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晚自习就好像有什么魔力,除了学习什么都好玩。
周禾甚至在草稿本上默写完了自己能想得起来的高数公式,看起来挺高大上,实际上他脑子里只有公式,怎么用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在这个时间段写出一堆深奥公式,已经足够在高中生里拥有话题了。
“牛了,你别是胡写的。”
“都对,你可以下课去查查。”周禾把草稿纸递给换座位到他前座的陈绥安,“所以今天数学作业写了吗?”
陈绥安摇了摇头,“我还等你写。”
方时意轻轻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桌上的一沓纸,“最后一节晚自习之前给我。”
“果然是最靠谱的方大人。”周禾飞快的抽走了方时意的卷子,然后看了一眼陈绥安,“等我看完你借我的。”
陈绥安点了点头,比了个OK,“我刚刚前面要到了语文作业,刚好交换。”
就算是再回学生时代,该写的作业依旧是不想写,每到这个时候,就能深刻体现出: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班集体。
周禾也不全抄,留了些难题空着,要么就抄了几步过程,就是要给老师留下一个“我不太会,但努力过了”的错觉。
数学好写,不会的题就是不会,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周禾很快的把作业扔在了陈绥安旁边的箱子上,然后又继续写起了英语。第一节晚自习基本上能把作业写个差不多,接近下课的时候,周禾突然听见邻座的聊天。
“第一次见面?”
“刚开学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周禾偏头看向了方时意,他还在认真地写着题,时不时蹙眉抽出张草稿纸。或许是一直盯着人家太过明显,对方也转过了头,“怎么了?刚刚有哪道题算错了吗?”
“没有,我只是刚刚听他们说第一次见面。”周禾笑了笑,“突然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开学周禾报道那天去的晚,等他到的时候班上的人基本上到的七七八八了。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陈绥安说他已经给自己占好铺位了,陈绥安去的早,当时四个人的宿舍只有只有他们两个人。
总结来说其实他和陈绥安也好久没见过面了,只是小时候的朋友,长大后其实也没见过几面。两家的家长却都格外放心,因为大人们一直往来,就感觉他们之间关系也很不错。
“绥安。”
“你终于来了。”陈绥安一直在宿舍里等,他们班别的人都快走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宿舍的椅子上都快无聊死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新舍友,结果是个木头。
这个木头就是方时意。
打从他一进来就沉默的收拾,陈绥安只见了他父母一面,只是打个水的功夫,整个宿舍就只剩下方时意了。秉持着是未来舍友的关系,陈绥安打了声招呼,对方很礼貌的回应了他。然后空气中就陷入了沉默。
沉默一直到刚刚周禾进门。
周禾这才发现宿舍里还有第三个人,他把行李放在地上,回过头瞧他的舍友,“你好,我叫周禾,你怎么称呼?”
“方时意。”方时意微微笑着,“我见过你。”
周禾这才从对方好看的眼睛里回过神来,“什么?”
“初中我是你隔壁班的,”方时意站了起来,“要我帮你收拾吗?”
周禾对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到很有辨识度的男生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也很欣然的接受了对方的帮助。毕竟六点上晚自习,现在已经接近五点了。
陈绥安坐在旁边愣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没一会儿他的眼睛里就只有周禾和方时意收拾行李,并且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了。
“哥们,你有点双标。”
方时意这才抬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蹦出了个:“有吗?”
陈绥安走了过去,点了点头,然后也加入了整理大军。
在三个人的努力下,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理出来了。
“我好像想起来你了。”
陈绥安坐在椅子上示意周禾继续说下去。他初中上的是私立,一点八卦绯闻都没有,他都感觉自己快出家变成和尚了。因此他期待能从周禾的嘴里说出点什么让他觉得劲爆的消息。
“你是不是之前在艺术节——”周禾的话都还没出口,就被方时意塞了一口面包。陈绥安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周禾,“艺术节怎么了?”
方时意也给他甩了一袋面包,他偏头去看桌上的手表,“今天食堂要到晚上才有饭,先吃点。”
周禾嚼完嘴里的面包,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抬眼又对上了方时意的目光,敛住了笑,就几秒后,他又笑了。陈绥安就像是一个冲锋的士兵,临到战场上,才知道自己一直拿着一颗烟雾弹,还是哑炮。
当时艺术节,两个班合排了一个诗朗诵节目。仅仅有诗朗诵显得有些没新意,所以就在朗诵的基础上增加了一段舞蹈和话剧演绎。方时意原先是当个龙套的,后面排舞的时候被发现会跳舞,然后被拉着去领舞,领着领着就到女生组去了,最后时候混上了女二号的位置,成为了女一的闺蜜。
当时周禾是男二。
剧本类似什么主角在一起了,主角的好朋友也在一起了,所以他和方时意有过一段很短的对手戏。周禾只出演了大屏幕上的话剧部分,现场表演的时候他是当领诵的。
当时现场引起了不少波动,尤其是一袭红衣的方时意咬着扇子仰头的那一幕,可以说是很多人的回忆点。
周禾离他很近,长水袖被风吹着飘到了他的身上。他抬头看向了方时意的方向,这一幕被摄影组抓拍上,结合着前面屏幕上的剧情,硬生生来了个前世今生。
周禾突然想起来那张照片了——当时演出结束有一张大合照,方时意就站在他的身边。
既然方时意不愿提,周禾愿意当个哑巴,只是憋死了一个陈绥安。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陈绥安堵着厕所门不让人进,就是为了问下午他俩瞒着自己的小秘密。方时意耸了耸肩,朝周禾那边瞧了一眼,“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他艺术节跳了一支舞。”
陈绥安啊了一声,“就这?”
方时意点了头,“就这。”
“所以能让我进去了吗?”
陈绥安松开了把手,然后躬身道:“请进。”
夜里陈绥安躺在床上:不是,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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