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神色一怔，总觉得在哪过类似的话，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问他，想要什么价格。”反正要再高的价秦氏也给得起。
“他说……不要钱。”李青显然也被这句话惊到了，顿了顿才把后半句读出来，“他说，只是想要一个和秦氏合作的机会。”
“如果秦总您愿意的话，他将会非常开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成运筹帷幄惯了，从没见过这样和他谈条件的。
这种人要么就是聪明到极点，要么就是蠢到了极点，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除非他是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一心想把自己辛苦获得的成果拱手让人。
“既然这样，那就按他说的来。我愿意给他一个和秦氏合作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剩下的，你跟他对接。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做出新的语言系统。”
时间就是金钱，秦氏要想稳稳占据市场就必须赶在其他企业之前，做出全新的，更贴切市场需求的产品。
“明白明白。”
“李青，他提供的所有东西你们技术部都要严格检查。再出现上次Q5的那种问题，你这个总监就不用干了。
“秦总，我保证！保证不会再出现那种状况。”
Q5用户数据大规模泄露，查到最后，发现是他们部门的一个新来实习生，趁着办公室没人把病毒植入了操作员的电脑。然后病毒就从操作员的电脑，转移到了Q5的数据库中。
从那以后，凡是能接触到核心数据的，不论是人，还是电脑，都必须经过层层严格的审查。
这个突然出现，口出狂言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秦成回到碧江花苑，一打开门，发现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秦思澈像是个辛勤的小蜜蜂，推着那些箱子围成了一个圆圈。
江连站在圆圈中间，穿着一套宝蓝色丝绒西装，戴着一条银色钻石领针。客厅暖白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秦成迈过那些箱子，一步一步朝着江连靠近。
江连察觉到背后的声响，转过身，对上秦成墨蓝色双眸的瞬间，耳尖顿时红了一个度。
心想这样的衣服应该秦先生穿才对。他穿着，总感觉像是偷穿别人衣服的小丑。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时在秦成眼中是美得有多不可方物。
“再来试试这件！”孙雨知手上拿了一件白色礼服，朝江连身上比划，丝毫不掩饰她的兴奋。
瞥见秦成像是魂被勾走了一样傻愣着的表情，孙雨知更加得意。
心说，傻儿子，看看我打扮的小连吧。
是不是很着迷？着迷就对了！我们小连就是这么迷人。
“这些衣服，阿姨本来是给秦成买的。不过尺码都买小了，他穿不了，小连你穿刚刚好！
秦成没回来之前，孙雨知拉着江连，从家居服试到常服，最后再到礼服。从江连穿上第一件礼服开始，她就再也停不下来。
恨不得让江连把这些箱子里的衣服都试个遍。甚至已经盘算起最近有没有什么聚会，可以带小连出席。到时候我们小连只需稍稍打扮一下，就能惊艳全场。
她这个当妈……当姨的人脸上该多有面子。
江连摇摇头拒绝了孙雨知道递过来的白色礼服，穿过这些箱子，一步一步走到秦成面前，举着手机问他，
【秦先生，你今天在公司还好么？】
“嗯，一切都好。顺利的话我昨天说的那个新项目，应该很快就能落实。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碰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来找我合作。”
其实秦成不想说这些，这种荷尔蒙飙升的氛围下，这么美丽动人的蓝宝石。他应该说一些浪漫的话，好彻底用暧昧把他和江连两个人圈起来。
但可惜，对上江连那双明亮真诚的眼睛。他的嘴巴来不及等他思考，就已经吐了一长串实话。
这话一出江连的神色明显暗淡了几分。只可惜秦成的那点理智全都被江连勾了个干净，完全没注意到江连异常的眼神。
他脑子里边不停回放，刚才江连从那些缝隙里挤出来，一点一点走到自己面前的场景。
双手捧着手机只是为了问自己一句，在公司好不好。
这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站在不远处的孙雨知女士淡淡的视线落在秦成和江连这两个面对面的人身上。
虽然不清楚秦成究竟在想些什么弯弯绕绕，但光看他的表情就不难猜出，她这个傻儿子已经完全栽在小连身上。
江连主动问自己在公司过的好不好对秦成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吃饭的时候还会因为这件事突然露出笑容。
秦思澈坐在他身边，被秦成突然的几个笑容弄得很莫名其妙。一边吃饭，一边胆战心惊地担心，舅舅是不是被动画片里的怪兽吃掉了。
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不是真正的舅舅，而是带着面具的笑笑怪兽。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由于秦思澈吵着闹着要买年货，孙雨知女士就带着他逛了好几天商场。买了一堆零食，顺道又给江连买了几件衣服。
江连拿着手里的那两件衣服，无奈放到了楼上，秦先生给他的衣帽间。说是衣帽间，其实是一间没人住的次卧，就在秦先生卧室的对面。
所以每次他去放衣服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杂音，影响秦先生休息。
江连下楼的时候，孙雨知正牵着秦思澈往门口走。看到他下来，问他：
“小连，我们要去游乐场玩，你去不去？”
