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三个兄弟一搬走,整座宅院立刻忙碌起来,陆远安排好家里的事物便急匆匆出了门。
半见婉拒了黄夫人单独安排住处的提议,带着净生搬来他们院里,这才有机会细聊虞金的事:“我怀疑虞金出手帮黄玉珂,不只因为他们相识,还可能是把黄小姐和陆掌柜作为目标。”
海赫烜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天机门人肆意抓捕精怪肯定与掌门的作为脱不了干系。”
半见忧心道:“我已经用你给的绑带暗中毁掉了库房中的焦尸,不过虞金他们一旦发现肯定还要去佛面山寻找另外的尸体。等黄小姐他们离开奉玉,你最好能和我回一趟佛面山。”
“不瞒大师,我们这一趟正是为了去佛面山一探血阵究竟。只不过在奉玉偶然遇到大哥,也就是陆掌柜,又得知他可能有性命之忧,才留下来助其破困。”
半见听明白他们的关系又问:“不知你和陆掌柜曾因何事相识?”
“我入人道前曾经在畜生道轮回百世,其中一世是他的胞弟。”
半见十分在意:“你可记得自己为何落入畜生道?”
他摇头:“我猜是因为犯下过错,但具体是什么还没有头绪。”
半见沉吟片刻:“身为神将堕入畜生道百世,这个过错可不小啊。”
不仅是百世而且是不得善终的百世,他苦笑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来龙去脉。”
半见猜测道:“依傍八方血阵建立的几个门派和庙宇之中,剑门建立最早也是唯一尊奉赤繎的门派,或许会有些相关记载。”
他仔细回想一番:“这点师父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就连禁地里面有赤繎剑的事我也是从同门那边听到的。”
“他应该不希望你太早认定自己就是赤繎,毕竟以你作为凡人的修为,很难应付觊觎赤繎之力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觊觎赤繎之力?是指赤繎血吗?”
“赤繎之力源自赤繎血,却不是赤繎血。”半见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八方血阵的阵眼和阵脚都聚集了大量修行之人?”
“为了守卫八方血阵?”
半见含笑摇头:“八方血阵有赤繎血镇守,灼热程度哪怕是半仙之体都不能靠近,更不用说本来就惧怕赤繎的邪魔。”
“那是为何?”
“因为赤繎血有孕化灵气的力量,所以即便八个阵脚都不在灵脉之上,数百年间也是灵气充盈,滋养了无数修炼之人。”
他吃惊道:“难怪天机门发现赤繎血丢失会那么着急……”
“当然会急,因为赤繎血丢失就意味着无法继续生成灵气。本来玉珑山上的赤繎血就是八个阵脚中最少的,灵气也远不及其他地方。”半见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天机门走到今天,多少也和这点有关。上一任掌门时,天机门还不曾如此对待精怪,然而门派日益壮大,赤繎血的孕化速度已经难以支撑。据我所知门内也曾为抓捕役使精怪争论许久,然而虞金这一派最后占了上风,他也因此登上了掌门之位。”
这些令他心情十分复杂,因为自己一旦收回赤繎血,不但被镇的魔物可能逃逸,依附赤繎血产生的灵气也会逐渐消散,令附近的门派受到影响。
半见看出他的心思:“你不用考虑太多,很多事该来便来,该走自然要走。修行之人若一味贪图捷径,只会误入歧途,并不能的成正果,虞金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方虽是在帮他宽心,但确实让他豁然开朗:“多谢大师指点。”
午饭过后黄玉瑷只身找过来,海赫烜一见就道:“大哥不在,出门还没回来。”
“不在才好!”大约是还在为陆远和黄夫人私下商量的事闹脾气,黄玉瑷赌气道,“我才不想找他。”
他暗自替陆远捏了把汗:“那大小姐是找谁?”
黄玉瑷也察觉到自己在迁怒,赶紧收敛态度:“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半见大师,麻烦你帮我看看他现在是否方便。”
他赶紧点头,问过半见之后将人带了过去。
“大师。”黄玉瑷一见到半见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想请教您,我娘的身体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半见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黄夫人确实已经药石难医。”
黄玉瑷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可仍不死心:“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您不是说我身上有灵气,能不能帮她续命?”
“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半见含笑道,“但实际上黄夫人已经续过一次命,若不是海公子他们在,她这两天就该走了。”
黄玉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想象一下自己和陆掌柜未能从矿道中逃脱,黄夫人会怎样,几个弟弟又会怎样。”
“娘知道我出事肯定会承受不住,再加上玉琦他们为家产前来发难……”黄玉瑷不敢深想下去。
“有件事我没在黄夫人面前提过,但黄老爷知道,你的三位兄弟其实是来向父母讨债的。”
黄玉瑷目瞪口呆地看着半见。
“我救下他们的时候就发现这对夫妇被怨气缠身,而怨气的来源就是两个幼子。那时候长子才三岁,二子更是连话都不会说,这么小的孩子带来那么重的怨气,肯定不是今生所累。”半见沉一口气,“不管他们前世有什么样的纠葛,但今生这对夫妻确实是向善之人,而且那时候我正在为你的去向发愁,才会冒险一试,用福星一说把你托付给他们。”
“所以其实您是先遇到的我?”
半见点头:“我路过碧峰山下的村子时,正好看到被关在兽笼里的你。但我一个出家人,身上没有多少银钱,没办法把你买下来。而且就算用别的办法救出你,也不好把一个女童带在身边。那时候我本来打算去相熟的香客那里寻求援手,正好在村外不远遇到了遭遇劫匪的一家,于是才会借他们之手将你救出。”
没想到自己被救还有这么多的曲折,黄玉瑷感激道:“大师果然心怀慈悲,一再为我费心。”
半见笑道:“出家人本就该广结善缘,而且我本来并不放心,毕竟你虽然带着灵气,但福星一事是我随便乱编的。于是你们一家在奉玉安顿下来的五年后,我只身过来见过黄老爷一次。”
黄玉瑷从未听说此事:“您和我爹见过?”
“一见面他就说我灵验,还说自从你来到家里诸事顺遂,是不折不扣的福星。唯有一样让他有些担心,就是儿女们对你的态度不好。他问我该不该把你是福星的事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更加善待你。我为了不让他把你的事传扬出去,这才将子女讨债一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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