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粉蹙眉问。
时奈耸肩道：“因为他欠我钱，我是他债主。”
什么？简神欠你钱？
所有人瞳孔地震。
就连身边的胖子和刚走下来的小玖、冬日也一并傻在原地。
震惊的目光火辣辣烧着时奈，他一点不以为然。
毕竟简亦一个冠军就是百万收入，一个代言也是千万级别，再加上脑残粉动辄上万的打赏，说简亦欠他钱，确实没人会信。
时奈也不急，慢条斯理从兜里摸出手机，将之前准备好的转账记录递给面前的女粉：“自己看，简亦三年前是不是收过我一万块学费。”
那条被时奈处理过的微信记录里，备注是“简老师”。
一万块钱的转账记录后有一条时奈发的消息：「先收学费再发视频，成吗/调皮」
跟着是简亦的收款记录：「说话算话」
周围有人大声问女粉，这是简神微信吗？
女粉拿着时奈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又和同伴小声交换了意见：“虽然我们没有简神微信，但我们在季神的直播间里见过，是这个艺术体的ying字头像没错。”
但也有人质疑：“就算ying神收过学费能说明什么？都过去三年，指不定这一万块早退给他了。”
时奈骂了一句白痴，睨向那人：“别人裹脚你裹脑，没看见对方已经把我拉黑，钱退你姥姥家了？”
“你——！”那人昂头道，“那又怎样，要不要我们众筹一万赏给你？”
时奈被气笑：“你有毒还是有病？我差这一万吗要你替他还？你算哪把夜壶替简亦出头？还理直气壮得这么不要脸？”
连番怼问，那人被呛得老火，一时接不上话，涨红了脸，撸起袖子大步上前。
时奈目光一凛：“怎么？嘴裹上不利索还想动手？”
那人走到时奈面前，一站，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都是玩CF的，敢不敢用实力说话，接受我的单挑？”
单挑都说得毫无气势，时奈一瞬觉得好笑。
他原本只是借转账记录为徒弟的事强行挽尊，顺便打打这些人的脸，结果没想到简亦粉这么难啃，还幼稚地跟他提单挑？
“满足你被虐的愿望，完了可别哭鼻子。”
时奈嘴角一勾，收回手机，拧了瓶可乐就往游戏区走。
其他人也跟着朝游戏区围拢。
走在后面的女粉突然尖叫，所有人视线哗啦一下甩向网吧入口。
“天呐，是季神Quee，他居然来网吧了！！”
“不知道季神是来上网还是找人。”
“这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季神都来了，简神还远吗？”
“醒醒姐妹，季神爱玩来网吧是正常，简神可不一样，他只爱待在训练室。”
……
女粉口中的季神本名叫季颜，时奈曾在两年前的TGA决赛里见过。
当时简亦带领T.Z和SKY决战，加时赛上以一分之差落败给SKY。那是简亦唯一一次和冠军失之交臂，而数局击杀简亦的就是季颜，所以时奈对他的印象特别深。
后来这人离开了SKY，攀上了电竞三巨头之一的王朝俱乐部，一跃成了和简亦齐名的电竞大神。
但这个大神……居然有点自来熟，从他进网吧开始就和这群女粉闲聊，熟络得像认识已久的老朋友。
就时奈纳闷这会儿工夫，季颜已经从她们嘴里知道了刚才发生的所有经过。
胖子走近时奈，小声道：“听说这个季神和你们简老师是对手也是好友，你猜他来我们网吧干什么。”
时奈哪知道。
他只知道好不容易糊弄过简亦粉丝，又来个简亦好友。老天是成心跟他作对，徒弟名头可能因他要翻船。
果然，季颜盯着他，一步步向他走来，嘴角还勾着笑。周围的女粉也像受到鼓舞，全都看着时奈抿笑。
不对劲不对劲，时奈感到心里发毛。
他刚想脚底抹油，季颜就对他说：“转账记录给我看看，如果真是简亦的错，我帮你向他讨公道。”
季颜声音清冽，面上又带着微笑，主要是这脸也好看，让时奈很难去反驳。
但他能怎么说，难道说不用了，是我在污蔑你朋友，聊天记录是我动的手脚？！
啊呸！他才不可能承认！
简亦的微信是真的，转账记录也是真的，要说他有错，也顶多是手误删了些多余的话。只要他咬死不承认，以后提起来也是桩悬案。
这么厚着脸皮一想，看就看。
时奈把手机递给季颜，本想季颜看了转账记录就收回来。没想到，季颜不像那些粉丝一样客气，他拿起手机就上滑聊天记录，噼里啪啦往上翻。
糟了！
时奈一慌，急忙上手去夺：“看完了吧！手机还我！”
季颜松手，啧啧道：“没想到呀，简亦还有这一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用你讨公道。”时奈眼神飘忽不定，说完就撤。
“诶！等一下！”季颜伸手拦住他，嘴角甩出一丝笑，“Nail，我在楼下等你，记得多穿点，夜晚风凉。”
周围的人一脸茫然
时奈却气得吐血。
靠！这家伙一目十行，这么靠前的聊天记录都翻到了。
他眸光一甩，冲着季颜厉道：“别给脸不要脸，什么玩意，阴阳怪气。”
季颜却毫不惧色地走近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说是交易，明摆着是威胁。
