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绵替狼说亲

青绵跟在云法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等真站到苍夜跟前时,只觉得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咚咚直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尊上,”云法恭敬地开口,“绵儿非要见您不可。”

苍夜的目光越过云法,直接落在青绵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青绵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虽然清晰却带着细微的颤抖:“苍黄是无辜的。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罚我就好。”她悄悄攥紧手心,努力让声音稳下来,“它不过是听我使唤的畜生。只要您肯放过它,我一定想尽办法,帮您把亲事说成。”

苍夜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他语气平淡,却字字沉重,“本座可以暂时留那狗一条命,但有个条件——提亲必须成功。”声音渐渐沉下来,笑意却更深了,“要是失败了……照炖不误!”

青绵心头一紧,强撑着不露出怯意。“亲事我自然会去说,但成不成,终究要看林姑娘自己的意思。”她试图讲道理,“我总不能逼着她答应吧?”

这时,河法慢悠悠地现身,踱到她面前,语气带着玩味:“小绵羊,你仔细看看我家尊上——这世上还能找到比他更俊美的男子吗?再看看这齐府的琼楼玉宇,方圆百里谁家宅子比得上?以尊上这样的品貌家世,哪家姑娘会不愿意嫁?”

青绵心里冷笑,脸上却故作平静:“要真是这样,何必非要我去说媒?随便派个人去提亲不就行了?”

“你就是本座随便选的人!”苍夜提高声音打断,字字像冰锥扎进青绵心里,“要是亲事成了,本座不但既往不咎,饶那狗命,还可以让你自己选三年后的死法。要是不成……”他冷冷一笑,“本座一定让你比那条狗死得更惨。”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青绵反而扬起下巴,嗤笑道:“原本以为尊上披着这天下最好看的人皮,”她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看清这副心肠才知道,皮相再美,要是没有仁心,也不过让人心寒。”说完转身就走,走到厅门口时忽然回头扔下一句:“要不是知道林姑娘和您前世有缘,我绝不会答应这件事!”身影决绝,再没回头。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河法凑近苍夜,低声谄媚地笑道:“尊上,这小绵羊脾气见长啊。该不会是……受了您体内黑龙戾气的影响吧?”

苍夜眉毛一挑:“怎么说?”

“小绵羊每隔二十年就要回到您体内一次,会不会……每轮回一次,就从您身上带走一分戾气?时间长了,带走的越多,她的性子就越发急躁刚烈?”

“河法别胡说!”云法急忙打断,心里涌起阵阵不安,“绵儿不过是心地善良、看不惯不平事罢了!要是硬要跟黑龙戾气扯上关系,岂不是太荒谬了?”他绝不能容忍别人对青绵妄加猜测。

“云法,你护着小绵羊情有可原,”河法阴恻恻地一笑,“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别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尊上的大事。”

就在这时,一个红衣身影悄然出现。红法和迷兰一样,对苍夜倾心已久,却始终没得到青睐。此刻她心里对黑龙怨灵和草苇师的诅咒恨之入骨——要不是这些阻碍,说不定苍夜会多看她一眼。

“尊上,我觉得河法说得不对。”红法声音清冷,“小绵羊身上有补天彩石的灵韵,和黑龙戾气本来就是相克的,怎么可能互相影响?”

“红法,不当值的时候,也出来凑热闹了?”河法语带讥讽,“该不会是特地找借口来跟尊上说话,一刻不见就想得慌吧?”

红法狠狠瞪了河法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

苍夜低笑几声,踱到红法面前,用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要是这一世终究娶不回婵儿,本座就让你来暖床——虽然给不了心,这副身子倒可以满足你的夙愿。”

红法垂下眼睛,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波动:“说的人可能无心,听的人却当真了。”

见她认真了,苍夜立刻收起调笑的神色,正色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往心里去。”随即转向云法,语气突然一变:“今晚的狗肉,炖好了吗?”

云法一愣,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尊上刚才不是答应绵儿,暂时不杀那狗……”

“这你也信?”苍夜冷冷一笑,“小绵羊侮辱本座在先,本座能容忍她,怎么能容忍那畜生活着?”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把本座的'狗新娘'炖了!许它来世投胎做人,逍遥一世——这已经是本座最大的仁慈了!”

云法内心挣扎,却只能躬身领命:“……是。”神色黯然地退下了。

“红法,你去把府里好好布置一下,一定要显得喜庆隆重。”苍夜转而吩咐,“说不定……小绵羊真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一涉及到迷兰的事,红法就难掩心中的酸涩:“尊上,何不等提亲成功后再布置?要是没成,岂不是白忙一场?”

