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啪!”

云闲颤抖着睁眼,浑似做了一场噩梦,缓不过神。

“精彩!”

“阿飞好本事!”

任枫捏着掌中湿凉的一只手,知道他大师兄定然是吓坏了,转头果真见他脸色不好,关切道:“没事吧?”

云闲还未答,阿飞便笑着望过来,问他:“你似乎对我的口技不大满意。”

云闲诚实地摇摇头:“我只是对结局不满意。”

阿飞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管什么结局,都会有人不满意,不如挑一个我自己最喜欢的。”

云闲默然不语。

任枫见不得云闲吃瘪,讥道:“凌云门号称三大仙门之一,其实背地里是靠弟子杂耍来补贴家用的吧,不然正经修道之士,其实是不必如此多才多艺的。”

谁承想祁越还真认真答道:“谁知道以后这世间是个什么局面,万一仙门没落,我们还能下山混口饭吃。”他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云闲道:“你们苍岑派白看这么半晌,不露一手?”

云闲表情凝固:“这个...... ”

他先看向身侧的小师弟,看他挺着活像怀胎十月的肚子对他说:“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生了,师兄得对我和孩子负责啊。”

云闲安抚地摸摸“自己的孩子”,再望向远在天边的二师弟,谁知他并不接收他的目光,对众人宣布:“就由我们大师兄来露这一手。”

“好!”

众人躁动起来。

云闲变了脸色:?!

怎么自作主张,都不和他这个大师兄商量一下子?

在一众殷切目光中和起哄声中,云闲难得暴躁起来:表演什么?

难不成要他展示一秒入睡和动耳神功这些不入流的个人技吗?!

云闲苦恼半晌,忽而心生一计,朝众人微笑着举起一只手。

众人一头雾水:“手挺好看,不过怎么了?”

“这不是露一手嘛。”

众人哑然:你是懂幽默的......

卞锦钊忽然出声:“师兄可以展示一手隔空击物。”

云闲如梦初醒:对唉,我才有了顺畅的真气,说不准可以一试。

只见卞锦钊长臂一捞,将方才被杂耍的酒坛兄捞了过来:“就用我手里这个酒坛吧。”

云闲心头忐忑:“好,我试试。”

他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一桌狼藉一直延伸到桌尾,卞锦钊正望着他,眉目沉静,毫不担忧的样子令他心安,他双手一托一沉,认真地吐息,运气,吐息,运气,吐息,运气......

祁越偏头打了个哈欠,还没眨掉朦胧的水汽,云闲已经一掌挥出。

祁越的目光立刻追过去,正巧,卞锦钊手里的酒坛四分五裂地迸炸开。

“了不起!”

“深藏不露啊。”

席间掌声雷动,赞许层出不穷。

那酒坛坛壁厚实,长桌距离又远,要想不借助外物将远在三丈开外的酒坛击穿,证明云闲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起码真气爆发强。虽然对在座各位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他们并不介意夸夸这个看起来身娇体弱的友派大师兄。

云闲看起来呆呆的,眼神中透露些不可置信,低头似乎想看看手,又忽然止住,坐回椅子上,神情随着这个动作镇静下来,下巴颏儿慢慢抬高了,他得意地笑开,柔软纤巧的颈项轻轻地摆,像朵舒展在春风中的白海棠。

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真是......令人心旌摇曳。众人心说:方才的表演其实远没有眼下这般神态精彩。

祁越看着云闲,若有所思地笑了,他没注意卞锦钊手使没使劲,谁在乎呢?毕竟大伙想看的也不是美人徒手劈酒坛。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任枫却是了若指掌的。别说隔得这样远,那酒坛子就是放在他大师兄跟前,他也是打不碎的。

任枫不由得感叹二师兄这招真是绝,既全了苍岑派的面子,又讨了大师兄的欢心,关键是......任枫偏头看云闲朝对面的明杰摆摆手,歪在椅上笑得灿烂:“哪里哪里,过誉了哈哈哈,我其实没什么诀窍,也没有练习过,可能这就是天赋罢......”

他大师兄自己都信了。

笑过,任枫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精力过剩的饭桶...呃不......凌云门修士又开始跃跃欲试地掰手腕。

大块头们毫不顾忌地袒露出他们大块的、跳动的肌肉,席间顷刻被浓郁的男人气息热腾腾地包围。

他们三三两两地嬉笑怒骂,在彼此身上指手画脚。

“嚯,你的胸肌是不是又大了点?我的手告诉我的,它记得之前的手感,绝不像眼下这样丰实。”

“你的麒麟臂看起来真不错,肌肉硬得像石头。”

......

