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醒来已经是隔天后了。
阳光很暖手,但格外刺眼,他试图挡了挡。光线错落开来,投下一片阴影,他才发现床边坐了个人。
谢余真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哽咽,“哥,你终于醒了。”
谢子婴张了张口,虚弱地命令道:“憋回去,不许哭。”
谢余真顾不上回嘴,兴高采烈地直起身,“我去叫娘。”
“娘也来广阳了?”
“对,大家都回来了,以后咱家就在广阳了。”
谢子婴又叫住他,“小昱呢?”
谢余真皱了下眉,问道:“你说那个任昱?”
谢子婴很疲惫,懒得给他纠正,就道:“他怎么样了?”
谢余真道:“他被奉常大人带回长安了。”
谢子婴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谢余真连忙道:“哥你别担心,他没什么事。”
谢子婴就盯着他,不说话。
谢余真没敢卖关子,急忙解释道:“你们那天从幻境出来就晕倒了,山下沿路都是搜寻任昱的官兵,是奉常大人带我们回广阳的。他还说任昱待在广阳不安全,就把他带回长安了。”
“所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临走时侍医曾说过他至多三天就能醒,你别担心,没有性命之忧。”
谢子婴好歹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叔父没事吧?”
听谢余真的意思,任清冉似乎平安走出幻境了。
谢余真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对了,哥,奉常大人并不在幻境里。”
“什么意思?”
“我们出幻境后才遇到奉常大人的,他说一直在昭明县找我们,并不知道幻境里发生的事。”
“那他怎么知道小昱身世的?”
谢余真摇头道:“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谢子婴又陷入了沉默。
若幻境里的人不是任清冉,还可能是谁?
殷逸说过世间没有魂魄一说,那个温册又是什么?
谢余真半晌没得到回应,便凑近了些,试探地唤道:“哥?”
谢子婴收回了思绪,发现嗓子干疼得厉害,便道:“我想喝点水,你能不能……”
“我去倒。”他还没说完,谢余真就扭头去倒了杯茶来。
谢余真扶他起来,看着他把茶喝完,将茶杯往旁边一搁,又给他拉好被子,问道:“哥,你还要什么?”
谢子婴喝完茶,觉得嘴唇没那么干了,喉咙的疼痛也缓解了几分,便摇摇头,问:“殷逸呢?”
谢余真赌气道:“走了。哥,是他伤你的对不对?”
谢子婴有气无力地回道:“不是。”
“不是他还能有谁!?”谢余真焦急地问。
谢子婴的话音也陡然间变得格外冷漠:“我说过不是他,你再乱说就滚出去。”
谢余真只好道:“……对不起,哥。”
这一句话让谢子婴心软了,他发现自己脾气有点大,毕竟谢余真也是关心他。
他想了一会儿,轻轻叹口气,道:“我现在很烦躁,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谢余真半晌又憋出一句,“对不起,哥。”
这一次的对不起是为“谢文诚”说的,当初若不是他惹上麻烦,谢文诚又何至于替他挡刀而死。
谢子婴不想提谢文诚的事,便扶着额头口是心非道:“不怪你,出去吧。”
待谢余真离开,谢子婴就躺不住了。
他轻手轻脚起身,没想到还是牵动了胸口的伤。
阴符令不在身上,这道伤似乎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他艰难地穿好衣服,额角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透着凉意贴在发梢,他不得已略微弯下腰,手撑着桌面歇息了一会儿,直到痛楚缓慢变轻,才直起身准备走人。
也是这时候,门外忽然迎面走来一行人,将他的去路堵了。
谢子婴立马将捂在心口的手放下来,又舒开眉头,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痛苦,张口唤了一声,“娘!”
陈幽若身后还跟着谢流玉,他怀里抱了个襁褓,一看见谢子婴,便轻哼一声,“臭小子,终于醒了。”
谢子婴疑惑地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崽,又看向陈幽若平坦的小腹,他当初离开长安时,陈幽若就有孕在身了。
现在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有些拿捏不准,便胡乱揣测道:“这是从哪捡回来的孩子?”
谢流玉哼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亲妹妹。”
“啊?”谢子婴一脸懵,“哦!”
还是谢流玉好心提醒道:“现在是元昭十九年冬月。”
他们离开时还是清明节,没想到竟已经过去半年多。
陈幽若忽然抬手抚了下他的额头,他是想躲的,可一想到这是亲娘,又强行忍住了没动。
陈幽若替他将汗水擦掉,故意调侃道:“能下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怎么跟傻子一样?”
谢流玉附和道:“他可不一直就是傻的。”
谢子婴瞪他一眼:“你滚。”
陈幽若则轻声道:“别贫了,感觉怎么样了?”
“不疼了,”谢子婴将目光落在襁褓上,“娘,我想看看她。”
谢流玉白他一眼,将孩子抱到他面前,担心他身体有恙抱不住,便没给他,“看吧。”
小崽痴痴地冲陈幽若笑,小爪子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抓谢流玉的手指。
谢子婴想伸手摸摸小崽的脸,却不经意牵动了伤口,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慌忙将手缩回了广袖下,嗔怪道:“好丑的小丫头片子,别是娘从河里捡来的吧。”
陈幽若瞪他一眼,“再胡说八道一句,我揍你了。”
谢子婴乖乖“哦”了一声,又问:“丑丫头叫什么名字?”
陈幽若扒拉了一下孩子的手,漫不经心道:“没取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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