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绵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清眼前景象时差点没笑出声——东离高大的身子硬是塞进了她那件明显小了一号的外衣里,结实的胸膛把布料撑得紧绷绷的,带子都系不上了,好在关键部位还算遮得严实。
她的目光从他修长的腿往上挪,等终于落到他脸上时,呼吸不由得一滞,轻声惊呼:“天啊……你长得这么好看?”
青绵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有法力的人都长得这么惊艳吗?本来觉得苍夜已经够俊了,没想到东离还要更胜一筹。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眉毛凌厉中带着威严,眼睛深得像寒潭,整张脸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不是附在一个道士身上吗?”青绵小声问,眼里满是困惑,“按理说应该是那位高人的模样才对啊……我印象里修道的都是胡子拉碴、不怎么收拾的……”
她话还没说完,东离突然俯身凑近,金色的瞳孔直直看进她眼里:“草苇师的皮囊,早就被本君炼化了。”
他嘴角轻轻一扯,要笑不笑的:“现在你看到的——才是本君真正的样子。不过有件事你倒是说对了,”东离笑得有点玩味,“那个草苇师生前确实邋遢,不过他确实有点道行,不然苍夜也不会任由你解开封印。”
这话让青绵更糊涂了:明明是她用血做契、费尽心思救他出来,怎么到了东离嘴里,反倒成了苍夜默许的?
“你该不是被关傻了吧?”青绵微微皱眉,不服气地说,“明明是我救你出来的,怎么成了他放你出来的?”
“哈哈哈!”东离突然大笑,眼神却锐利起来,“苍夜明明知道你的血和他相融就能解我的封印,还特意把你关进这间密室,你猜是为什么?”
青绵一愣,这倒是。如果苍夜早知道她的血能救死对头,为什么还偏要把她关进来?
“因为我的眼泪,才是百日媚兰的解药。”东离眼神深沉,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苍夜的血虽然能压制花毒、让他自己不受影响,但终究解不了。这世上只有黑龙的眼泪,才能彻底解百日媚兰的毒!”
“原来是这样!”青绵恍然大悟,眼神复杂起来:看来苍夜对林姐姐用情很深啊……他嘴上说不给解药,却暗地里允许我来找你,甚至不惜放出千年的死对头。想到这儿,她对那头狼的恨意,莫名淡了几分。
“那你快给我一滴眼泪!”青绵急切地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东离却邪气地笑了,眼里闪着戏谑的光:“本君刚获得自由,正高兴着呢,哪来的眼泪?”
“你……就不能喜极而泣吗?”青绵不甘心地追问。
“等本君彻底占据苍夜的身体,掌控他的魂魄的时候,”东离声音冷得像刀,嘴角却扬得更高,“一定会,喜极而泣。”
青绵眼里一下子冒出火来,厉声道:“你忘了自己发过的誓吗?你明明说过会给我解百日媚兰的毒!”
“本君是说过,”东离眉毛一挑,笑容懒洋洋的,“但可曾说过什么时候给你解?等那个林婵儿头发白了、脸皱了,丑得没法看的时候,本君自然会赏你一滴眼泪!”
尽管东离长得确实绝世俊美,但这一刻青绵真想给他两巴掌!原来他跟苍夜一样卑鄙!不,他比苍夜还过分!
“好啊,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耍赖了。”青绵眼神清冷,字字如冰,“就是不知道你母亲的魂魄……现在安不安宁?”
她话音未落,东离已经猛地出手,五指像铁钳一样掐住她细嫩的脖子,眼中金光暴戾:“你再敢对母妃有半点不敬,信不信本君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青绵虽然呼吸困难,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对你母亲不敬的……恐怕不是我,是你吧!你用她的灵魂发誓,转身就毁约背信,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扰了她的安宁!”
“本君是被逼的!”东离怒吼一声,手指收得更紧了,但眼神似乎动摇了一下。
“我救你出来,也不是自愿的。既然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何必还要互相为难?”青绵没有退缩,脖子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她的声音反而更清晰了,“你既然这么孝顺,应该知道人世间真情可贵。林姐姐为了保护亲人忍着刻骨的相思,不敢见心上人;我一时心软犯了错,为了弥补不惜惹怒那头狼,结果被关进这暗室;我想多陪爹爹几年,想救林家少爷的命,才逼你发誓,也是没办法!”
