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歇也是给她一番话说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一口血险些吐出来,而且这人现在在手里是滑不溜秋,宛若无骨,娇嗲嗲地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明显就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自己现在还要靠她保命,偏又奈何不得,只得忍不住气道:“那你们这一场场的干啥呢?都演的那么狗血,好玩呢?!”
“本来就是你判断错误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都觉的好笑,便又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看着得意地笑,这是两个智商颇高的人互相认同的笑。
眼见两人直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在那儿暗送秋波、打情骂俏,燕无歇直接要暴走,突然目露凶光道:“行了!你们也不要再消遣老夫,老夫也不再漫天要价,隐脉脉主,你说,咱们这事儿怎么解决?”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澹台望舒便也不再调侃他,直接双目一寒,沉声说道:“好,既然燕长老如此说了,那本脉主也就卖你个面子,你放开花二小姐,本脉主放你安全离开,绝不追击,如何?”
“哼!隐脉与魔门一直是死敌,你现在的实力在老夫之上,老夫不相信你!”
燕无歇愤怒地道。
“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怎么办你才安心?还是真的要逼我杀了你?”
澹台望舒便冷冷地看着他。
“哼!虽然你们一直在互相否认,但老夫就是赌你和这个女人有牵连!老夫的要求也不高,看到地上的湛湖了吗?你也刺自己一剑,咱们跌到同境界,老夫不怕你追杀了,就放了她,你敢吗?”
燕无歇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看着澹台望舒的眼睛赌博道。
“让本脉主自残?你可真是好算计!但本脉主要是不同意呢?”
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先机,现在却要让自己自残降境,澹台望舒当然不会同意。
燕无歇便疯狂地叫道:“隐脉与魔门自古便不两立,老夫放人,你必追杀,与其白白死在你的手中,老夫必然拉个垫背的!
隐脉脉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们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吗?那就来赌一把,我先拧断她一条胳膊,看看你到底心不心疼?!也让老夫死了这条心!”
说着,便作势欲拧。
花不染的胳膊已经被抬起,她的胳膊很纤细,很优美,燕无歇的眼睛便盯着澹台望舒的眼睛,只要澹台望舒不说话,他就真的拧下去,然后一掌击毙花不染,立刻跑路,至于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全看运气。
强者相争,根本没有弱者说话的余地!
燕无歇的手把自己的手臂举在半空之中,只消一拧,自己的这只胳膊就算是废了。
但花不染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在这个隐脉脉主的心里,自己的命,与一个魔门长老的命,他会如何断离取舍?
或许,一个魔门望仙境长老的命,更划算一些吧?
花不染想着,澹澹的双目,便又朝澹台望舒看去。
现在选择权在自己手里,是自残一剑,救下这位已经毁容的花家二小姐?
还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牺牲那个凡人二小姐,剪除魔门这一望仙境大麻烦?
澹台望舒也不由向两人看去, 空气似乎有一个短暂的凝滞,压力均分在三个人身上,各人紧张地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就在燕无歇感到绝望的时候,就在手腕刚刚要有个拧的动作的时候,就在花不染也已经闭上了眼睛,死心地等着自己胳膊断掉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开口了,声音清晰而明白:“好吧,燕长老,你赢了!交易生效!”
澹台望舒说做便做,直接来到湛卢剑前,伸脚一挑,湛湖名剑便直接到了手中,然后看着花不染的眼睛,反手一刺,直接插入自己的腹部,鲜血立刻便涌了出来。
花不染看着他走到湛湖道剑面前,看着他将道剑插入了自己的腹部,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阻止,这个妖艳的隐脉脉主也不会听自己的话——那就让该发生的就发生吧。
可是,又欠了你一次,一共三次了呀,这个人情债,现在可是越滚越多,将来可怎么还啊!
她忧愁地想着,有些苦恼。
那边澹台望舒已经缓缓拔出湛湖,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伤口,朝着燕无歇道:“怎么样?燕长老,本脉主已经自残到和你一样的破道境三阶,你还要食言吗?”
看着澹台望舒慢条斯理地处理伤口,燕无歇的眸子中却异彩闪动,慢慢盘算起来,暗暗地道:“他现在已经跟老夫一样是破道境三阶,只要老夫全力逃跑,他必然追不上自己,那为什么不临走之前再干一票?用搜魂搜索这个女娃儿的记忆,她肯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即便不知道,也会有很多有用的信息,那样才能不亏!倘若真能拿到他的身份秘密,老夫回到七阙星阁,也是大功一件,至于这女娃儿是生是是死,是痴是傻,又与老夫何干?”
想到这里,燕无歇一掌掌控着花不染的身体,一掌突然搭上花不染的后脑,无比强横的神识立刻瞬间便打破花不染的脑海壁垒,如入无人之境,冲入花不染的神识之地,只要片刻,自己便可以完全攫取这个女娃儿的全部记忆,然后再逃跑也来的及。
正在包裹着伤口的澹台望舒骤见燕无歇一掌搭在花不染的脑后,花不染的面色立现痛苦之色,顿时大惊,他知道那是什么——搜魂!
“燕无歇!你言而无信!”
澹台望舒暴怒,一个闪现就要闪到了两人身边。
“那又怎样?你要敢出手,她必死无疑!”
