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京受到孙雨知的邀请去秦成家吃饭。
一进门就看见秦思澈裹着一条白色毛绒围巾跑来跑去。室温25度，白皙的小脸被捂的通红，脸上却兴冲冲地挂着笑容，跑到林京面前跟他打招呼。
“林京哥哥，快过来，这有好多好吃的！”
林京又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围巾，对上那张兴奋的小脸，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小孩喜欢，那就任他去吧。
“你舅舅呢，人在哪，我跟他说几句话。”
秦思澈指着楼梯，“在楼上。”
林京上到二楼，看见秦成的卧室门没关，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表叔，我跟你说——”
四目相对的一瞬，林京愣在了原地。
秦成身穿黑色真丝睡衣，脖子上也跟秦思澈一样严严实实裹着一条围巾。林京推门进来的时候，秦成正把头埋进围巾里，感受上边残留的温度和味道。
手机亮着屏摆在床上，一张裹着围巾露着胸肌的性感照片赫然映入林京眼帘。
林京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连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
满脑子都是，秦氏也没碰上什么麻烦，秦成还不至于到出卖色相的地步吧……这种奇怪的问题
可若不是这样，那这照片——
“你怎么来了？”秦成锁上手机，语气不善。
林京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视线太过直白，悻悻地收敛了眼神。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惑。首当其冲的就是秦成脖子上的这条灰色围巾。
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高端品质。卖相也一般，半点亮点都没有。属于是摆在超市最显眼的地方，来回逛三圈都会被忽略的程度。
他不明白秦成和秦思澈这俩人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这种围巾。
难不成秦氏真破产了。不光是破产，秦成还背了一堆债款，沦落到了出卖色相还钱的地步。
“孙姨喊我过来吃饭。”按辈分林京其实应该喊孙雨知女士一声奶奶，但是孙雨知女士觉得这么喊太奇怪，干脆就让林京喊她喊孙姨。
林京忍不住又抬头瞄了秦成几眼，发现他已经把围巾摘了下来。
秦成把围巾仔细叠好，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捧着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
林京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表叔，咱们秦氏集团是不是破产了？你把我支去国外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也是为了保护我？”说到最后林京都快信了自己的鬼话，莫名涌出几分感动。
“你说的什么屁话。”秦成白了林京一眼。
确定围巾放好之后，秦成拿起手机就往门外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林京。
那点涌出来的感动，被秦成一句话打回原型。老老实实的跟在秦成身后下楼。
虽然身体是老实了，但林京的嘴巴可一点都不老是。追着秦成问个不停，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带这个围巾，还有秦思澈，为什么他也带这个围巾。
秦成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林京难得没有多问。
因为他准备等会儿问秦思澈。
因为林京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孙雨知女士特地跟江连一起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从坐到桌子前开始，到饭局结束，林京的头都没从碗里抬起来过。
半点都没想起来，他来这的首要目的是告诉秦成，岑琪月和江连这俩人居然认识。
直到临走的时候，林京终于算是想起来点什么。
抓着秦思澈就问他，脖子上的围巾谁送的。
秦思澈甜甜一笑，告诉林京，是江连哥哥送的。
林京兴奋的表情当场就跨下去大半，心说原来不过如此，还以为背后藏着什么大秘密呢。
直到他看见那条肉麻的朋友圈。
【一份冬日的温暖。】前后各自坠了两个鲜红的爱心。配图一张围巾的照片。
林京傻愣着盯着屏幕看了好久，也不能把这个像中年人发情一样的朋友圈，跟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秦成联系在一起。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是不是他备注错了？
这种疑惑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看见岑琪月的点赞。
那种既恶心又嫌弃的情绪一扫而空。看着点赞哪一行岑琪月的名字，林京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猛地生出一种对秦成的崇拜。
