那牙印。
闻言,指尖略一停顿。
吕莫也在外面?
她迅速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隐形伤口贴,“啪”地往腺体上一盖。
大大方方地从alpha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FBI办案。”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我可以证明,这位,确实是正恺集团的少爷,同时也是我的同事。”
凯瑟琳噎了一噎,随即又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神情:“你看,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闻言,王臻逸倒是直接乐了,“好心?我很好奇,问出这话的人身上有这玩意儿吗?”
“不过,确实我们也没安什么好心。”
王臻逸直接摊牌道,“要是能用你们这个饵能调出背后的那条大鱼最好,就算没钓上来,赔上性命的也不会是我们。”
吕莫把她拉到一边,眼神状似不经意地从她的脖颈边划过,小声说道:“老大,任在联系不上你后,让我来院长办公室看看,当时中途没来得及避开这个女人,碰上了。”
“身为fbi探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我要去联邦调查局告你!”
凯瑟琳气急,一手抚着额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这证件不会是假的吧?”
说着,她立马冲着一旁待命的保镖发号施令道,“别让这两人跑了。还有,赶紧去通知哈里过来。”
王臻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身为fbi,却被作恶者误以为自己才是更大的作恶者。
不过,有时候以恶制恶,看着这些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那头说,先生还在祷告屋内,没有允许他们不敢擅自闯进去。”
毕竟,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都给我进去找!”随着凯瑟琳的命令,祷告屋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只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先生去哪里了?!”
“四周都检查过了,这里只有一扇门,没有见到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蚊子飞出来啊!”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有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冲着这一头汇报道:“先生不在祷告屋内了。我们正在加速寻找。”
“什么?!”闻言,凯瑟琳瞪大了一双如波斯猫一般圆溜溜的眼睛,半扶着墙壁像是有些腿软。
王臻逸立马正了神色:“鱼上钩了!”
只不过,她才抬起前脚,面前就拦起了一堵人墙。
“这位女士,我现在准备为保障您先生的生命安全而行动,请您不要阻拦。”
“你可以去,但我不放心,把他留下来陪我吧。我害怕。”说着,她挽住了吕莫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几乎挂在了后者的身上。
“行吧。”在无视掉吕莫抗议的眼神后,她将两人的距离分开了些,“fbi不提供这种贴身保护。”
“这里,就靠你啦。”王臻逸拍了拍吕莫的肩膀,有些郑重的嘱咐道。
任长夏饮尽了纸杯中的最后一点速溶咖啡。
面前的监控屏幕中的一切,没有任何异样。
被替换的画面做得相当完美,时间轴上没有任何断点,即使是专业的fbi都难以觉察。
三十六个分屏里,前厅显得热闹一些,擦拭餐桌,整理餐具的,检查摄影装备的,哈里正在和底下的一个负责人交谈。走廊上,也时不时有几个工作人员经过。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老大,吕莫,里头情况怎么样?”任长夏仍是有些不放心地敲了敲通讯。
“放心啦,你看,他们俩不是在这儿么。”另一名同事指着其中一个显示屏说道。
“我就是觉得,太正常了。反而有点......”
“没事。就是里面......装了......屏蔽,信号......不太好。”
伴随着呲啦呲啦的电流声,吕莫时断时续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你看,你这人啊,就是疑心病太重。”另一名同事笑着拍了拍任长夏的肩膀。
后者长出一口气。
没人在意的角落,一个分屏显示的走廊尽头处,墙上挂着的时钟一直停在了18:20。那昏黄的落日投射在地面上的稀疏的光晕,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过分毫。
夕阳西下,福利院的影子愈发显得狰狞。
GPS定位器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红点。
王臻逸握紧手中的信号接收器,冰冷的金属质感硌得掌心生疼。
转角处,有人一袭黑衣无声地立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落日的余晖,那抹血红色一点一点吞噬掉了那原本琥珀色的温柔。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黑衣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像是机械的低语。
“我之前在和凯瑟琳短暂接触的时候,在她的身上装了定位器。和她在一起的那个beta呢?”
对方冷哼了一声:“你要是真的在意他,怎么会放他和那么危险的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不会杀无辜的人。”
“你怎么知道,那个叫吕莫的人,就是无辜的呢?”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是机械的冰冷,“你很聪明。但有些真相,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明明带着一张假面,有一瞬间王臻逸从心底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个人。
她见过。
不只是在fbi的犯罪模拟画像上。
“好了,捉迷藏游戏到此为止吧,不能再往前了。”机械音中透着某种熟悉的温柔,“里面很快就要爆炸了。”
远处传来一声隐约的惨叫声,像是什么人在经受酷刑。
黑衣人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个人渣......正在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又是一声惨叫。
这次更加凄厉,像是濒死的野兽。
黑衣人的手指在身侧收紧,皮革手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最后的机会。”他说,声音冷得像冰,“请你离开。”
“如果,我说不呢?”王臻逸向前走了一步,右手摸向腰间的枪。
“无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你们投票的结果说了算的,是联邦法律说了算的。”
冰冷的机械音中却带着讥笑,“哈哈哈哈......联邦律法,服务于联邦人民,应该是联邦人民说了算的。”
“可联邦被精英主义的alpha掌控的太久了,忘了长久以来被忽视的beta以及那些失权的omega也是联邦人民,他们也有说话的权利!!”
“听着,我们可以让他们接受大众的审判。”王臻逸的语气里,带着谈判式的诱导,“而不是,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让他死在这种地方不好吗?表面上披着一层善良的皮子,内里做的却是最肮脏的勾当。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尖叫,每一面墙里头都藏着罪恶。”
王臻逸:“他确实该死。听我说,在大众法庭上,我们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罪行,让他们为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所应有的代价。”
“大众法庭?您不是进入过我们在暗网中的投票页面了吗?怎么,那里面的大众就不是大众了吗?怎么,就非得是联邦点选出的人组成的才能是大众法庭吗?”
黑衣人突然就笑了,笑声在风声中回荡。
“你们fbi都是这样的吗,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到底,不还是想让我把他放了,让你给他带上手铐,遛狗似的牵去法庭上走一遭么。”
“这不是遛狗!”王臻逸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沙哑,“这是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黑衣人优雅地靠在墙上,“就像当年你母亲的案子那样么?FBI用了多久才结案?五年?十年?”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哦,对了,到现在都没结案。”
王臻逸没办法反驳,她的脑子里其实很乱,像是一团被猫弄乱了的毛线。
“你知道吗,亲爱的探员。”黑衣人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法庭上的真相,只会是属于那些能买得起最好律师的人。而我们这些人,只能用属于我们的方式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保镖制服的alpha出现在了王臻逸的身后。
王臻逸眼神一亮:“来得正好。不过,不要开枪杀人,留活口。”
可下一秒……枪口调转!
这名保镖将枪指向王臻逸,露出一个森然的笑意:“很遗憾,探员女士,我并不是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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