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镇南将军的部队路过一个小镇子,谢灵知外出时便遇上了正要被人□□的青青,二人因此结识,青青父母双亡,自小被寄养在亲戚家。
为救青青,谢灵知几乎是死过一回了,她当年便因为为镇南将军以身试毒而身子不好,当时差一点就要死过去了。青青当时还不叫青青,她以前叫二丫,决定跟着谢灵知时,她请求对方赐名,因着第一日她们二人见面时湖水青青,那青青也成了青青。
“大人,天寒,您的身体?”青青立刻便要将披风还与谢灵知,可却被对方一手按下。
谢灵知现在还是一天几次汤药地灌下去,哪怕是在室内,她也常要披件披风或加见厚点儿的袍子。
“无碍,这个点儿,想必将军便要到了,你且出去替我迎一迎吧。”谢灵知的身体不能受风,偏生她又喜欢吹风。
“是。”
青青略一盈身,拢住衣袍便要往外走。
谁料,一只脚已经踏出屏风,进来茶室了。
“哈哈哈哈,得亏灵知如此有心,愚兄却是先你一步了。”伴随着这阵爽朗的声音,一个身形健硕的黑衣男子已到近前。
正是如今的威远将军商作,也是谢灵知的直属领导。
“不愧是将军,这样的速度,灵知真是望尘莫及。”谢灵知转身与来人打招呼,二人关系极亲近,早就不在乎这种礼节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当年谢灵知为商作以身试毒,还屡屡献计,商作早认人做了义弟,这些年都是处处照顾。
“见过将军。”
商作一见谢灵知便皱眉,又看青青的模样,不满地朝着青青说:“你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天冷不知道添衣嘛,还让灵知吹风,你莫不是不想干了。”
他素来不喜欢青青,就是这人,害得贤弟又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还哄得贤弟将人长久留在了身边。
青青被吓得低头死死地咬住了唇不敢说话。
谢灵知笑了几声,引商作去里面坐下,十分贴心道:“青青怎么能管得了我,将军何必难为她,再说了,青青乃是我的知己,非这院中的奴仆,你这话要是引得她不高兴了,半夜裹了包袱走,那谁再赔我一个这样好的可心人。”
一番话,便将二人的关系推向了极暧昧的层面。
商作只觉得贤弟往常脑子是清楚的,但一碰到这个青青,脑子就被色心控制住了,真是红颜祸水啊!
“贤弟,你啊!当真是会给愚兄我出难题。”他不禁抚额大叹。
谢灵知眉眼清冷,一手顺着背微微靠在椅上,分明是非常轻蔑的动作,让她做起来,却平白令人心生些不敢沾染的惧意,以及那么点儿微不足道的怜惜。
“青青,愣在那儿作甚,还不为将军看茶。”她轻声道。
“你初入京城,长公主明儿在京城设宴,你——”话未说完,商作霎时停住。
青青伸手去为二人倒茶,莹白手臂伸出来毫无遮挡,三人陡然都觉察出了不对。
谢灵知迅速截住了青青的手,轻扯披风为她盖住,又道:“吩咐厨房可以做菜了。”
青青也意识到了不对,此刻脸红得好像要滴出几缕鲜血来,嘴皮子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放下举到一半的茶便慌忙退出去了。
兄弟妻岂敢冒犯啊!
商作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过,想了想刚刚青青身上的披风,他以前好像看过贤弟穿过?今儿要来,是他们早就说好的,没想到贤弟竟然这么追求刺激的吗?
