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杭走了。
楼裕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冷意,如同北极最冰寒的地方。Alpha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转身回到医院。
现在最重要的是时有桉的身体。
楼裕心中生出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是心脏发了苦。
看见时有桉依旧耍脾气,依旧娇气,原以为他过的还可以。但现在,好像并不是那样。
回到病房后,时有桉正在打吊针,人还闭着眼,眉头还是有些皱,很不舒服。
楼裕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试图让他稍微好受点。
这次负责的许医生是一位女性Omega,闻到这优质的Alpha信息素,感觉身上很舒服,但步伐却十分识趣地后退两步。
“楼总,时先生的身体没有大碍,是突然受到刺激导致的晕厥。”许医生说。
“那他头疼是怎么回事?先前我也听他喊头疼。”楼裕想起上一次发烧的时候,时有桉也出现嘀咕的情况,但没这次严重,只有一两句,加上头烧得厉害,导致他以为那是发烧带来的。
许医生:“照您的说法,他头疼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判断一是他曾经受过伤,导致头疼后遗症,比如车祸,压迫到神经等。二是精神类疾病,容易出现头疼,晕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等情况。三是头疼是本身就有的,从小就出现了,这类情况的话就无需担心,头疼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他以前不头疼,但腺体受过伤,和这个有关系吗?”
“有可能,腺体离大脑很近,具体的情况和数据要等时先生醒来后,做详细检查才能知道。”
许医生看了眼时有桉的面庞,Alpha也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想了会还是开口说:“但以我经验来说,看他的反应感觉更像是精神类疾病。楼总可以问问时先生的亲人,是不是有过这类病情,以便更好的帮时先生治疗。”
病房恢复平静,楼裕伸手抓住时有桉的手,有些凉。
回想起时有桉晕之前的反应,楼裕给人盖好被子,站起身走到窗边,拨打了林理的电话。
“是我,楼裕。”
林理接通后,便开口:“时宝怎么样?他没事吧。”
“现在睡着,时有桉为什么一直说头疼?他的身体怎么回事?”
和平时不同,楼裕以往语气称得上是冷,有些不近人情,或者不熟悉。但现在,却是寒气逼人,带着不容置疑和几分无形中的迫使感。
林理叹了口气,说:“是抑郁症躯体症状的表现,前些年疼得更厉害些,吃了几年药,最近两年才好多了。”
楼裕握着手机的力度紧了几分。
“今天的舆论我都看了,是莫杭做的,也就是当年时有桉去到夏城后,时行容重新找的Omega。但治疗效果不好,莫杭却被终身标记了,最后落得个洗标记的下场。”
“莫杭心高气傲,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作为Omega被逼迫洗标记。为此把恨放到了时宝身上,恨时行容转身抛弃他去找时宝。后面他也出国了,学校就在时宝的附近,在知道夏城的事情后,莫杭抛去逼问时宝。”
“录音也是那个时候录下的,当时时宝还在养腺体,又要办理出国的各种手续,加上你们的分开,姥姥的去世,他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和心理都很累,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他很自责,经常一个人掉眼泪,掉着掉着又晕倒,身体发起高烧。”
“莫杭就是这样逼问他的,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心里太自责了,觉得自己是害死姥姥的凶手。”
“后来时宝身体稍微好了点,去学校的次数也多了些,但莫杭还是不想放过他,妒忌向他示好的Alpha。莫杭把你们的事情,加上录音,添油加醋传去了学校。”
“对于旁人而已,莫杭放的只是一个八卦,转身就能忘记。但对时宝不一样,那是你和他的曾经。后来他腺体是逐渐好了些,但心理的病也更严重了,就有了头疼的事情。”
林理说完后,停顿了下,带着恳求意味 :“楼裕,他真的很自责愧疚,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家人。所以,你能别怪他吗?”
再次说话时,楼裕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从来没怪过他。”
时有桉醒的时候,发现他是被楼裕抱着的,而Alpha正和他躺在单人病床上。拥抱的姿势很紧,像度过发情期时那样贴密,因此不会觉得很挤,一种莫名的习惯。
手上的吊针已经被拆去,贴着个堵住针孔的棉签头。时有桉温吞吞坐起身,神情有些懵,意识还没清醒似的。
很快,昏倒之前的事情涌入脑中,时有桉有些慌乱地去看身旁的楼裕。
却和他对视上。
楼裕神情平缓,坐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头还疼吗?”