她的眼睛清亮得像秋水,说得特别诚恳:“男女之爱、姐弟之情、父女之亲,都像你对你母亲一样,是纯粹美好的。你既然懂得失去母亲的痛,为什么不能理解别人失去所爱、失去亲人的悲伤呢?”
东离掐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他虽然不一定同情青绵的遭遇,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本君可以考虑给你眼泪,”东离语气缓和了些,但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但现在不行,本君刚获得自由,心里太痛快了,哪来的悲伤催出眼泪?”
“好!只要你百天内给我眼泪,让我做什么都行!”青绵一听喜出望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东离微微弯腰,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突然嘴角一扬,眼里闪过调皮的光:“做什么都行?活了这么些年,本君还没娶过妻子呢。你……嫁给本君怎么样?”
青绵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除、除了这个……别的都行……”
“那就让林婵儿嫁给本君!”东离眯起金瞳,语气戏谑。
青绵顿时慌了,连连摆手:“那、那还是……我嫁给你吧!”话一出口她就羞得捂住了脸。
昏暗的密室里顿时响起两人释然的笑声,之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
东离会心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青绵的脸颊,声音低沉温柔:“娘子。”
青绵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被他指尖的凉意激得微微一颤。
“怎么?不愿意?”东离眼里漾着戏谑的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怎么会?”青绵强装镇定,耳朵尖却悄悄红了,“公子长得这么好看,怕是九天仙女都愿意跟你在一起。只是……”
“只是什么?”他又往前凑了凑,气息几乎拂到她的额头。
“只是凡间女子出嫁,得按六礼的规矩来。”她低着头轻声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袖子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得先问名合八字,要是合适,再行纳吉之礼,用红绸下聘,定下婚约。”她的声音渐渐像春风吹过琴弦,带着点害羞,却又说得明明白白,“然后是纳征,东离君得派人带着大雁做礼,准备好金钏珠钗、锦缎百匹,才能显出求娶的诚意。”
她稍稍抬眼,目光快速掠过东离俊美的脸,又马上低下去:“等选好了良辰吉日,才能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轿,经过三书六礼,堂堂正正进你家的门。”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声音虽轻却特别坚定,“我虽然出身普通,也知道婚姻是人生大事。如果不是明媒正娶,就算东离君尊贵如天人,我也不敢用这微贱的身子,辱没了家门,辜负了祖宗的教诲。”
东离听了微微一怔,随后笑起来:“就想娶个妻子而已,哪来这么多麻烦规矩?”
“东离君说的娶妻,不如说是想找个女人陪自己玩吧。”青绵眼波一转,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既然这样,干嘛不去青楼呢?那里虽然没有真心,但有的是会哄人的姑娘任你挑选。”
“胡说!”东离一甩袖子,板起脸来,“本君是那种轻浮的人吗!”
“既然不是轻浮的人,就别随便说婚聘的事。”青绵目光清澈,语气特别坚定,“殿下和我才刚认识,那个林婵儿更是见都没见过,就想随便挑一个娶回家,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吗?”她往前稍微凑了凑,继续说:“感情这东西,贵在真心。你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放下过去的恩怨,找个真正懂你的人呢?红烛帐里,琴瑟和鸣,不比整天纠结谁是狼、谁是羊强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东离嘴角带着笑,虽然没被她的话完全说服,但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你这只小绵羊,来人间走了一趟,倒是练出了一张利嘴。”东离挑眉调侃,“你被关进这密室,该不是那头狼说不过你,恼羞成怒把你扔进来的吧?”
“我本来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青绵声音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倔强,“可是最近老是遇到蛮横的家伙,不是逼我做媒,就是非要我嫁人,要是再不逞逞口舌之快,连最后一点自主都没了。”
而此时,一直静静站在密室门外的苍夜,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最后还是转身悄悄离开了,衣角拂过石阶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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