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这帮社畜进行放松大脑活动的是一阵门铃。
王琳喝的不算多,在一堆醉鬼里还算清醒,她没想太多,以为是谁叫了外卖。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敲门了,这帮人喝上头,已经买了好几次烟酒烤串什么的来补充告急的库存。
可她拉开门,门后站着的却不是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而是一个神情稍显冷淡的女人,那张轮廓柔和却难掩美貌的面庞,恐怕整个顾氏没有人会不知道。
“顾总?!您,您……”
王琳脑袋里满是惊讶疑惑,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来接一个人,你们接着聚餐,不用在意我。”顾知白说。
她走进门,身后跟着一头雾水的王琳,酒桌上有人回过头去,看到这一幕,差点儿把手里的杯子扔了,连忙推了推身旁的人,“顾总!您怎么来了?”
有几个喝大发的,举着酒杯口齿不清地说:“喝啊,怎么不喝了?”被旁边的人给了一肘子,“还喝!顾总来了。”
顾知白的目光扫过他们,经过面色难看的苏启文,在他身上没做丝毫停留,语气柔和地说:“我就是来接人的,不打扰太久,你们继续。”
接着她走向里间,敲了敲棋牌室的门。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直到门打开,江枕棉垂着头走出来,被顾知白拉着袖子带走了。
卧槽!什么情况!
又到了眼神交流的吃瓜时间!
江枕棉安静地跟在顾知白身旁,一反元气小太阳的性格,像个闷葫芦似的,上了车也一句话没说。
她的短发乱糟糟的,鼻尖眼眶都通红一片,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好像雨天被淋湿的小狗,垂着头,耳朵也耷拉着,瞅着可怜极了。
她现在倒是没再哭了,可这模样比哭了还要委屈。
顾知白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很不想,自己产生了一丝名为心疼的情感。
并非出自扮演一个温柔诱饵的需要,在看到对方受惊噙泪的表情时,她的喉咙便在大脑发号施令之前,自顾自说出了要去接她,安慰她的话。
在开车来的路上,顾知白深深地唾弃起自己,她厌恶自己渴望温情的脆弱本质,憎恨自己明知道对方是在欺骗却仍旧不受控制地踏入这片虚假的陪伴泥沼。
——她调查过江枕棉的身份,也用了一点手段,得到了她和顾知耀助理共同出入一间咖啡厅的照片,得到了她的银行卡账单。
除了表现不同,这个人和上辈子那个,没什么区别。
最可悲的是,她和上辈子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陷阱,在明知道谜底的时候,还是踩进去一次。
就这么缺爱吗?
然后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对方紧紧抓着她衣袖的手上。
没关系,就当享受利息,到了该下手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手软的。
“他碰了你哪只手?”顾知白轻声说。
“这个。”
江枕棉声音闷闷的,把右手抬起来,接着手背一凉,是顾知白拿出丝巾,仔仔细细把这只手擦了一遍,柔声说:“好了,就当被脏东西挨了一下,现在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她眼神专注,语气轻柔,江枕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被这样关照后,委屈的情绪突然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我吓死了,他突然就过来,过来摸我,还说那些话。”
“没事了。”顾知白摸了摸这人的头发,轻轻擦掉溢出眼眶的泪珠,“我把他开除,以后你就再见也不到他了。”
江枕棉忽地想起从前看过一个小孩儿在路上滑滑板,摔了,他只是站起来拍拍裤子,像个没事人一样,但等他走到不远处的父母身前,指着自己磕青了的小腿,突然就开始哭。
他的父母就会哄着他,抱着他,说了好一箩筐的关心话。
这其中的道理,她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就叫偏宠,这就叫依靠。
江枕棉默默在心里说道:“系统,我突然好想告诉她真相。”
系统大惊失色,“不行,告知真相的行为会产生一系列无法预测的走向,如果顾知白翻脸,那就糟糕了。”
它紧张兮兮地说:“宿主,你说好给我攒能量的!”
江枕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况且她刚刚是情绪上头,一时冲动,经过系统一打岔,也冷静下来。
“不说,我不说。”要是顾知白被说跑了,那她岂不是干瞪眼没辙吗。
江枕棉垂着眼,也没注意到对方眼中划过一丝异彩,只顾着假装可怜,低声说道:“苏启文说他叔叔是管理,这样开除他,姐姐会不会很难做呢?”
“管理公司很麻烦的,我不想姐姐因为我和高层不和。没关系的,我以后躲着他一点就好了。”
系统:好一个浓眉大眼的绿茶精!
顾知白头一次遭受绿茶语录的攻击,不仅不觉得茶,反倒只读出了委曲求全和善解人意来。
那道奇怪声音的内容也很值得推敲,这人想要告诉她真相,却被阻止了。莫非她是迫不得已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误会对方了?
顾知白压下心里的诸多猜测,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股东,没有话语权,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话音刚落,江枕棉就抬起头,露出又是感动,又是欢喜的表情来,嘴角抿起一丝弧度,撒娇般说:“姐姐为我出头,我好高兴啊。”
顾知白只是趁着红灯,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充满关切,“你今天受了惊,要不要去我家休息,我有点儿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她的手腕一来一去间,只留下些许白茶味儿的清香,好似一团云,缓缓浮在江枕棉鼻尖,温柔的凝视便如同一汪春水,让她的双颊慢吞吞红了起来,宛如濛濛细雨间的春杏,吐出一点儿颤巍巍的羞怯娇色。
江枕棉的大脑顿时停摆,只知道傻乎乎地点头,像个被牵着绳的小狗,主人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顾知白便轻轻笑了一下,重新目视前方,驶回家里。
她一定要趁这机会,把那道声音到底是什么搞清楚。
江枕棉(痛心疾首):我好像中了美人计!
顾知白(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吗?
江枕棉(大惊失色):救命!系统,护驾啊!
顾知白(步步逼近):不要叫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系统(突然跳出):我叫破喉咙,是谁喊我大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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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温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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