时奈斜睨向季颜：“你想怎么样？”
季颜微微俯头，压着声说：“你来王朝，你和简亦的聊天记录我就当没看见。”
故意顿一下，续道：“不然我可能管不住我这张嘴，跟她们聊着聊着……或许就聊偏了。”
时奈生平最恨就是被威胁，何况是拿简亦这事。
他紧咬牙关死盯季颜：“知道威胁我是什么下场吗？”
季颜轻笑，摇头。
下一秒，时奈左手绕过季颜后脑勺，勾住他脖子往胸前一拉，右手一拳揍在季颜腹部。
季颜当场蹙眉，胸腔不由发出沉闷的哼响。
粉丝顿时尖叫：天呐！Nail打人了！
胖子见势不对，蹭地一步冲上前紧紧抱住时奈。
时奈被胖子箍住，本想就此收手，但偏偏季颜忍着痛对他偏头一笑。
这一笑在时奈眼中成了变相挑衅，他用力掰开胖子手，扬起拳头就奔季颜嘴角砸去。
季颜再吃时奈一拳。
胖子哎哟一声：“冬日小玖快给我拉住他！”
小玖和冬日一上，粉丝立马去拉季颜，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
简亦赶到竞扬网吧的时候，网吧里正好乱成一锅粥。
他看见季颜坐在游戏区的机位上，被一群女生围着，嘴角有淤青，但寻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时奈的身影。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简亦走近问季颜。
季颜还没开口，周围的女生就赶着给简亦解释，把Nail打季颜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简亦点点头，俯身看了下季颜的嘴角：“青了，我送你去医院。”
季颜用拇指抹了下嘴角，斜勾起笑对简亦说：“Nail有点辣，不过我喜欢。”
简亦一僵，眉心也随之颤了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什么到医院再说吧。”
就在简亦和季颜离开网吧的时候，小玖追了上来：“请等一下。”
两人回头，见到的小玖是一个青涩面孔，微微低着头，脸上显得局促不安。
他不好意思地说：“季神对不起，我代奈哥跟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吧。”
季颜和简亦对视一眼，问小玖：“你也是Gyang的成员？”
小玖咬着唇，点了下头。
简亦问：“时奈呢，他在网吧吗？”
小玖摇头：“刚刚发生争执后，奈哥就被胖哥带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我没问。”
季颜突然一笑：“看你说话没断奶的样子，成年了吗？”
小玖“啊”了声，抬眸解释：“我今年十六，还有两年就成年了！”
季颜噗嗤一下，吸口气说：“才十六啊……那还没熟。”
“……”
小玖呆萌，他回味了下季颜这话，等再回神，季颜和简亦两人已经出了网吧门。
简亦招了辆出租车送季颜去医院，季颜却说：“好不容易出来去什么医院，走，喝一杯。”
“你不是最爱你的脸？”简亦说，“现在脸都不要了还喝酒。”
季颜用舌尖在淤青的嘴角处刮了圈：“没听过喝酒可以疗伤吗？各种伤，包括不要脸。”
季颜给人的感觉一向是玩世不恭，关于季颜的新闻通常会震惊人三观。
比如：「Quee神赛后和女粉丝激情开房」、「Quee神陪新女友市院堕胎」、「Quee神公开睡粉diss粉丝男友」等等诸如此类的。
季颜从不解释，除了比赛训练，他依旧和粉丝打成一片，其中还包括简亦的粉丝。
所以圈内都传，季颜不但渣还很疯，不然也不至于从十六岁出道就被无数俱乐部转卖，全都是他自己作的。
但只有简亦知道，这都不是真实的季颜。真实的季颜和他一样，喜欢的是男生。
沉默过后，简亦跟司机说：“去杨河街。”
杨河街是雾都市仅有的一处老旧片区，因为老旧加之房租便宜，这条街上有很多小酒吧。季颜是这里的常客，和很多酒吧老板都很熟。
而简亦就是在前两年，季颜和他交熟后才带过来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中午的杨河街人不多，两人走进一家名为“纯色”的作坊酒吧。酒吧老板看到两人，熟识地打了个招呼，便安排服务员带客。
简亦在老板那买了包烟，顺便问老板要了些清酒。坐下之后，他把清酒推到季颜面前：“揉下吧，消肿快。”
季颜点点头，一口将那杯清酒喝下了肚：“你怎么不问，Nail为什么打我？”
简亦靠着雅座，点燃香烟：“这还用问，他打你一定是因为你活该，你自讨的。”
季颜呵笑：“你就这么相信他？”
简亦缓吐烟丝：“信。”
“为什么？”季颜斜看向简亦，“就因为他是你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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