“怪不得琪月不喜欢我呢，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林京缓缓合上手机，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立誓要向他的好表叔学习。
晚上江连又把语言系统测试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联系岑琪月，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合同签好。
刚一打开聊天软件，一个弹窗就蹦了出来。
【百信提醒您，您的好友‘秦成’更新了朋友圈动态。】
江连犹豫了着，等到弹窗消失他也没点进去。
三年前他离开江州的时候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关掉了所有社交平台。若不是不能不跟人联系，他可能连百信账号都不注册。
至于朋友圈，他更是从来没看过。
江连虽然好奇秦成的朋友圈里的内容。但像秦先生这样的商业精英，朋友圈里边估计都是一些业内的新闻，或者股票，基金。
总而言之都是他这种凡人不了解，不明白的东西。看了也是白看。
所以江连很干脆地收回了那一点好奇心，关上手机睡觉。
而另一边，秦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会儿打开手机看看，一会儿打开手机看看……两个小时过去了，他精进拍摄的美照，发布的仅江连一人可见的朋友圈。没有半点回应。
叱诧风云的秦总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的脸，他的身材就这么没有诱惑力？
抱着镜子一直内耗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
江连看见秦成眼下的黑青，更加认定了自己昨晚的想法。
秦先生肯定是研究工作研究到了很晚。
一时间又是倾佩又是心疼。
秦氏总部大楼，秦成和岑琪月在大厅打了个照面。
“早上好。”岑琪月主动打招呼，一眼就注意到了秦成手臂上搭着的围巾。
“早上好。”
两人先后进了电梯。
电梯狭小的空间，把他俩之间的距离从三四米缩小到了短短一米。
秦成眼下的黑眼圈岑琪月看得一清二楚。
岑琪月疑惑，心说他昨晚那么开心，怎么一大早却绷着个脸，眼下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合同签了嘛？”
秦成看向岑琪月，他被迫收敛了猜测的目光。
“没呢，昨天出了点状况。”岑琪月顿了顿，把目光转向电梯门，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下午应该就能签完，这个你不用担心。”
“嗯。”秦成点头。
合同越早签完，全新的语言系统就能更早的投入应用。如果速度快的话，农历新年前后，第六代机器人就能上市。
电梯上升到20层。
叮——电梯门打开。
岑琪月回头示意秦成他到了，然后就往电梯外边走。
两只脚刚刚迈出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到了岑琪月面前。
“琪月，早上好啊。”
林京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梳了一个大背头，皮鞋踩在地上咚咚响。再加上他跟秦成一样傲人的身高，黑压压的一片，把岑琪月整个人笼罩在阴影当中。
“嗯。”
岑琪月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心说他又犯什么病，怎么开始装成熟了。
观察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一个闪避从林京和电梯门之间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撩起衣服就往办公室跑。
林京穿着他那个皮鞋，哒哒哒地在后边追。
一边追还一边喊，“琪月，不要忘了，你答应今天陪我吃饭的。”
岑琪月一脸无语。
他是答应过林京陪他吃饭，但关键现在也不是饭点啊。
中午岑琪月和林京一块吃了饭。江连中午在秦成办公室吃完饭之后，没有离开，坐在秦氏大楼门口的咖啡店等岑琪月过来。
两个人碰面之后，动作迅速地签完了合同。
岑琪月拿着合同回去，亲自送到行政部门盖了公章。
盖完章后没有拿去给秦成过目，岑琪月答应帮江连保守这个秘密，要是直接把合同给秦成看，那不就暴露了。
所以他只把给秦成和李青分别发消息告知他们合同签好了，系统可以投入使用。
至于合同则是交给了行政部门保管。
签完合同的当天，江连卡里就进了一笔钱。
江连兴奋地抱着秦思澈转了好几个圈。
看他高兴，秦思澈比他还高兴，叽叽喳喳地笑了起来。
这笔钱不仅帮江连还上了二分之一的欠款，也代表着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赚到了钱。
意味着，他完全有能力，重回人工智能这个行业。
这种希望让江连的信心倍增。
手机震动，岑琪月发来一条消息。
【江连，李青把给你的迅潮芯片送到了我这儿，我回头拿给你。】
【好。】
合上手机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江连肩上，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外边白茫茫的一片，雪薄薄的落了一层。
像是纯白的理想，在江连眼前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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