商作撇开目光,欲盖弥彰似的咳了两声,“贤弟啊,愚兄也是男子,自然知道到了年纪的男子都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你身体不好,若是真喜欢,那也得注意些天气,保暖必不可少。”
他这个贤弟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那方面的事情。与女子传出的佳话更是引得当世文坛的佳作多了数十篇章,不是今儿救下落魄风尘女子,就是明儿拐了貌美寡妇,口味还挺复杂。
谢灵知脸上无畏,她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这也正是她要商作知道的。
此刻,为了验证事情真实,她还咳了好几声。
“多谢将军教诲,灵知记下了。刚刚说到长公主设宴之事,不至知将军可否详尽说说?”她倾身为商作倒茶,总不能让客人自己倒茶喝。
说到正事,商作的表情严肃了不少。
-
二人商谈完毕,由谢灵知亲自送人到门口。
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她不过就是租了个二进的院子,已经很宽敞了,能有一个走廊供她日日散心吹风。
“既是如此,明日我便试上一试。”谢灵知整个人很清瘦,衣服也不爱穿太多,身上的披风还是青青刚过来硬给她加的。
商作有些不放心,嘱咐道:“见机行事,你莫要强出头。”
“是。”
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谢灵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表情霎时冷如冰霜。
凛冽的寒风吹在她脸上,发丝尽数往后倒,她的脸色有些难以言喻的苍白。
算算时间,距离当年她全家出事已经有八年了。她是上个月才追随镇南将军来到京城的,来到京城只是其中一步,而留在京城则是最重要的一步。
决心复仇的那一年,她便预计到了今后的走向,索性这么多年过来,也一直都还算顺利。
这个朝代的科举检查很严格,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把这个选项排除了。无论拥有任何能力,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渺小的,所以谢灵知的目标就是顶级的地位,只有掌控了权力,才能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唯有参军,木秀于人前,一步一步走到想要的位置,才能有机会达成她的目标。
但时至今日,谢灵知仍旧稳不下心,太慢了,八年她才成为一个将军的文官,尚且还没有在朝中拥有正式的地位,若是没有战事了,那她也就不被需要了。
但谢灵知想得清楚,京城才是这个国家权力最集中地方,她既然这次进来了,势必不能离开。
良禽择木而栖,她是人,自然更有眼力见。
看来,是时候换个领导了。
不过,这也正是谢灵知所担心的,贸然换主,很容易将她原来积攒的资源全部作废,只能说这件事情还需要徐徐图之。
“大人,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青青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将谢灵知的披风收好了,此刻正十分担心地劝着谢灵知。
谢灵知这才从思考中缓缓回神,抬手重重揉着太阳穴,微阖双眼,看起来是十分疲惫的样子。
“今儿天好,我想出去逛逛,不知美人可愿跟随?”双指轻轻抬起美人的下巴,她对青青露出个极悦目的笑来。
早已习惯对方的做派,青青朝谢灵知身后看了看,入眼是刺目的雪,有些无奈地应:“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大人要不还是吃完了再出去走走吧。”
她知道谢灵知喜欢走路,出门都不怎么用马车,觉得在车上闷。但大夫又次次都叮嘱她不能受风,谢灵知那儿行不通,就只能次次都和青青讲一遍。
谢灵知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但看到青青明显是已经让步的表情,她不情不愿地应了:“好吧。”
吃完午饭,在青青好说歹说之下,谢灵知才愿意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氅,她不喜欢这些厚重的东西,觉得让她看起来跟个球似的。这大氅还是商作送给她的,十分重,打湿了要四个婢子一起才能拧干。
走至门口,谢灵知颇有些幽怨地看着青青。
“我已答应你穿了大氅,怎还要上马车?”
青青对付谢灵知的任性已经有了十足十的经验,半寸不让地道:“外面风大,若是您不上马车,只能晚上在请李大夫过来看看了。”
哪怕是常年喝药,谢灵知也不敢不自量力说她已经习惯了。
僵持不了一会儿,谢灵知垮着张脸就上了马车,还留下句,“青青你现在越来越像管事婆子了。”
马车内早已提前熏好了香,还备上了茶点,谢灵知刚吃饱,但还是拿起一块芝麻糕吃了起来。
“大人,咱们去哪儿?”车夫在外边问道。
谢灵知想了想,问一边的青青道:“咱们上次去的茶楼叫什么名字?”
“银月茶楼。”
谢灵知抚掌笑道:“善!就去银月茶楼,那儿的说书甚得吾意。”
在车夫的一声声指令下,马儿不紧不慢地走着。
冰天雪地之下,马车的行进也不容易。
幸亏是没多远,他们不多时便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谢灵知借着青青的手下马时,正好与面前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对视上了。
大理寺少卿的幼弟,刘湛。
而大理寺少卿之父刘辰,翰林院学士,则是赫赫有名的穆王殿下之党。
见到对方的一瞬间,谢灵知几乎能将刘湛的生平背出来,心思过重,她连连咳了好几声。
“灵知兄——”
人未至,声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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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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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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