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堉文神经敏感，感觉身旁有人立刻醒了，灰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光，像头狼一样敏捷地翻身出浴缸，警惕地看着浴缸里的人，祝无虞正用无辜的表情看过来。
“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就没叫醒，但我想洗个澡。”祝无虞坦然得有股非人感，像只半夜挤到人枕边睡觉的猫。
乔堉文心脏还在猛跳，那双浓郁又澄澈的蓝眼睛似乎有让人冷静安心的能力，他装作无事：“这样啊。”
“抱歉。”
乔堉文伸手拍自己后脑勺，反应过度了，“没事，你洗吧。”
“你还泡吗？”祝无虞往里边靠了靠腾出位置。
乔堉文想了想时间，目光扫到荡漾水面下的白色肌肤，又踩回水里躺着。蜡烛快烧完了，蜡泪汪汪地堆成痂，两人分别躺在浴缸两头对望。
祝无虞身上像羊脂玉一样温白，到处都白，乔堉文在他旁边像是一块棕色巧克力。祝无虞身上不缺肌肉却苗条，体脂低所以纤巧，乔堉文身上则是饱满的脂包肌，手臂、胸口、腹部、大腿都有更饱满的线条，像古希腊罗马神话雕塑一般。
“钓上来几条？”
“跑了。”
“辛苦，都那么晚了。”乔堉文的安慰不明显，嘲笑更明显。
“抓了个人。”
“意外之喜？”乔堉文支起头燃起一点兴趣，不过很快就熄灭了，“算了，不聊这个，异象局的事我无权过问，不知道更好，”
“一个普通的杀人犯，已经移交安监局审理了。”
一个普通的杀人犯找到了一个绝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地方预备抛尸，然后遇到了一个钓鱼佬。雨水让血腥气暂时没有蔓延，杀人犯与钓鱼佬面面相觑时，钓鱼佬问：“你也是来打窝的吗？”
“本来不想动手，但是听起来你小子没少被人揍，顺手的事！”杀人犯把装碎尸的旅行包往边上一丢，血水渗透到河水里。
祝无虞刚打好窝，现在鱼不会来了，“顺手的事？”
“没错！”
祝无虞站起来，“没错。”
然后杀人犯就被一个钓鱼佬胖揍一顿用鱼线绑着牵到安监局门口。
“真是雨夜奇遇，恭喜你又拿下一个一等功。”乔堉文随口调侃，手指在浴缸边缘敲打，水珠从锁骨和手里缓缓下滑。
“不是一等功，只有你是。”祝无虞较真地拆分，“他勉强三等功。”
乔堉文：“小透明警官，发没发现你一点都不透明？”
祝无虞随随便便就撞上三等功，比系统开挂还夸张。
“……”
乔堉文看他又呆住了，“哦，原来你想当小透明，但是没成功哦～”他笑起来像故意干坏事的鲁莽大狗，得逞后挑衅。橘红色的头发在越来越暗的光线里接近血红色，灰绿色眼睛里熠熠发光，那种锁定猎物的精光。
祝无虞身体前倾压到乔堉文身上，手撑着他的肩膀两侧，赫然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干什么，杀人灭口？”
“太近了，我管不住眼睛。”
“你在看哪？”
“我推荐封口费这种方式，钱到位，我嘴比死鸭子都紧，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朋友是开瓶器。我这种人没朋友。”乔堉文的话突然多起来，祝无虞靠得太近，他有些无所适从。
家庭原因，童年经历，让乔堉文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哪怕只是亲密距离。会有压力，会恐惧到崩溃，遇到喜欢的人不会想谈恋爱而是逃跑，从那人的身边消失。
乔堉文最卑劣的愿望是喜欢的人能变成一条狗，别说话，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但人永远不如狗，也变不成狗。
祝无虞抬起一只手包裹住乔堉文半侧脸，虽然瘦但体温却热得发烫，按理说瘦的人应该体温更低。他的眼睛像凝结海洋做成的宝石，沉重的墨蓝色像是海洋风暴的前兆，乔堉文被陌生的体温惊到，盯着他，嘴真像死鸭子一样闭紧了。
人的手指非常灵活，大拇指可以撬开死鸭子的嘴，祝无虞把手留在乔堉文的牙齿间不深入，不让他合上嘴。
乔堉文再想说什么都是含糊不清的，“喂，咪表玩裹（你不要玩火）！”
他全身都紧绷了，在无遮无拦的浴池里十分明显。
“回家路上我吃了一块柠檬糖，好吃，你想尝尝吗？”
“啊？”
祝无虞总给人一种脑子和身体分离的特异感，想法不知道从哪个回路突然蹦出来让身边的人觉得讶异。
祝无虞像小猫喝水那样舔了一下乔堉文的嘴唇，蜻蜓点水把人亲红温了，舌头接替手指撬开死鸭子的嘴时柠檬味跟着一起入侵。
乔堉文突然挣扎起来，力大如牛推开祝无虞，手推着祝无虞胸前感觉也是热得发烫。他分不清时祝无虞烫还是自己烫。
“你……该不会……真相中我了？”
