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脚步轻快地走在通往电梯间的过道上，冷白色的灯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他正边走边与旁边的人说说笑笑。
此时的弗兰看上去是一个棕发、带有雀斑，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工厂的制服，脸上是终于可以结束工作吃饭休息的愉快又疲惫的神色。如同任何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员工。
转过拐角来到电梯间前，正巧遇上一波人，弗兰与身边一直在聊着天的人对视一眼，耸耸肩，侧开身子停下脚步，准备等待下一趟电梯。
“好吧，让他们先上。”目送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进入电梯的背影，弗兰压低声音露出一点小员工对上层的不满与无奈对同行人撇撇嘴，语气和动作都自然无比，似乎自己就是如今这张脸的原主一般。
很快第二趟电梯就到了。弗兰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三层，在食堂的窗口要了一份汉堡和番茄汁，吸了几口番茄汁就叼着汉堡准备离开了。和他一同来到人叫住他，“里克，你不在这儿吃吗？”
“嗯，主管让我在出货前再检查一遍，我得过去加班了。”弗兰皱起一张苦瓜脸。
“哈哈哈，你还真是倒霉啊！那晚上见！”那人端着满满当当一盘子食物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就埋头开吃了。
两三下把汉堡解决掉，得出里面夹着的肉排不太新鲜这一结论，弗兰神色自如地往一层走去，伊尔迷应该也已经撤离了，他们会在地面上见面。
而与此同时，刚刚与“里克”告别，正在食堂内吃饭的那名员工忽然听到对面管理层用餐区域传来一阵惊慌的喧哗声，他清楚地听见有人尖利地喊着：“死人了——！”
瞬间吓得勺子也掉了下来，整个食堂都陷入了混乱。他仓促地站起身，透过逐渐围起来的人群缝隙看见一名身着条纹灰色西装的男子倒在了饭桌旁，微微地抽动了几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而红得近乎乌黑的血迹正从他身上的孔洞——包括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中汩汩地流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指甲缝与毛孔中都开始渗出血液。
刚刚还好好的人——是的，员工从他已经被被血迹污染的西服外套认出来这是他在来的路上在电梯间遇到的人之一——短短十分钟不到就变成了一具死相可怖而诡异的尸体，像是一颗被什么东西吸出所有水分的果实，就这么干瘪了下来。
一时间胃部猛烈地翻滚起来，才吃下去的食物混着酸水被呕了出去。显然见到这幅场景后呕吐的人并不止他一个，整个食堂内充满了打翻的食物的味道、呕吐物的味道、工人们本就沾着的汗味，和发涩的铁锈味，以及更多叫不出来的味道混合，辅以尖叫。令人窒息的混乱在这个空间内蒸腾翻滚，并要蔓延出去，到整个工厂。
三层……
二层……
一层……
计算着时间，目标应该差不多已经死亡了，消息很快就会蔓延开来，这个见鬼的地下工厂随着也会被封锁起来，到时候再出去估计又要折腾一番。虽然这么说来时间略显紧迫，但弗兰仍然是很镇定的样子。
实际上若不是委托人对目标的死亡时间和死因都提出了具体的要求——为此还支付了高昂的定制服务费用，伊尔迷与弗兰绝不至于就这么潦草地进行暗杀，至少会让他们的行动更从容一些。
如今正是饭点，一层的车间里没什么人，偶尔能看见几个加班的倒霉鬼完全注意不到降低了自己存在感的弗兰点路人脸伪装版。毕竟除了先前在监控室遇见的沃伦，这里也没几个念能力者，并没有用绝的必要，弗兰感觉自己走得可谓是光明正大！
走过最后的一条走廊就是通向地面的出口了，而弗兰却远远地就看到出口处的闸门此刻关闭着，顶端还亮着代表封闭的红灯。
“噢，操。”停下脚步，用和平时一样平板的语调吐出简短的粗口，“在这里耽搁时间导致伊尔迷那个混蛋贞子男不能按时赶下一单生意的场的话，me绝对会被借机威胁报复的吧。”
“真是败类大哥啊，所以说为什么不能杀掉家人呢。唉。”叹了口气，弗兰正习惯地吐槽着，却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盲点的那一刻，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地下工厂。
