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生澜说完这话邵柏青没应声,紧跟着,邵生澜又加了一个砝码,“傅莱的新片现在是我们公司第一优先级。”
过了几秒,邵柏青说:“非法的事情不要参与,你清楚我的底线。待会把Lawrence资料发我。”
邵柏青开口了,这事多半能成。邵生澜心满意足地翘起腿,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模样,“哥,你慢点开,开太快到现场一准能看见傅莱拍床戏。”
邵柏青挂了电话,没再搭理邵生澜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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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门一直踩到超速边缘。
黑色轿车穿过繁华的市区来到城郊。盛夏时节,院子门口,国槐树下投下孤零零半片荫凉,邵柏青把车停在树荫下,熄了火。
这个破旧的院子便是电影穷途末路的拍摄场地,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从门口进进出出。
电影讲一个出轨的男人罗祺辗转于初恋男友和第三者之间,挣扎、堕落、痛苦、迷茫的一生。
邵柏青看到剧本的时间比傅莱的投资方还早,那时候穷途末路的名字还叫剧本初稿8.1(暂定)。
那时候,傅莱刚拍完上一部长片,短时间内都不想工作,一个人跑到邵柏青的独栋别墅住。平时为了工作方便,两个人都住在市区的高级公寓。傅莱一走,邵柏青也跟了过去,但是上班路上的时间比原来长了不少。
邵柏青去上班的时候,傅莱就在家睡大觉,游泳,看一整天黄金时代的黑白片。不知道怎么,有一天傅莱找了把铲子,非要去前院除草。问他是不是想种花,说不是,就是想除草。傅莱做事大多时候没有原因。
天气预报给了一个红色预警也没拦住傅莱除草的热情。傅莱一米八五的个子,胳膊长腿长,薄薄一层肌肉贴着骨头,是只会存在于年轻男孩身上的青涩滋味。
傻小子穿着无袖背心和短裤,不带帽子不找荫凉,顶着烈日暴晒除一些没用的草,回来的时候露出来的地方都晒得通红,进屋里待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皮肤灼痛。
邵柏青心疼又好笑,熟练地扒了他一身皮,没晒过的地方像白玉,和晒伤的地方形成了明显分界。
饶是傅莱自己看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掩盖他的羞耻,光着膀子质问邵柏青是不是觉得很倒胃口。
邵柏青看人生气便低声哄,顺着傅莱身上的印子摸了个够,说傅莱多少是晒出错觉了,他都想吃了他。
傅莱顶着一张酡红的脸,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胳膊上的汗水,说好咸,然后就真的被吃了一遍。
抱着睡到第二天,邵柏青起床上班,路过前院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发现园艺师精心打理的景观草坪中间多了一块爱心形状的空地。破烂、突兀、俗气,带有投机性质的示爱。
邵柏青低头笑了下,掏出手机,拍照,他是拿傅莱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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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预期要拍一个月。现在进程已经过半,两个人足足半个月没见,连电话都少的可怜。
邵柏青用自己海洋影业幕后投资人的身份从剧组那边要来了通告单,紧赶慢赶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开车来剧组看看日思夜想的小男友。
傅莱平时特别粘人,但每次回到导演身份里,失联变成了常态。对于这件事,导演家属接受良好。
邵柏青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或者说一群人。
穷途末路的三个主演,张涟、何韵承、赵经,和傅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
邵柏青愿意坦然承认因三位男演员萌生的危机感。
他比傅莱大十几岁,三千多个日夜放在工作里是黄金敲门砖,放在爱情里就是个鸿沟。
别提傅莱有多少前任,光傅莱上一任是邵生澜这件事就够给邵柏青敲上七七四十九次警钟。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玩得浪,加一块凑不出半颗良心。
傅莱怎么转性吃了自己这款,浪子回头是真是假,邵柏青不在意也不深究,他只在意傅莱现在是不是他的。
他记得通告单上写的,今天拍的一场戏是主人公罗祺和插足者孙希的戏份,床戏。
文艺圈里盛行缪斯和艺术家的组合,好像离常人眼里的道德越远越值得歌颂,搞艺术的人总是追求刺激。现在傅莱和一群年轻男孩泡在一块,讲感情戏,讲怎么接吻在镜头里更**,讲背叛的快感和失德。邵柏青再心大也不能无动于衷。
傅莱万一进了戏出不来,他要怎么办?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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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门口蹲着抽烟的人认识邵柏青的车,看见他来,提起笑脸打招呼。
“邵总,来找傅导?还在里头拍着呢,今个儿的最后一场。”
邵柏青微微颔首。
锁好车,邵柏青拿着和他不在一图层的鹅黄色水杯往棚里走。
片场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他,小声道:“邵总!”
