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蛋糕能用到的机会实在太少,按理来说不适合上架门店,更不适合工厂生产吧。
正埋头在料理台上裁切糖艺片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顺手拨了拨眼前散乱的碎发,抬头正对上卢钧惟的视线,他则一脸无奈地垂眸注视着她。
“你在干什么?”他问。
她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弱弱地回:“上班啊。”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哪知道他听见回答之后反而更加无奈。
“我怎么不知道我公司还有糖艺蛋糕的产品?”
这声质问顺着他的视线牢牢将她固定住,愣在那里,脑子里无数次盘桓这个问题。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啊。
“是我拜托她做的。”
陶祉和卢钧惟的目光顺着这道温柔声线,望向办公室门口,舒以寒刚外出回来,行动间带动奶白色的裙摆摇曳,像是为她量身定制般得知性优雅。
“抱歉,Ryan,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看她笑得温柔和煦,和卢钧惟两人并不像有矛盾的样子,一递一接,卢钧惟低头看文件的神情也并无异常。
陶祉还在回想夏然的猜测,总觉得不像是空穴来风。
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反正一旁的陶祉只观察到他一目十行,而后迅速抬眸,难掩惊讶。
可对面的人却镇定自若地微笑着,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是说不出的情绪。
该不会是表白信吧,他俩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所以舒总监迫不及待了。
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先不说表白信为什么拿文件夹装,重点是这里是公司诶,工作场合这样不好吧,这让同事都怎么办。
怪尴尬的,要不她上趟洗手间吧。
“那你先负责好这个项目吧,别的事我再重新安排。”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消化好了,他收好文件,淡淡地回复完舒总监,抬脚就要往外走。
“我光顾着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有事要找我吗?”舒以寒追问。
她还没跟出去几步,前头的卢钧惟就蓦地停住。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时,陶祉明显感到他回头恶狠狠望了她一眼。
但只一眼,他便低头对舒以寒说:“没什么事,记得及时看手机消息。”
“放心,我不会落下公司事务的。”她笑着回答。
陶祉坐下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她午休之后就没再看手机了,该不会是因为长时间没回他消息,所以卢钧惟才特意下来找她,但是碍于舒总监在场,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意识到这个,反射般地快速扔下手里的工具,从兜里掏出手机,真的有两条来自他的未读消息。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发错消息。]
[要不是爷爷的意思,我还不想带你出差呢,又不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研发人员。]
别说忘记看,就算是现在看完这两条消息,陶祉也想不出怎么回复。
这是不用她去出差了,还是说只是嘲讽她误会了他。
直到下班以后,她回了出租屋躺下,还是忍不住琢磨要不要准备行李。
最后举着手机,在百度搜索引擎中打下一串问题:“述情障碍是什么”。
单看网上关于这个词的解释,不会表达情感、共情力弱,似乎就是在介绍卢钧惟这个人,但回头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准确。
他虽然和卢君楚见面就掐,可是对爷爷却始终恭敬和顺,工作上也没提出过匪夷所思的无理要求,而且在三号店那次,陶祉清楚记得他的眼神,以及他对朋朋说话的语气,都是含有善意和温柔的。
他还是能够表达情绪的。
只是很少罢了。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陶祉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完整的壁纸,没有任何未读消息,尤其是来自卢钧惟的。
还在犹豫要不要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出差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室友站在屋外象征性敲了两下,“桃子你醒了没,你男朋友来楼下接你了。”
隔着一道隔音质量还算可以的木门,那声音就像从远方飘过来似的不真实,陶祉听后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睡得蓬乱的长发,努力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桃子你能听见吗?”室友在门外再次问道。
她应声喊了一声,也不确定这到底这是不是做梦,掀开被子,胡乱套上拖鞋就跑去开门。
“你说谁?谁来接谁?”
凌乱的发型以及歪斜的睡衣领口,再加上她脸上茫然的神情,无一不说明了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事实。
这也正好掩盖了她真实的茫然。
室友轻倚门框,坏笑着双手环于身前,“终于醒了啊?”
“你刚才说我男朋友来楼下?”陶祉全部的心思都在这句话上。
“对呀,我看之前好几次晚上送你回来那辆车,刚才又停楼下了,不是接你还能接谁?”
面对室友理所当然的神情和语气,陶祉一下子意识到她说的是谁,连忙跑到客厅正对楼下的窗边。
从这个角度探头,轻而易举就看到卢钧惟平日开的那辆车此刻就停在楼下,在清晨的熹光下发出熠熠闪亮,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钱味儿。
“敢情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约好了呢。”室友刚才八卦的笑渐渐消失,“你不知道他要送你上班啊?”
“呃,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得先收拾东西出门了。”
边说边往房间里走,手忙脚乱地换着衣服,还不忘随手将满脸写着好奇的室友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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