燕无歇阴谋得逞,一边带着花不染闪现躲开躲开澹台望舒的靠近,一边哈大笑道。
因为两个人现在都是破道境三阶,燕无歇带着一个人,速度比澹台望舒稍慢,但澹台望舒却不敢出手,因为现在燕无歇神识已经冲进了花不染的脑海,但还有一只手依然锁着花不染的咽喉要害,冒然出手,只怕花不染立刻便会丧命。
但放任不管,燕无歇的神识必定会横扫花不染的识海,待他的灵识退出时,花不染不死也残。
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的神识也进入花不染的脑海,替他挡住燕无歇的扫荡,但自己是破道境,神识也是破道境,燕无歇虽然□□受伤跌落破道境,但神识却依旧是不折不扣的望仙境,远比自己浑厚牢固,自己冒然进去,只怕帮不了花不染,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澹台望舒这次是犹豫了,是真真实实的犹豫了,神识的厮杀,远比□□的搏杀更加残酷、更加凶险,而且无法用外力加持,只能凭借自身实力硬抗,一个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进!还是不进!
澹台望舒陷入了两难之中!
燕无歇的神识在花不染的识海中横冲直撞,肆意地翻看着花不染的记忆,突然咦了一声,喷笑道:“哈哈,原来她猜测到了几年前袭击她们母女的是谁?怪不得她一直郁郁寡欢,什么都不肯说,把这段记忆埋藏在最深处不愿意提及,有这样一个……啧啧,也是撞大运!”
“哈哈,原来她也知道那天是谁把她推下池塘的,她看到了那人的一副裙角,也猜到了那人是谁,然而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已,这样孱弱的性格,老夫可不喜欢,真不如害你的那位,道貌岸然、外光内黑、两面三刀、口蜜腹剑、阴险狠毒来的让老夫喜欢!嘎嘎嘎!
哎哎哎,哎哎哎,怎么只有这些?怎么只有这些?你跟隐脉脉主的记忆呢?快给老夫出来!老夫时间有限!快出来!快出来!”
燕无歇大呼着,在花不染的识海里一阵的翻找。
无数的记忆碎片被他推开,踹走,打翻,他疯狂地搜索着关于她和澹台望舒的记忆,直到……他看见了花不染和澹台望舒因为溅泥而相遇的那一天。
“就是这个了!就是这个了!”
燕无歇大喜过望,立刻飞了过去,疯狂地翻找起来。
燕无歇在识海里翻江倒海,现实中的花不染立刻感到头痛欲裂,这表情便越来越痛苦起来,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忍不住大声凄厉地尖叫起来,然后再也无法坚持,直接晕了过去。
“花二小姐!花二小姐!”
澹台望舒又急又怒,知道燕无歇在里面已经接近尾声,再不阻止,花不染就彻底废了,澹台望舒看着在昏迷中依旧痛的浑身抽搐汗出如浆的花不染,不再犹豫,一指点上了花不染的额头。
“原……原来,澹台侯澹台望舒就是新的隐脉脉主!
澹台望舒,你藏的好深!你表面上放浪形骸,流连花丛,就连兔儿爷们都对你趋之若鹜,背地里却掌管整个隐脉与我们魔门和邪主对抗,怪不得我们魔门这么多年了查不出你的任何消息!
但是,现在老夫知道了你的身份,老夫回到七阙星阁之后,立刻禀报魔主,魔主肯定马上带人铲了你的澹台侯府!”
识海里,燕无歇已经翻完了花不染的记忆,忍不住欣喜若狂地叫道。
但花不染的记忆尽头,原本应该就是识海的尽头,燕无歇飞到这里,应该可以看到识海的壁垒,燕无歇的神识也可以回去了,但看完花不染的记忆,眼前却陡然开阔,一片比花不染的识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空间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黑暗边缘,是无穷无尽的灰暗之气,飘忽弥漫,如云四散;
而在黑暗最深处,似乎还有电闪雷鸣,空中无数的雷霆交织,化为无尽的白色光柱,不断地在轰击在黑暗之中,能量炸裂,罡风呼啸,黑暗中也有存在在奋起反击,无数的血光、毒火、赤雷、紫电击向高空,与白色的光柱对撞、炸裂、湮灭,然后又是一轮,无穷无尽,永无止境。
而那黑暗边缘散发的灰暗之气,就是被这些大战击散的黑暗碎片所化,它们离不开这神识之地,无法散去,只能来来回回的在黑暗边缘飘荡、游移!
“这……这是什么?!”
燕无歇被惊呆了,一个凡人的识海就精神力来说,不过就是几间房子大小,承天境修士稍微开阔一些,算是又扩建上院子;而破道境修士要大的多,算是又开垦了良田数亩,望仙境是这个世界修行的极致,他们的识海可能是山川平原,比破道境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但这是什么啊?这简直就是一望无垠,无边无际,这还是识海吗?而且那些闪电和光柱、血光、毒火又是什么?
未知便是可怕,既然已经知道了澹台望舒的真实身份,便不虚此行,燕无歇谨慎的性格与内心的恐惧都要他迅速退去。
“咦,你是谁?”
燕无歇还在惊骇的时候,一道电光突然从黑暗雷池的上空瞬间便移动到了自己头顶。
一个身穿白裙的绝色小女孩,大约七八岁,她赤着双脚,全身闪烁着电芒踏空而来,看着自己,立刻面露狂喜,兴奋地道:“魔道的精神力神识气息?这么弱?阿染,是你给我送来的补品吗?每三年一次大战,大战了快上千年了,真是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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