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相间的耳朵顺着手指的力道，深深弯折出柔韧的弧度，又在达到极限后迅猛回弹，活泼地震颤不止。
这立刻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他捏住耳尖，好奇地来回弯折，自顾自中断了方才的话题。
并不痛，但非常痒。赫克托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补充：“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装作无计可施，但不能真的没有后手。”
“没错没错！”五条悟一手捏着毛耳朵，一手提起衣领向学生比划：“在这方面，布雷德老师可是高手哦。”
赫克托：呃。
初见那天，他确实看这高领不顺眼，也说不出自己不是故意的，此刻十分理亏。面对五条悟的暗示，他只好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我给你们展示一下，作为参考。”
“一个一个来吧。”
他走到空旷处，向虎杖悠仁招招手：“来攻击我，我使用与你相同的速度和力道。”
“那么，我上了！”虎杖握紧屠坐魔*，伏下身体。
[布雷德老师有两把刀，刀鞘部分的长度在40公分左右。]虎杖悠仁冷静地观察，[上次吃寿司时，老师使用的是右手，从这个角度……]
赫克托抬起右手，握住挂在左侧的黑色刀柄。
[就是现在！]虎杖看准时机，凝神出刀：[这个距离！绝对来不及格挡……]
“诶？”
虎杖只觉得对面抽刀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他眼前一花，冰凉锋锐的刀尖就已虚虚搭在自己喉咙前，皮肤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与凉意。
“怎么会……？”虎杖的大脑飞速运转，[以我的速度，做不到这么快的突刺，而且目标为什么不是胸口？]
他下意识看向旁观的同学们。
旁观三人倒是看得清楚：虎杖以“老师会正手挥刀”为前提进行预设，赫克托采取的招式却是弓步上刺。而之所以这么快，要归功于一个奇怪的设计：
那看似是长刀的刀鞘中，抽出的其实是……一把短剑？
“诶？？”
顺着伏黑和钉崎的手势，虎杖悠仁盯着赫克托手中的短剑，终于反应过来：“刀鞘诈骗？！”
不是，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不足30公分的刀刃，配备40多公分的刀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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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托很小就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公平友善、不管输赢都是荣誉的格斗比试，而是对生存物资乃至于生命本身的争夺。他虽然不喜欢藏头露尾，但也并不排斥使用阴谋诡计。
不过，对于少年时期孤身闯荡的他来说，大部分时间都可说是“必要时刻”……这也对他的战斗习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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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小心地后仰身体，对起眼睛努力观察：这把短剑，或者说，长匕首，形状十分特殊。
不规则的剑身轮廓呈现波浪般轻微弯曲*，又像章鱼触须般，在末端聚拢为尖锐的一点。
如果说敌手是那些臃肿庞大的咒灵，这样的武器是否过于小巧了？虎杖心想。相对来说，反而是人类体型大小的猎物更为合适吧。
而且这把刀的材质……虽然是冷硬的金属，在阳光下却暗淡无光，毫不起眼。
此时，赫克托将刀抛在左手上，手指略作调整，刀身刷地旋转半圈，变为反手握持。
锋锐的刀刃部分不足他的小臂长短，当他反手持刀时，暗淡无光的金属便全然隐藏在前臂的阴影中。无需目视，他背手就将利刃收入刀鞘内。
这些细节，真的是用来对付咒灵的吗？
布雷德老师以前又是做什么的呢？
虎杖不知不觉问了出来：“那个，您以前……”
“嗨嗨——换人！”
不想被学生发现两人之间的秘密，五条悟强势插话：“悠仁，红牌罚下——到野蔷薇了哦！”
“等、五条老师？！什么红牌啊？”学生的思路被轻松带偏。
不去看耍宝的师生俩，面对兴冲冲上前的短发女生，赫克托想了想，左手向后扶住左侧刀鞘，将刀从后腰捞到腰侧。
“准备好了吗？”他问。
“准备好了！”野蔷薇跃跃欲试：“视觉欺骗什么的，第二次可就没作用了——”
赫克托微微一笑。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术式是什么呢。”他并不接话，而是闲聊似地突然发问。