昨天从商场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游乐场，秦思澈想去玩，所以孙雨知打算带他去。
“哥哥！你也陪诺诺一起去吧！”
江连微笑着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秦思澈也不强求，跟着姥姥出门去了。
他俩这么一走，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了江连一个人，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
刚好给江连提供了研究的时间，所以这几天他的进度飞快，照着找个速度下去，估计年前，就能把语音系统彻底完善。
秦成借这次合作赢得占据市场的先机，江连通过这次合作，拿到迅潮芯片，把他的智能腕表做出来。
两个人也算是视线了合作共赢的局面。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秦先生对他这个合作者的态度。
他好像格外不喜欢自己。
每次通过聊天软件和秦先生对话时，江连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手机里的秦先生，和他身边的秦先生，好像是两个人。
一个光是靠近就会让人安心，另一个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极致的冷漠。
技术方面，秦氏没有任何意见，整个技术部都高度认可江连的成果。渐渐的就在内部流传起都市传说，纷纷猜测起那个藏在灰色头像背后的人究竟是业内的哪位不出世的大神。
这群积极分子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李青。
他好几次都试着用签合同当借口，把‘灰色大神’约出来见一见。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被严词拒绝。
尽管如此合同该签还是得签，秦氏总得派人跟江连对接。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选一个愿意见的。”秦成发话。
李青当场拿出手机询问，本以为大神应该仔细考虑一段时间再回答。没想到消息发出去之后就立刻得到了答案。
“他要谁？”
“岑，岑总监，大神想要岑总监跟他对接。”看见岑琪月三个字，李青说话都结巴了。
表面看岑琪月只是秦氏总部的一个人事总监。实际上他是秦成的左膀右臂，秦氏的第三大股东。
一个开发项目就想要他去跑腿，未免有些太痴心妄想。
“我做不了岑琪月的主，你去问他。”
李青像皮球一样被秦成从他办公室踢到岑琪月办公室。
李青站在岑琪月办公室门口徘徊半天，给自己做了一堆心理工作，才硬着头皮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一边敲还一边安慰自己，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平级，况且他还有秦总的面子，岑总监他——
“什么事？”
门从里边被打开，李青措不及防地和岑琪月对视。
“李总监，你来我办公室有何贵干？”
李青硬着头皮进去，把事情的经过跟岑琪月交代清楚，最后小心翼翼地问：
“那……这件事，岑总监您怎么看，您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愿意。”
“您要是不愿意，我就——”
李青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反问：
“您，您愿意！？”
“嗯。”岑琪月微笑。目送李青离开。
办公室的门合上不到一秒，就又重新被人打开。
岑琪月还以为李青有什么话要交代，头也不抬地问：
“忘记说什么了？”
“这才多久不见，就忘记我了？”林京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手捧着一大束白色洋桔梗。
两步走到岑琪月办公桌前，把洋桔梗往桌子上一放，拿出一个礼盒推到了他面前。
“什么？”岑琪月只震惊了一刻遍接受了眼前这幕。
“送你的礼物。”
打开一看，一块满钻的百达翡丽。
“我不喜欢，林总您还是收回去。”岑琪月把礼盒重新推到林京面前，起身整理衣服。
“你要出去？”林京挑眉。
“嗯。”岑琪月点头，对着镜子重新打了个领结。
“去见什么人？”
岑琪月动作一怔，扭头瞥了一眼林京。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争。
“去见客户。”说完拿包就要往外走。
一个没注意，被林京拽了过去。
“松手。”岑琪月皱眉。
“什么客户要你亲自见？”林京才不信有客户能让岑琪月亲自去见。
岑琪月明显没心思跟他玩这些幼稚的推拉游戏，一把把人推开，趁着林京没反应过来，抓着包就往外边走。
只留给林京一个远去的背影，和四个清晰的大字。
“重要客户。”
林京认定岑琪月一定是在骗他，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黏在他屁股后边，没脸没皮地说：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客户，那我也去见见。岑总监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岑琪月懒得同他争辩，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把人丢下去。
林京一上车就开始给秦成发消息。
【表叔，我跟你说，我好像有情敌了！我现在就要把人揪出来！】
秦成瞥了一眼消息弹窗，心想，你有情敌就有，我没有就行。
顺手打开手机给江连发了条消息。
【下午公司不忙，你有空吗，咱们一块准备点年货。】
丝毫不考虑，家里已经堆了一房间。孙雨知女士和秦思澈买回来的年货。
【我下午约了人，不好意思秦先生。】
……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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