是了，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就算因为出现死人关闭通道，也应该是在警报发生厚，而现在距离自己看到这个关闭的闸门已经过了足足两分钟，警报才刚刚响起……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封闭并不是因为刚刚的尸体！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在警报发生前，甚至是目标死亡之前就已经有人意识到了他们的入侵，于是提前关闭了出口；二就是除了揍敌客的两名杀手之外，还有其他人混了进来！也有可能是基于其它的原因。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代表着计划外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本身弗兰也不是什么严格按照计划行动的强迫症处女座，me可是灵活机智的双子座！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洒洒水嘛～
在意识到出口已经被关闭的同时，为了不傻站在那里引起注意的弗兰转身就往回走。他闪身躲进了某个车间内部，随便找了个监控的死角摸出手机来跟伊尔迷发信息联络，却看见信号栏里空空如也。笑死，一格信号都没有，根本发不出去。
撇了撇嘴把手机放回兜里，歪着头想了想，感觉比起自己这个确实和某已经挂掉的目标有着或许算是擦肩而过经历的“里克”，一直呆在监控室的保安小哥的身份也许更安全一些。秉承着低调行事，有空就溜的原则，弗兰默默把自己变回了矮个子保安小哥的脸。
返回位于二层的监控室内，果不其然伊尔迷已经不在了。弗兰把依然塞在桌子底下的两名真.保安拖出来塞到了柜子里，上锁之后还细心地附了一层障眼用的幻术。
刚完成这项工作，还没来得及坐下来用监控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况，监控室的门就被人急促地敲响了。
打了个响指，使用幻术实体化制造出来另一个高个子的保安小哥，由于弗兰本人和他并不熟悉，所以这个幻像虽然从外观以及触觉上都无懈可击，但行为却只有最基本的水准，讲起话来与一般人无异，却会在熟人面前立刻穿帮。弗兰调整了一下表情，迅速打开门来。
“……沃伦先生，我在监控看到食堂那边发生了混乱，还死人了？！”弗兰声情并茂地开始了他的表演。
“菲尔思先生被人暗杀了。”门外站着的正是沃伦和其他几名安保人员，沃伦走进了语速飞快地说着，“现在给我查看今天工厂内部所有地区的监控。还有菲尔思先生去过的所有地方跟接触过的一切人员！盯着实时动态，有情况立刻上报。”
在他的吩咐下，跟着他进来的保安们立刻占据了屏幕前的位子，非常专业地调起监控来。而沃伦则走到弗兰和那个幻像保安的面前，例行检查似的盯着他们问：“你们两个刚刚有离开过监控室吗？”
“当然没有！我们怎么敢擅离职守呢？”
“那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摇了摇头，“除了菲尔思先生忽然倒下，食堂开始骚乱之外就没什么了。”
沃伦的眼瞳微微挪动，目光落在桌上两桶差不多吃完、却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泡面上，又看向自己刚刚来时还是满蓄状态，现在却重新开始烧的热水壶，最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好了，快去帮忙看监控吧。”
“该死……偏偏挑在这种时候……”忙不迭扑倒电脑桌前的弗兰耳朵微微一动，杀手比常人敏锐数倍的听力使他听见了沃伦这句微不可闻的自言自语。
嗯，听上去很有事情要发生的感觉，不过这又关me一个无辜路过的杀手什么事呢？优秀的杀手可是非常擅长装聋作哑的，好奇心早就像西索的节操一样飞到世界树顶去啦！咳，并没有说西索没节操的意思，真的。
不过，这是不是立了个flag？比如越不在意越会被卷入事件什么的……晃了晃脑袋，弗兰睁着眼睛开始摸起鱼来，等待着离开的时机。
……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伊尔迷一步踏出电梯，缓慢地扭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片寂静，昏暗的过道上隔着很远才会有一盏灯，一列的房间门铺展开来，一路延伸到黑暗之中。空气微凉而湿润，看上去水分子密度很大。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伊尔迷却觉得自电梯内倾斜而出的灯光显得像在雾中一样朦胧。
而且……他漠然地想，空气中充满了毒素，可惜对自己来说没什么作用。
感觉这部分剧情写的没什么意思，怪无聊的（叹气）
我明明只是个搞笑写手啊！（也不怎么搞笑！）
——
妈呀写完手抖直接发出去了，我晕！本来还想定个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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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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