“啊，老师等下就知道了。”学生紧绷的姿态略略放松了一些，目光在蓬松的尾巴上扫视，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的术式可是……”
趁她放松警惕，赫克托一个猛冲！
“！！”
野蔷薇受到惊吓大幅后跳，歪歪扭扭地，险险保持住平衡。
“好啊，搞偷袭是吧。”女生咬牙，严阵以待：“别想再骗到我！”
“Suprise. ”赫克托耸耸肩。他微微俯身，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搭在刀柄上。
野蔷薇也不再言语。她紧盯着赫克托的手，随时准备着在他刺出时格挡。
远远看着场上二人，伏黑惠隐约觉出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左手扶住刀鞘、右手准备出刀的架势，可是……
他喃喃道：“为什么不做鞘引？”*
另外，左手握刀鞘的方式……手指严密扣在刀鞘顶端、靠近刀柄的部分，掌心与表面紧密贴合，不留空隙。
这样的握法，并不利于快速脱手，反倒像是握持棍状武器。
若有所悟，伏黑惠顺势将目光转向刀鞘，头一次认真观察起这部分：
[剑鞘本体长约四十五公分，宽约四公分，一手可握，是很趁手的把柄宽度……尾端的突起是什么？裙摆状凸起的金属？]
“不会吧…”
隐约猜出谜底，他不由得失声。
五条悟耳朵一动。略有些诧异地低头看看黑发学生。
“bingo！”一眼看出自己带大的孩子在想什么，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就是惠想的那样哦。”
“什么什么？”一颗粉毛脑袋好奇凑近：“伏黑说什么了？”
黑色脑袋略显羞赧，默不作声。
白色脑袋接话道：“悠仁——你觉得，刀鞘多余的那部分长度，是做什么的？”
“诶？”虎杖一愣，挠挠脸：“嗯……用来骗人？”
场下谈话间，场上两人有了动作。赫克托与学生互相警惕着转了一圈，右臂肘部抬起、向前突然击出，作势抽刀。
野蔷薇急忙向着他的左侧后跳闪避。
没想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肘击的右臂挪开后——终于露出的右手上空无一物，反而是掩在身侧的左手不知何时已将整把刀摘下，握锤一样自她右侧挥来！
野蔷薇瞪大了眼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向着对方左侧闪避的惯性还在，简直像是将自己送到了刀鞘前……
匆忙中，她只得抬手格挡。
[还好只是鞘，最多就是短棍的效果，并不适合抽……？！]
并不算粗重的刀鞘，带着与其体型不符的力道，重重落在野蔷薇举起的锤子上！
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向后滑出一小段距离，勉力架住刀鞘中段。
比中段膨大两圈的刀鞘末端停在她眼前，尾段像是韧性极强的橡胶棒一般，兀自在空中震颤。
定睛细看，在弹簧最顶点，数枚突出的金属棱角像花瓣，围拢呈一圈“绽放”。每片花瓣并不锋锐，然而质感格外厚实沉重。
作为同样使用锤子战斗的咒术师，钉崎野蔷薇立刻发现了异常。她的眼角难以控制地抽搐起来。
野蔷薇：“这一圈是……”
“是配重。”
赫克托心情舒畅，顺手将剑鞘别回腰后：“剑鞘加长的部分是弹性材质。”
“哈？”
女生橙色的短发炸起来了。她气愤地跳脚道：“无赖！大骗子！！”
尾巴快快乐乐地摇摆起来，赫克托反以为荣：“出其不意嘛，没有机会就自己制造机会。”
“那个锤头有多重？”伏黑惠低声询问，接着却惊悚地发现，号称最强的教师正无意识揉按着侧腹，表情类似于……牙疼和感慨的混合？
“大概一千克吧。”五条悟慢慢回忆说，“锤子本身并不重，只是放大了使用者的力道。”
哦……听起来很适合天生力气大的猩猩……
不知为何，伏黑惠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粉色头发的同期生。
“欸嘿？”虎杖不明所以，傻傻地歪过头回看他。
注（* ）：
借鉴印度哈拉迪匕首的外观，在参数和结构方面有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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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引：提前将刀从鞘里抽出一点点，减少拔刀时的阻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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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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