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怔愣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接话道:“知道了,就来。”
他们去的时候午膳已经上桌了,陈幽若和林柚正在一边哄小馨儿,看到他们仨过来,也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任思齐忙拉着温昱给陈幽若行了一礼,“世母好。”
陈幽若点了个头,示意他们坐下。
谢子婴这才发现桌上多了三副碗筷。
谢余真乖巧地叫了声“哥”。谢流玉也是翻个白眼,嘲讽道:“长公子来了?”
谢子婴毫不示弱地一眼瞪过去,懒得跟他计较,凑过去又想要拿手指给亲妹妹咬,谁知陈幽若却打开他的手,“洗手。”
谢子婴叫了声,“娘。”
陈幽若没抬头,只是问:“你剩下的朋友呢?”
谢子婴也犯嘀咕,“谁啊?”
陈幽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昨晚来了三个人,别装傻。”
谢子婴猜到她说的殷逸,可问题来了,她怎么知道这几位不走正门的来了?
陈幽若像看出了他的疑问,翻个白眼,道:“谢府不算大,有人来了我还不能知道?”
谢子婴:“能,当然能。”
“那个姓殷的孩子呢?”
谢子婴犹豫了一下,才实诚道:“发生了一些事,我叫不动他,他想来会自己来的。”
“也行,吃饭吧,一会儿你给他送,别饿着人家。”
“噢?噢。”
温昱和任思齐也有点惶恐。
接下来还有更可怕的一幕,开席后陈幽若就一个劲儿往温昱碗里夹菜,温昱“谢谢”都说不过来,陈幽若还一脸温和地冲他笑,轻声道:“多吃点。”
谢子婴就在一边拿筷子戳饭,一边盯着他俩看,整个过程都没吃什么,就看着他们吃,中途谢流玉察觉了,可劲儿瞪他,他也没看到。
谢子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幽若怎么知道他们仨来了?她可劲儿地对温昱那么温和,让人瘆得慌。
于是用完午膳后,谢子婴就忍不住想要追问缘由,谁料到陈幽若都不搭理他,转身又将温昱叫到跟前。
温昱虽然喜欢横着走,但长辈面前还是很怂的,乖乖上前了。
陈幽若扫了一眼谢子婴,对温昱道:“这里没外人,若你真打算跟子婴相伴到老,按理说你也得叫娘。”
温昱吓着了。
谢子婴方才没吃什么东西,此刻正剥橘子吃,听到这话,愣是被橘子噎得直咳嗽。
任思齐也一脸惊慌地看向陈幽若。
谢余真和谢流玉则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谢子婴就恶狠狠的瞪谢流玉,凶神恶煞的目光仿佛在问:你说的?
谢流玉翻个白眼,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谢子婴只好哀怨地对陈幽若道:“娘,这样不好吧。”
陈幽若瞪他一眼,“你决定的时候也没跟我商量,你那时候觉得不好了?”
谢子婴试图解释道:“我以为您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谢子婴无从解释起。
陈幽若嘲讽道:“小兔崽子能耐了,还没立业就想成家,还拐了别人家孩子,你还嫌祸害爹娘不够,打算祸害良家少年是吧?”
谢子婴辩解道:“我爹当年也是成家立业一起的……”
陈幽若打断道:“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广阳郡守了,哪像你就只知道祸害别人?”
不得不说,他们讲话就很难听,张口就是他祸害了温昱,明明应该是温昱祸害他在先的才对。
谢子婴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他那是世袭的,若非现在不能世袭了,那我也是广阳郡守!”
“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
“没有,我错了。”
陈幽若没再骂他,只是轻叹了口气,转向温昱轻声问:“你当真决定和这臭小子共度余生么?”
温昱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点了头,“就算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谢子婴冷嘲热讽道:“我谢谢你。”
陈幽若忽视了谢子婴,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开始揭他的短,“他脾气不好,臭毛病也多,你多担待。”
谢子婴默默剥橘子,心里有气。剥完后将橘子递给陈幽若,见陈幽若翻个白眼,他便顺手递给温昱。
温昱顺手要接,谢子婴忽然想起自己因为这家伙受了气,于是眼疾手快地避开他的手,递给了任思齐。
“……”
任思齐战战兢兢地接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一时间觉得这个橘子很沉重。
他本想要递还给温昱,瞥见谢子婴不善的目光后,又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然后这个橘子吃起来就很没味道。
温昱附和道:“好。”
陈幽若继续道:“我听说过你的事,你们要走到一起很难,只是这兔崽子性子倔,我不可能拦你们,所以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温昱怔了怔,随后冲陈幽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多谢。”
陈幽若轻笑了笑,“好了,你身上有伤,回去休息吧。”
温昱:“?”
谢子婴:“???”
谢子婴带着温昱离开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娘,您是不是什么事都知道?”
陈幽若淡笑一声,“快滚。”
回去的时候又下了场大雪,谢子婴继续跟温昱置气,故意跟任思齐撑同一把伞。
温昱倒是没在意,独自撑伞走在前面,雪团纷纷扬扬地被风吹落到他肩头,又被温热的衣料化开了,竟生了一点闲庭信步的心境。
他们走出一段路,谢子婴始终盯着温昱背影看,任思齐很惶恐,就问道:“你跟我哥一起走吧?”
“不用,”谢子婴想都没想就回绝了,随后疑惑地问:“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叫小昱哥哥,你怎么知道他年长于你?”
任思齐笑着回答道:“他小时候爱哭,而我爱笑,我娘想把他抱给我爹,那他应该是弟弟。既然这样,我作为兄长就要让着他,再说他才是应该跟着我爹的那一个,却辗转吃了那么多苦,那我更得让着他,所以叫他哥。”
谢子婴直翻白眼,“你这什么逻辑,他比你小,你就叫他哥,那我比你大,你还一口一个子婴的叫,这样合适?”
任思齐道:“那我也不能叫你禅儿吧。”
“呃。”
他们一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忽然有个侍者撑着伞从远处奔上前来,追着他们道;“长公子,有几位公子求见。”
谢子婴顿了脚步,“谁?”
侍者将伞倾斜开,禀报道:“为首的公子姓陆,说跟你是旧识。”
谢子婴这回没多想,连忙道:“快请进来。”
侍者应了一声,又转身奔入了大雪中。
温昱闻见动静,回过身来问道:“陆致宇?”
陆致宇是他在孔铭时的同窗,关系不能说多好,但也有点头之交,平时交集也不会太深。
这次来找他,他倒是有些意外。
正事要紧,谢子婴很快忘了还跟温昱置气中,便回道:“对。”
说完他开始犯嘀咕,“怎么会这么快?”
温昱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就问:“你跟他商量好了?”
谢子婴现在不想瞒他,便老实回道:“他早些时候来信说刚出朔方,幽州和朔方之间还有一个并州,怎么可能来这么快?”
温昱没关心这些,反问道:“他来做什么?”
谢子婴看他一眼,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昱抿了下唇,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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