“好个红法,现在都学会顶嘴了?”苍夜挑眉,眼底掠过戏谑,“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安排不好,本座就把你许配给河法。”

“尊上圣明!”河法顿时嬉皮笑脸地躬身附和。

“尊上!我虽然比不上迷兰仙子,但也不是能随便许配给别的东西的!”红法气得跺了跺脚,转身愤然离去。

一旁的木法忍不住笑出声来,苍夜也放声大笑。

只有河**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这是在骂我?还说我是'别的东西'?”

“哎,别在意,”苍夜故作正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会是东西呢?”

木法笑着接话:“是啊,尊上说得对,你根本就不是东西!”

满堂哄笑声中,河法一张脸青了又白,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青绵在林府朱红大门前犹豫不决,绣花鞋在青石板上踏出去又收回来,好几次伸手要去叩门环,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怯怯地缩回手。指尖碰到冰凉的铜环,心里却滚烫地翻腾着不安——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怎么敢来做这种说媒的事?平时抛头露面行医问药,已经惹得满城风言风语了,要是再加上这自荐说媒的一笔,爹爹的脸面怕是要被她丢光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

想起那人阴沉的目光、不容反驳的威胁,青绵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要是娶不到林婵儿,这城里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不知道多少人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儿,她终于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狠下心叩响了门环。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身来的老仆人一眼认出她,脸上露出诧异:“柳大夫?您怎么来了……今天府上没请大夫啊?”

“今天是特地来拜访林姑娘的。”青绵急中生智,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天在伽禅寺上香的时候,和姑娘有一面之缘,约好今天过来叙叙,麻烦您通报一声。”

老仆人听了笑道:“既然是小姐的熟人,就不用通报了,您随我进来吧。”

青绵跟着仆人穿过回廊,刚走进厅院,就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她停下脚步,听出是二姨娘和林婵儿在说话。

“女儿绝不嫁。”林婵儿声音虽轻,却透着倔强。

“周公子有什么不好?人家一表人才,他父亲又是本地县令,跟你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公子是很好,但女儿……女儿……”林婵儿语带哽咽,后面的话变成了低低的哭泣。

青绵心头一紧——她们说的周公子,该不会就是周子鱼吧?那个曾经在她父亲面前许诺要求娶她的周子鱼?眼下这情况……

“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仆人说着就要上前。

“等等!”青绵急忙拦住,勉强挤出个笑容,“二夫人和林姑娘既然有要事商量,我就不打扰了。不如……明天再来拜访。”

仆人想了想:“这怎么行?要是让小姐知道我怠慢了客人,肯定要责罚。不如您先到小姐房里坐坐,喝点茶,等她们谈完了,我立刻请小姐回来。”

青绵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跟着仆人往林婵儿的闺房走去。

林婵儿的闺房里萦绕着淡淡的幽香,说不清是什么气味,却让人心旷神怡。仆人奉上茶后就退下了。青绵四下打量着,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对这位“仙草转世”的姑娘,她还是充满了好奇。

要不是昨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青绵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一个月前她还是个普通民女,转眼就成了怀揣彩石灵力的“绵羊转世”,更和一匹狼纠缠不清,今天还要为那狼说媒求亲,想想都觉得荒唐。

大户人家的千金果然不一样,闺房宽敞明亮,布置精致典雅。锦被绣褥铺在床上,粉色纱帐轻轻垂在床侧。右边是梳妆台,左边放着古琴,琴前是一张梨花木方桌。

青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不敢轻易触碰,生怕沾了俗气。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方桌上一幅未完成的画像上。画中人的眉眼莫名熟悉——竟然是苍夜!

好一匹狡猾的狼!明明早就认识林婵儿,还说什么不能进林府……难道是在别的地方见的?林婵儿身为闺阁千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去伽禅寺上香……对了,肯定是在伽禅寺遇见的!

青绵正琢磨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柳姑娘今天到访,府上多有怠慢。”不知什么时候,林婵儿已经悄然而至。

青绵吓了一跳,毕竟偷看了人家的画。

“失礼了,”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看这画像画得栩栩如生,一时看入神了。”

“姑娘说笑了,”林婵儿浅笑着走到桌边,轻轻卷起画卷,“这是我一位远房堂兄,偏要我给他画像,这才随便画了几笔。”

青绵知道她在掩饰,但也理解。没出嫁的女子私下画男子画像,传出去难免惹人闲话。但她今天必须捅破这层窗户纸,不然怎么说媒?

“画里的人我见过,是个绝世美男子。原来他和林姑娘也认识?”青绵故作不经意地问。

“你……你见过他?”林婵儿惊讶地睁大了明亮的眼睛。

“是啊,他不就是买下齐家宅子的齐公子吗?”

林婵儿听了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幸好青绵及时扶住。看她这反应,显然不知道苍夜的真正身份。

林婵儿定了定神,快步走到门前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闩上门,这才拉着青绵紧张地问:“刚才柳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青绵正色道。

林婵儿顿时喜极而泣,珍珠般的眼泪落下来,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不是梦,他是真实存在的!”

青绵一时愣住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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