邵柏青点头算作回应,继而摆摆手,不欲打扰拍摄。他站在离傅莱很远的角落,远远望着监视器前的栗色后脑勺。
邵柏青打量那个单薄的上身。
让傅莱长点肉比登天还难,想来是一进组顾不上吃饭又瘦了不少。
平直舒展的身体在宽大的黑色短袖里晃晃荡荡,偶尔会不自觉摩挲下巴凑近监视器,微微弓背,背后顶起浅浅的衣褶。
邵柏青默默看了一会儿,给手机调了个静音,往前靠近了点。
现场收音对环境要求高,对演员台词功底要求也高。此刻,除了演员说台词的声音,落针可闻。
坐在床边的男人头发凌乱,上身没穿衣服,肌肉线条紧致张扬,十足的坏男人模样。男人随意开口:“要我说,你跟他散了吧。在一棵树上吊着多不值啊。”
男人看向趴在床上的人。
那人似乎反应有些慢,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放似的,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爱他,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坐在床边的男人被逗笑了,翻身躺到床上,和那人隔着一床被子。一个仰面朝上,一个垂头趴着。
“罗祺,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你爱他你跟我上床。别捧着你那点道德不撒手了,要不我当小三也行,反正我不在乎。名声什么的都是狗屁!”
罗祺侧过脸,半长的发丝盖住了他的表情,“你真不在乎还在这跟我掰扯什么固定关系。”
他作势要起身,还没摸到床脚的牛仔裤,又被人用蛮力扯着腰带回去。
“孙希,你别犯贱!”罗祺不耐烦地闭了闭眼,反身一个用力,赤身**跨坐在孙希身上。
“以后别见面了。”
孙希不恼,坏笑着和罗祺较上劲扭打,非要把罗祺按在床上。
床垫吱吱喳喳叫唤,夹杂着粗粝暴跳的喘息,皮带牛仔裤掉了一地。
孙希控制住了罗祺的两只手,漂亮的弹吉他的手。他把罗祺的手腕扣在一起,按在出了汗湿乎乎的胸上。低头看向半阖着眼睛的罗祺。
随着话语,孙希漫不经心的笑意逐渐被冷意取代,“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要回去?回去给自己找罪受,看着他怀念他,有意思吗?你别自欺欺人了,孙希,你根本就不爱他,其实你不爱任何人!”
镜头还在靠近,罗祺趴在床上,黑发凌乱潮湿,项链底下压着暧昧红痕。伤痕该是冷的,可□□是热的。氤氲的昏黄绵绵滴落,像树脂,罗祺失神地想,他会变成一块藏着气泡和杂质的琥珀。
两个人仿佛融化在暧昧的光影中。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罗祺如梦初醒,说:“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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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到这儿吧,收工。”
傅莱叫了停。
大灯熄灭,风扇终于可以转动。片场里传出此起彼伏的清嗓声。
傅莱没动,坐在监视器前回看素材,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注视着他的高大身影。
演罗祺的演员叫张涟,是个从入行就跑龙套的糊咖,阴差阳错当了男一号。演孙希的演员叫赵经,是傅莱和朋友踢球时从球场上捡来的高中生,刚考上电影学院,现在还是个素人。
两个演员都是第一次拍同性片。从床铺上下来光着膀子,条件反射看对方,真对上眼神反而目光躲闪。
张涟年纪大一点,接过衣服先递给赵经,赵经低着头接过来说谢谢哥。张涟说了句客气,长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别扭。
这场戏彩排了三回,每回整个演完,傅莱才过来说要调整哪个表情或者动作节奏。一下午光排练就花了三个多小时,但是他俩也说不好导演满不满意。
傅莱看见他俩过来也没说话,张涟和赵经一左一右跟傅莱猫一块看了一遍刚才的戏。
从故事里跳到镜头外,从主体变为客体,以第三视角看这副昏黄的画面,效果比刚刚演戏的时候浓烈许多。
两人偷偷打量傅莱表情,试图猜测这位行事怪异的创作者对此是否满意。
反观傅莱一副若有所思,对演员说:“先这样,今天收工吧。”
到最后也瞧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演员带着紧张和疑惑离场,傅莱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后走的场务是海洋影业的人,知道邵家兄弟和傅莱的关系,正要提醒傅莱,邵柏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让她们先走。
傅莱听到脚步声断断续续,熟练地开口催促:“再不走今天把大夜也排上了,快点。”
邵柏青勾起唇角,爱撒娇的小男友在外边变成说一不二的傅导,还真是…凶得很。
终于轮到我说,全文存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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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探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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