祝无虞一手还撑在他肩膀上，单手将散落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封口费。”
“你等等！”乔堉文慌了，他没接受过这种封口费，突然推开祝无虞从浴缸里爬出去慌乱套上浴衣跑了。
力大如牛，导致对方强吻未遂。
祝无虞跪在浴缸里望着关上的浴室门，歪头笑了一下。
心理素质差的人很好戏弄，不小心就红温了，可能是害羞，可能是愤怒。但是之前的话题被打断不会继续了。
祝无虞冲了个澡收拾好浴缸回到卧室，房间里没人——吓跑了？
祝无虞擦洗完头发，穿着他的卡通睡衣准备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刚掀开被角乔堉文回来了。乔堉文走过来摊开手心，几块不同口味的水果糖安静躺着，他为了找这个牌子的糖跑了三家便利店，“喜欢哪个？”
祝无虞没明白他要干什么，选了一颗葡萄味，乔堉文将糖拿过来吃了，嚼得嘎嘣脆。
“吃了？”
乔堉文拉住祝无虞的手揽住他的腰，主动叼起他的下唇，热气在唇齿间交缠，湿润的唇摩擦着。祝无虞用舌尖扫到破损的唇肉，舌头碰上了对方还没来得及退开的唇。
浓郁的葡萄味在鼻头萦绕，这个牌子的水果糖味道最浓。
乔堉文特地买糖回来，会照顾人但经验不足，祝无虞担心嘴唇继续烂下去明天上班不好解释，所以还是自己来吧。一下一下的**，拉着人慢慢后退一起倒在床垫上，耳朵，脖子，喉结，轻轻地啃咬，热情又有点小痛。
乔堉文的唇偏厚，有肉感，唇珠可以含住，他的吻没有章法，慌乱。祝无虞更主动地掌握节奏，乔堉文被亲的时候浑身僵硬，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只好撑在身体两侧。祝无虞单手捧着他的脸，揽着他的腰侧躺下，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都红了脸。
“呼，手可以放这里。”
乔堉文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手听话地钻进卡通睡衣下面贴到胸口。祝无虞闭上眼睛又吻过来，按着他的手游移。祝无虞亲一会儿拉开一点点距离，紧盯住对方的眼睛，观察对方的反应，嘴唇微张，鼻息轻轻打在他脸上，胸口因为喘气微微起伏，宝蓝色眼睛的光缓慢熄灭，眼神迷离地转向嘴唇，控制不住得再次亲上去，缠绵着亲吻。
腰真细，两只手就能掐住，乔堉文放松下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祝无虞的吻温柔体贴，乔堉文感觉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实在上瘾，尾椎处像断了的电线在呲火花，那里如果有条尾巴应该也摇断了。
15分钟的悠长之吻，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气息还有葡萄味残留，太暧昧了。
祝无虞起来关上灯又回到床垫上躺在乔堉文身边，拉上被子一言不发地睡着了，留下乔堉文大脑宕机。
漫长的贤者模式让人失眠，乔堉文反复回味，好舒服，还想更舒服，但是封口费就这些。
这个男朋友似乎还不错。成年人就该这样不谈感情各取所需，相处舒服为上。
乔堉文斟酌利弊良久终于困得不行才睡着，第二天醒来他习惯性地将半个身子压在被子上面，但这回压的不是被子。他怀里抱着一个雪白的人，腿从他腰上压到前面，因为体型差异直接将人半包住了。
“你醒了？”祝无虞微微睁开眼。
“你醒很早吗？”
祝无虞微点头，“担心打扰你，时间还够，所以没叫醒你。”
“你总这么善解人意吗？”乔堉文翻过身解开两人过分亲密的姿势。
“我没和其他人睡在一起过，睡着的人应该都不想被吵醒。”祝无虞真诚地解释，获得自由后爬起床进浴室洗漱。
“呵。”乔堉文轻笑，真是被他的真诚打败了，奇怪的小警员。
乔堉文也爬起来进浴室洗漱，洁面刮胡须，往脸上抹一层又一层，打理头发编小辫子。换上纯色衬衫和高腰西裤，扣紧腰后的巴黎扣显出优越的腰臀比，配一件正肩合身版型保暖轻便的技术面料风衣，佩戴一对钻石吊灯耳环。
乔堉文偏爱吊灯耳环和波洛领带，几乎每套穿搭都有这两种配饰，精致优雅而不沉重。
很会亲的小鱼儿
祝无虞：打窝不是打我，不然我就要揍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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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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