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韦德面色纠结,望了望笑得肆意张扬的主子,选择闭口不言。
王柏点头称是。
送走了裴铉后,宁泠打算做些什么。
裴铉对她动手动脚,竟还送了首饰。
偏偏对待紫叶和其他侍女,倒是循规蹈矩。
在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出问题,如今手上的银子和首饰加上,逃跑也能暂时不为生计发愁了。
宁泠坐在阴凉的廊下,思考着这么逃跑。
念儿手上捧着一盏酸梅汤走了过来,递给她道:“宁姐姐给你。”
宁泠笑着弯弯眉眼接了下来,喝了一口酸甜适中,问道:“灶房拿的?”
念儿点点头:“灶房的杨管事可是我亲戚呢。”
宁泠喝着酸梅汤问道:“做了管事岂不是日日都可以出门?”
念头一脸苦恼道:“她们可是忙人,那里有空出门去。都是安排丫鬟,婆子些出门采购,本来这个月我也可以出去玩玩,可银子都用光了,还不如不出去。”
念儿是家生子,签的是死契,这点与宁泠是一样。
她们都不可以随意出门,她接着问道:“你出府要找何人报备?我也能出去吗?”
念儿想了想回答:“我出门很是简单,给紫叶姐姐说一声就成。”
她瞧了瞧宁泠,小声道:“估计你得找王管家,但是我觉得他也不敢做主,最后估计要侯爷点头才成。”
宁泠微微失落地叹叹气,又忽然想起什么。
她进屋将裴铉出门前赏给她的果盘递给念儿:“谢谢你告诉我。”
果盘里都是新鲜珍稀的水果,像是荔枝、葡萄等等这些上好水果,可不是小丫鬟们能随随便便吃到的。
念儿开开心心地收下,迷惑道:“姐姐,你怎么不吃?”
宁泠:“夏日里吃什么都没胃口。”
裴铉对她越好,她越是提心吊胆,那里还有什么胃口。
生怕他那日就成了禽、兽逼迫她成了通房。
王柏对于内务之事,显然比林韦德处理地更加得心应手。
裴铉刚下值回来,林韦德就声称有事退下了。
王柏手上捧着一个贵重的描漆木盒过来,请示问道:“这些都是属下今日选出来的首饰,侯爷可要定夺?”
都端到面前了,裴铉挥手道:“那便打开瞧瞧。”
王柏将木盒轻轻搁在裴铉书案上,再当面打开。
一支上好的镶嵌红宝石石榴步摇,一对光泽细润的玉手镯,一对点翠珐琅耳坠,一串璎珞串宝石项链。
裴铉满意地点点头,恰见林韦德正从外归来,便问道:“何事如此急急忙忙?”
林韦德一眼便瞧见书案上,种类丰富,精美华丽的首饰。
他闷声答道:“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确定便让人去查了查。”
裴铉浑不在意地挑拣着首饰:“这对玉镯成色不行。”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这副耳坠也不必了”
王柏瞠目结舌,这对玉镯的水光泽放在外面,便是那些夫人贵女些也爱不释手的。
更何况宁泠只不过区区一个丫鬟。但他也不敢反驳主子,只得答是。
沉闷不开腔的林韦德却忽然主动说道:“王管家你先下去吧,我去送即可。”
王柏知道,在侯爷心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林韦德。
他点点头退了下去。
此话一出,裴铉停止掌心把玩的玉镯,语气散漫:“终于舍得说出来了?憋了一天了,累不累?”
等彻底确定王柏关门出去后,林韦德一口气说完:“宁姑娘将你赏的耳坠,以三两的价格卖给小丫鬟了。”
室内瞬间寂静无声,沉默的片刻杀机四伏。咔嚓一声,裴铉掌心处地玉镯应声而碎,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些。
林韦德小心翼翼:“主子,仔细您的手。”
裴铉阴恻恻笑道:“她可真是小心供奉呐。”
他将手里的碎渣任意地丢在桌面上,好好一只玉镯碎成了几截。
林韦德偷偷观察了几眼,幸好手没受伤。
刚松一口气,又听见外面传来轻柔的敲门声:“侯爷现在可以进来吗?”
是宁泠的声音。
裴铉拿过一旁的干净手帕,轻轻嗯了一声。
林韦德不敢继续久呆,麻利地收拾了碎片,就火急火燎地快步出去。
宁泠手上端着热茶,迷惑地瞧了眼他离去的背影。
刚刚摆置好茶水,她就感受到室内低沉压抑的气氛。
她本还想着试探请示出府的事情,如今也不敢贸然开口。
裴铉却先开口了:“今日你怎么也不带那些首饰?”
