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缘何会知晓这些隐秘?”
那少年说得这般明显,游羁又怎会反应不过来。对方明明就是知晓自己那些埋藏在心头的秘事,所以才故意做出那种种姿态。
那少年无声轻笑,声音依旧平淡,“我说过,花某不过浮生天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道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游羁当即眯起了眼,身子不知何时已然直起,背脊挺直地站在云雾之间。
“平平无奇一散修?呵呵,”游羁冷笑一声,身形如风从空中掠过。
黑夜中,传来他归于平静的声音。
“你若是平平无奇,那么游某便是白日见鬼了。”
叶天枢听见了风的啸声。
恰巧,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
就在游羁的手即将扼住那少年的咽喉之时,那少年的身形忽地往一旁偏移,两人错身而过。
一道古怪的、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谁,竟然敢欺负花苦苦!”
风止云息,空中所有涌动的不安情绪就此归于沉寂。
游羁强行阻止自己露出那种让人看了会发笑的表情。
他循声望去,只见方才那清冷端华的少年面容扭曲,整个人毫无仪态地朝后仰去。
一个生得分外漂亮的孩童,不,婴孩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往他这边望来。
他披着一头乌黑细软的长发,肌肤雪白、墨瞳盈澈、眉眼无瑕,待在那里就是一副天成的壁画。
可他此刻神容肃穆,目中含怒,竟也有雷霆之势。
游羁晃了晃眼,不明白那是否是因为自己为对方可能怀有的血脉所摄。
再一思索,他又觉得,或许是因为那小小孩童拽着那淡淡少年的姿态实在过于狂放,以至于他大为震撼。
“怎么现在做了个哑巴,刚刚欺负花苦苦的时候,你这坏人可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欺软怕硬?”
华澜当即把手中拽着的马尾一甩,握着叶天枢的双肩用劲,当即跃上了少年的头顶。
叶天枢:“……”
少年看了看没有危险意图的游羁,认命地叹息一声,当即自觉地把小魔王往头顶放好,摆正对方方才过分狂放的姿势。
“祖宗,这个时候,您怎么出来了?”叶天枢神情超脱,语气好似看淡红尘。
游羁心想,先前对方表现得那样淡然出尘,原来其实是生无可恋。
华澜哼了一声,抱着叶天枢的头,揪了揪这人的头发,当即想要痛斥对方。
临门一脚想起来还有个坏蛋在一旁窥伺,他又当即抬起头,怒视对方。
小魔王十分正气凛然,“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要被这坏蛋欺负死了。”
叶天枢强行忍住笑意,心想你要是不出来,这时我就要让那大坏蛋受教训了。
可他一开口,就自觉地吃起了软饭。
“是,是,是小的不懂事,教祖宗担心了。”
叶天枢十分自觉。
华澜不知道这人犯什么毛病,今天竟然一直叫他祖宗,想来应当还是跟那大坏蛋有关。
小孩当即趴在叶天枢的头上,端正坐好。
他直视着游羁,目光中隐约有金色的火光在流转。
“你这坏蛋,真是败坏祖宗名声,你的爹爹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娃娃在外边做坏蛋,一定会羞得要死。”
游羁摁了摁额角,他现在倒是确定了,自己确实是误会了那神秘的花姓少年。
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位叶天枢叶大天才,但是对方恨不得鼻孔朝天的名声可是深入人心。
这样一个小毛孩,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小娃娃捏圆搓扁,还叫人家祖宗。
额,看情况,这所谓祖宗,说不准是真的祖宗。
游羁若有所思,看这小孩身上宝光烁烁,气息内敛,隐约透露着什么古老神秘的苍茫气息。
啊,应该是哪家老不死生的宝贝疙瘩偷偷带着小辈下界玩了。
游羁试图跟这娃娃解释。
“祖宗……不,阁下,我想,我们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误会。”
华澜抱紧了叶天枢的头,分出一只手指着游羁。
“什么误会?没有误会,你就是欺负花苦苦这个弟弟。”
叶天枢:“……”
我求你了。
眼见着游羁被一个小娃娃弄得进退两难,叶天枢渐渐收起了暗中的架势,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幕。
算了,就让孩子玩吧,左右,这地方算是他的主场。
游羁感到十分的头痛,他一拂衣摆,径直坐在了地上,抬头仰望着那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是,是我的错,为了赔罪,待会游某就会给出让花苦苦道友满意的赔偿。”
游羁特意咬重了某几个字的发音,成功看到了那少年破碎的表情。
华澜看了他许久,咕哝了几声。
游羁没能从那黏黏糊糊的话语中分辨出具体的含义,叶天枢却明白,这小孩正在用那些凡人的方言腹诽游羁。
叶天枢看他当面说游羁人长得丑眼睛还当了摆设,听得想笑却不能笑,只好费力憋住。
华澜咕哝完,又低下头,对上游羁那无奈的面容。
“好,你说,你要问什么,大人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游羁:“……”
好吧,或许对方当真是什么老不死的小宝贝,这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当真是浑然天成。
游羁努力按捺住腹诽的心情,对着华澜那张严肃的小脸,温和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哪家大人的后辈,在下司月神宫游羁,似乎从未听说过您的存在。”
叶天枢在脑海中回忆了几个势力,刚想自己出口代人回答,就听头顶传来了华澜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家大人的名字,你听了就要死的,所以别问了。”
诸天之间,有许多实力超脱一界的存在。
这些存在的意识无远弗届,若是有人说起祂们的存在,祂们便会心生感应,而后投来目光。
游羁知晓这层隐秘,心中便有了底,知晓对方的那位大人,应当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存在。
于是他不再探寻这孩子的来历,左右他也无心攀附,装聋作哑也无所谓。
一问得不到合乎心意的回答,游羁当即又问了一个问题。
“游某知晓了,便还是称您阁下吧。只是游某心中还有疑惑,不知阁下此次下降浮生天,究竟有何意图?”
白衣青年温文浅笑,声音轻柔得像是抚过树梢的一缕春风。
“若是为了玩乐,诸天广阔,有趣更甚于浮生天的所在数不胜数,您还是速速离去要好。”
这话一出,叶天枢便知晓,对方应当要透露一些隐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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