时有桉怔怔摇头:“不疼了。”
楼裕站起身,把装好的水杯递给他:“身体累不累?想回家还是在这休息一晚再走。”
时有桉望向窗户外,发现已经是傍晚了,粉紫色的晚霞遍布天空,余晖的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很是岁月静好。
“想回家。”
“好。”
直到回家后,时有桉发现楼裕表情依旧很平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餐桌上放着丰盛的菜肴,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我的手机呢?”时有桉问。
“吃完饭再玩手机。”楼裕说。
如同恍然惊醒般,时有桉不再是有些愣愣的,楼裕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眼睛似是忽然被雨水清刷过,变得清澈透亮,少了些方才的迷茫。
时有桉感觉脑子清醒多了,他抬眼望向楼裕:“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把以前的事情放到公共平台上去,对不起。”
今非昔比,楼裕不再是夏城里需要省吃俭用的少年人,是国内最大娱乐公司Jasmine的总裁,以及在各行各业都有投入。有头有脸的人物,功成名就。
现在把这种私事拿到台面上去说,简直是在打楼裕的脸。被人评头论足感情,家庭,曾经。
话已经开口了,但说的却不是时有桉准备的坦诚草稿,而是两千多个日夜的愧疚自责。
“姥姥的事情,我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的不好,才把时家招惹过来,让你失去亲人。这些年我攒了很多钱,我都给你,算不上很多,但我没别的补偿办法了。你想继续让我当情人也可以,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会好好做的。”
时有桉话越说脑袋垂得越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钻进地缝里。
“对不起,我知道说再多也换不回姥姥的命……”
紧接着,Omega垂着的脸被Alpha的大手摸住下巴,随后被迫抬起头。
楼裕望着他,一向沉稳冷静的眼眸,露出了情绪,很灼热,像是要烫了时有桉的心。
“姥姥不怪你,我也不怪你。”
“不要那么自责。”
“时有桉,你都生病了。”
一字一句仿佛有千万斤重,又似雨滴那样轻盈,砸在时有桉的心脏上。
楼裕说……不怪他…
时有桉好像没听懂一样,茫然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姥姥也没有怪你。”Alpha的指腹轻轻蹭了蹭时有桉的脸蛋,很软很好摸。
但几年前很瘦,肉都是重新长的。
明明那个时候都把这个挑嘴的Omega养的好好的,一日三餐,饭菜都是按他喜欢的来。
“真的吗?”
“真的。”
时有桉忽然鼻子一抽,恍如被堵塞般,闷闷地呼吸不通畅起来。豆大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地上。
不似之前的眼泪含含,这次是爆发式的,犹如身上的万千重量被倾泻而出。眼泪被乌云之下的大雨一样,一滴接着一滴,时有桉哭着说:
“真的吗?你没骗我吗?真的不怪我吗?”
“真的,没有骗你,没人怪过你。”
楼裕看着时有桉这个样子,心都抽疼,也完全没了平日掩盖情绪的样子。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地说:“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是我也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是他同样的心动,同样喜欢上时有桉。
要怪,只能怪世事难料,要恨,也是恨时行容对时有桉的利用,很时赋生的无情。
“可是,要是我不招惹你,不和你谈恋爱,他们才不会用这个事情刺激姥姥。是,是我一开始就追求你,才让你喜欢我的。”时有桉边抽声边说,眼睛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了,全被泪水遮住。
“那也是我自己心动的,和你追求我没有关系。”
“乖宝,心动是控制不住的。”
以前刚在一起没多久,时有桉就耍赖说,楼裕怎么每次都点他大名,一点都不亲切。最后黏糊糊地给他三个选择,宝宝,宝贝,乖宝。
要Alpha私底下这样叫,要有点谈恋爱的样子。
一开始楼裕说的时候有些难为情,但看见时有桉眼睛亮亮的,像光泽的圆玉一样,满眼期待,就说出口了。
结果时有桉率先脸红起来,反倒被楼裕占据上风,最后私底下喊乖宝喊得顺口极了。
时有桉哭的很厉害,这些年的愧疚自责,让他的心垒起层层防护,看着紧固,但只要有人去推开,变会轰然倒塌。
漂亮的眼睛都肿了,还很红,被泪水弄的。楼裕一直轻轻拍着Omega背后,直到时有桉哭累了,慢慢的抽泣声变小,人也疲乏后。
将他放到床上,让人好好休息。
楼裕眸底露出心疼的神色,轻轻摸了摸时有桉的脸。
他从来没怪过时有桉,气得不过是时有桉离开时说的话,气这个Omega离开自己很久很久,也不回来。
也气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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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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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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