问的猝不及防,宁泠下意识回答:“奴婢不会梳发髻,用丝绦方便些。”
裴铉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她身上打圈:“前儿说是因为贵重舍不得,今日又说因为不会梳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像是森林最强的捕食者,势在必得眼神,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
宁泠不知这点小事有何必要纠结,但还是尽量做低伏小:“是因为奴婢手艺不好,怕没有簪稳朱钗摔坏了。”
裴铉却没有被她轻易糊弄过去,他一双有力的大手直接钳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迎接着他睥睨的目光。
他不怀好意地轻笑问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宁泠面色染红呼吸都急促了些,刚要回答。
又见他轻搭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她柔软的唇珠上,轻轻嘘一声道:“想好了再回答,欺瞒我的下场可是死的很惨。”
宁泠心里恐慌不已,犹豫着想要说出真相。
可又转念一想,她本就没有耳洞不佩戴耳饰,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多半又是裴铉拿她寻开心,恐吓于她。
于是她强撑着一口气道:“自然没有欺瞒侯爷。”
闻言裴铉也不再犹豫,瞬间松手。
宁泠心里暗探自己刚才的决定是正常的,若是他早已知道,哪能如此快就不追究了,刚才多半是诈她。
他虽然控制着力道 ,没有下狠手。但还是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捏红的印记。
宁泠本还想着探探口风,现在一瞧便知他心情可算不得好。
秉着不想惹祸上身的主意,她正打算请安告退着,眼尖地瞥见了书案上散落的首饰。
裴铉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似是忘记了刚才的场景,俊脸带笑问道:“这几样首饰如何?”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将首饰一一摆放好。
拿起那对点翠珐琅耳坠时,他嘴角的笑意更深:“这副你可喜欢?”
宁泠却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对劲,令她毛骨悚然。
她不敢说什么反话惹怒他,低眉顺眼答:“很是精美漂亮。”
宁泠不知明知她没有耳洞,为何还要问她耳坠之事。
裴铉似是洞察人心,他轻轻笑了却带着邪气:“终有一日你能用上。”
就在宁泠以为裴铉会将这些首饰赏赐给她时,又听见他说退下。
宁泠答是,小心退下。从裴铉这里出府怕是行不通了,不如去找王柏试试?
她是在账房吃找到的王柏,他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像。
一瞧来人是宁泠,他脸上带着笑,自动开口招呼道:“宁姑娘找我不知何事?”
当日牙婆子上门,他可是一眼就挑中了她。虽对她的相貌有信心,但也不敢随意将人安排在主子的院子里。万一她言行无状冲撞了侯爷,他岂不是跟着受牵连。
但他也的确没想到短短时日,他还没和她搭上线。她便成了主子面前的红人,连他也不敢得罪。
宁泠恭敬地行礼后问答:“王管家好,我近日想外出买些物件,不知可否方便?”
王柏那双不似书生的眼眸微眯,打着太极道:“宁姑娘可是侯爷殿下伺候的红人,此事那里是我能够做主的。”
宁泠虽然有些垂头丧气,但其实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她答谢后正要离去。
又听见王柏问道:“今日侯爷送给姑娘的首饰,还是在下挑选的,也不知合姑娘的眼光不?”
宁泠眉头轻锁:“今日侯爷未曾赏赐首饰。”
她虽然看见了东西,可裴铉却没有赏赐给她的打算。当时她也有点纳闷,那日他自己亲口许诺,会让王柏选些好的,是什么让他忽然改了主意?
王柏面色一变,又联想起林韦德当时急忙打断自己,如今宁泠又迫不及待找他出府?
前不久府上才出了探子,莫非这宁泠也是?
所以当时沉闷的林韦德才会如此急躁,侯爷也因此没有赏赐首饰。
一想到此事严重,等宁泠离开后,他马上前往争晖院准备汇报此事。
王柏到争晖院的时候,天空飘着小雨,细细斜斜,雨不大,淋在头顶处头发似沾了糖霜。
裴铉在外书房处理公务,他的外书房是不准旁人出入。
里面伺候的人也只林韦德一人,王柏进去的时候,他也没让林韦德退下。
“何事?”
冷冰冰的几个字,主子的心情显然不好。
王柏不敢耽搁,开门见山道:“今日宁姑娘找属下,想要出府。”
闻言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嗤笑,他又连忙道:“属下已经回绝,让她请示您。”
王柏本想说,她说不定是他府派来的探子。
可他偷瞟上方,却发现主子依旧矜贵淡漠,挥手让他退下。
等王柏走后,裴铉冷笑吩咐道:“林韦德你去好生安排下,届时本侯倒要瞧瞧她还能如何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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