任枫本来吃多了肉就腻得慌,看到他们,就仿佛看见一群油汪汪的肥猪在他面前奔腾而过,简直要吐了。

他头一回觉得,男人好烦。

他偏头去看云闲,本想净化一下眼睛,却逮到他看他们看得目不转睛,合不拢嘴。

任枫伸手在他眼前晃:“师兄,大师兄!”

“啊?!”云闲仿佛从梦中惊醒。

“你......”任枫简直不知说他什么好:“擦擦口水!”

闻言,云闲还真抬起袖子认真地擦嘴,旺盛的阳气将他的脸蒸得绯红。

云闲扇了扇风,一本正经道:“今儿好热。”

任枫简直气得要冒烟,自己怀孕而丈夫不忠,大抵就是这么个气法。

“你们来不来?咱比比?”明杰边活动腕子边问他们,眼神不住地往云闲那飘。

任枫皱眉:“你不会是想跟我大师兄比试掰手腕吧,这跟同三岁小孩辩论又有什么分别?”

明杰语塞:“我不是......”

任枫才不管他是不是,一摆手,像指挥冲锋那样:“二师兄,上。”

卞锦钊没计较他的没大没小,很干脆地站起来,走到云闲对面坐下,一撸袖子,露出毫不逊色的肌肉,云闲的眼睛睁得溜圆。

明杰:“先说好,不用真气啊,咱就拼纯劲儿。”

卞锦钊:“那是自然。”

云闲见他没注意,偷偷用视线描摹他搁在桌上的那只手臂,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干净体面的象牙白,屈肘时勃发的线条,使他的手臂看起来像一尊完美的玉雕。

二师弟平日里看着瘦削,谁知一身低调的玄衣下藏着这样不低调的身材。

卞锦钊伸出左手,骨节修长,腕骨精巧,很迷惑人的,合该执书弄墨的一只手,与明杰相握。忽见峥嵘的青筋从平匀手背上喷薄欲出,像棱石毕露,又如柳枝在皮肉下抽枝蔓延——

他开始发力了。

明杰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云闲眼睁睁地看着卞锦钊的手臂迅速充血鼓胀,青筋弹跳,汗珠滚动,仿佛能一拳将人抡死的力量。身体是那样的蓬勃野蛮,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势不可当,可脸却是那样神闲气静得近乎傲慢。

强烈的反差好像在云闲胸口点燃一团火,火势向上蔓延,愈演愈烈,烧得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口水愈咽愈干渴,鼻间似有热流涌出,他吸了吸鼻子,发现止不住,于是抬袖蹭了蹭,无意间一瞥袖口,愣住了。

任枫也呆住了。

从前都是云闲害人家流鼻血的!

好丢脸,云闲捂住鼻子不知所错,求助地望向任枫,任枫嘴张了又张,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躲到桌子底下来。”

云闲听话地俯到桌下,任由任枫遮遮掩掩地用衣裳下摆替他擦拭。

任枫不着边际地想:莫名有种帮在外偷吃的丈夫擦屁股的感觉。

云闲乖乖地一动不动,任枫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忍不住小声抱怨道:“看肌肉看到流口水就罢了,你还得寸进尺,学那些色中饿鬼流鼻血!”

云闲用气音回:“我控制不了它。”

任枫:“谁?”

云闲:“云闲的鼻子。”

任枫:“......但你可以控制云闲的眼睛。”

卞锦钊原本一直在余光中观察云闲,明杰突然发力,他集中注意力对付明杰,一下没注意,云闲就不见了,任枫也是。他偏头一看,桌面边缘露出点滑亮的黑发,偶尔动一动,一看就是云闲,和任枫两人不知躲在桌下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卞锦钊怒从心上起,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劲力,一发狠,将明杰钢筋般的手臂往下一砸,就这么赢了。

明杰和众人还懵着,他不管,绕到对面将云闲薅起来,恶狠狠问:“你们在干什么?”

像捉奸一样。

“呃......那个,”云闲紧张地瞟任枫,见他已经将沾了血的下摆藏起来,松了口气,开始胡诌:“任枫想吐,我给他接着。”

任枫很配合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卞锦钊咬牙:“难不成你真怀了?”

“是啊,怀了他的。”任枫朝云闲一指。

两个人缩靠在一起,抬头望着他,像一对懵懂的,偷尝禁果的小鸳鸯。

而他是那根不近人情的木棒。

卞锦钊嘴角抽了抽,颇具讽刺意味地对任枫点点头:“那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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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欺负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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