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没放学,段长川已经窜了出去。
段长川走到学校大门附近,看着高耸的墙,轻松越过墙头。
商子期就在附近的学校大门附近晃悠着。大老板缀在商子期身后,穿西装热的出汗,问:“你在这儿观察环境呢?”
商子期抬眸,说“我口渴了。”
大老板和他对视,沉闷半响,还是退让了。
“……我去给你买水。”
商子期点点头,走到一处高墙下遮阴。
“怎么,在这儿拦我?”
少年揶揄的声音倏忽在头顶响起,似乎他已经在墙上坐了很久了。
商子期退开两步,看向墙上歪歪扭扭、毫不顾忌坐着的段长川,深吸了两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下来。”
闻言,段长川从墙上跳下来。
“脾气愈发暴躁了。”段长川擦擦自己身上的灰尘,说。
商子期;“……”
讲个笑话,前世嗜杀成性的暴君,说他暴躁。
商子期按了按太阳穴,头疼愈发严重了。
商子期说,“我们聊聊。”
段长川点点头,十分自然,“行,去你家。”
买完水走来的大老板,只听见段长川说,‘去你家’。
“……!”
他快步走到商子期身边,看着温尔文雅的子期,再看看倚靠在墙边不羁的少。
他对段长川说:“你才17岁,你去他家干什么!?”
“……?”
段长川眨眨眼,“你家……未成年不能进?”
还有这种年龄歧视。
他看向一脸紧张的男人,和满头黑线的商子期,眼珠子一转,倏忽间笑了。
段长川摆摆手,沧桑道:“我父母双亡,17岁也该自己讨生活了。”
大老板怔住。
商子期嗤笑道:“父母双亡很了不起?谁不是一样。”
大老板抬手挠挠脸,又放下。
段长川撸起袖子,商子期也向前走两步,两人似乎又要闹起来了。
段长川说,“嘿——!你这身坏脾气是谁给惯出来的?”
大老板赶紧走到两人中间,把两人拨开。
大老板说,“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商子期看向他,略微睁大眼,“你……!”
大老板赶紧用眼神给商子期道歉,商子期沉默下来,他欲去抓段长川,说,“走去我家。”
段长川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被大老板大声打断。
“人家还是未成年,你这个禽·兽要干什么?”
“……”
只听大老板继续大声道:“有什么冲我来!”
‘啪’
大老板脸挨了一巴掌,段长川向后退了退。
真是愈发狠毒了。
商子期眼神冷漠,不复往日温和,“你再侮辱我试试?”
段长川,“?”
段长川开始磨牙了。
商子期睨他一眼,“洗一洗你肮脏的脑子,我和他是不共戴天之仇。”
段长川挑眉,和大老板对视,“你觉得我看的上他这样的老东西?”
年方三十的大老板,“……”
大老板挨了一巴掌,已老实。总算能看出,这两人是真的互相嫌弃,对视间没有一点点火花,只有火星子在燃烧。
大老板退回商子期身后,小媳妇似的,黯然神伤地拿着刚刚买的冰水敷在脸上。
大老板想要跟着一起,商子期不允许,于是大老板只能灰溜溜自己回家。
段长川坐上副驾驶,大老板在车外看着,也开始磨牙了。
商子期接收到大老板可怜的目光,踩下油门,给他留了一尾巴车尾气。
段长川问,“你这脾气,就是被他惯出来的?”
刚刚在车外,商子期已经稳住了情绪,现在是一个体面、高知教授。
商子期平静地说,“恩人。”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说话了。
前世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挚友,却又是因为误会决裂。
于是后来此生不见。没想到现在还能呆在同一个铁盒子里。
商子期把车开进了一个段长川从未去过的地方——百川大学。
段长川问,“你真是老师?”
商子期已经把车开到了教师宿舍附近,
他淡定道:“最年轻的教授。”
段长川敷衍地拍拍手,“哇塞~”
百川大学的宿舍,是许多年以前的,只有一层楼的小平房,因为绿植和青砖打理很好的缘故,繁花相映别具匠心,步行其间,竟有几分古风雅韵。
弯弯绕绕,终于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
门口却是密码锁。
段长川眼尖,又明目张胆,眼睁睁看商子期输密码,‘6、6、6、6、6、6’
段长川真心实意夸奖道:“密码不错。”
"嗯。"
商子期点点头,显然他认同这句话。
走进院子,里面摆满了各种颇有年代感的小玩意儿,年限看起来比段长川命还长。
桌边摆着躺椅,晚晚风习习,好不滋润。
他点评道:“你这过的还挺滋润。”
商子期继续往屋里走,段长川自觉跟上。
商子期忍不住阴阳道:“我还不错,就是不知道,高中生生活你适应得了吗?”
毕竟他曾经贵为九五至尊,现在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朝六晚九的高中生。
走进书房,段长川找到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翘起脚,好不舒服。
“你是不知道,我虽然父母双亡,可他们却是亿万富翁,给我留了数不清的财产,爽得很。”
打工人商子期,“……”
他好恨。
商子期烧水泡茶,看似随意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段长川说,“唔,差不多三个月之前。你呢?”
“十三年之前。”
段长川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你死了就来啦?”
商子期几欲破防。
他讽刺道:“你也没多长寿,我还以为会祸害留千年。”
祸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我们两,你没见过其他人吧。”
商子期摇摇头。
段长川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对了,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捞钱。” 商子期言简意赅。
“……”
真话总是难听。
心脉作为一个私人机构,本质还是为了钱。
两人几乎聊到天黑,段长川问,“对了,你们家有客房吗?给我住住。”
商子期皱眉,谨慎又嫌弃地看向他。
段长川躺那里活像个流·氓,问,“你什么眼神?这么晚了,没车了。”
商子期捏了捏自己手里的珠串,“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被于瑞知道,他又要闹了。
到时候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家有门禁。时间已经过了。”
段长川躺在商子期家,赖死不走了。
商子期,“……?”
他不是,父母双亡吗?
什么亡魂锁链。
另一边,将将下午放学的二中。
“仲宣 ”
仲宣刚刚走出教室,身后便传来呼喊声。
觉潮生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林未眠。
“诶?段哥呢?”觉潮生四处张望,
无他,这两人在觉潮生眼里俨然如一个地月系。
段长川每天围着仲宣做公转运动。
“死了。”
好一个月球覆灭。
觉潮生心里默默给段哥点蜡。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好不容易他们高考,我们可以放假。”
距离高三高考时间还有几天,二中会提前把学生给放走,算是学生们除了寒假暑假、国庆节以外最长的小假期。
“大螃蟹鲜香~”觉潮生向他眨眨眼。
林未眠也小小声说,“对呀,走吧。我爷爷做的大螃蟹特别好吃。”
仲宣不好再拒绝,于是跟着一起去林未眠家。
走进林未眠家里时,林逾静已经在家了。
她打开门,看看人头,顺口问,“一米九呢?”
觉潮生抢先回答:“他有事,走不开。”
仲宣没能再次诅咒一遍,颇感遗憾。
老人从厨房走出来,
老人,99成,稀罕物。
觉潮生和仲宣问好。
这两人老爷爷都是认识的,他看向仲宣时,疑惑地问:“诶?那个大同学呢?”
这种话仲宣当然不会对着老人说,他冲老人笑了笑,俨然是个乖孩子。
“他螃蟹过敏,吃了就不行了。”
觉潮生,“……”
你也没放过他。
老人点点头,说,“嗷嗷,那我和他也真是有缘,我也螃蟹过敏呢。”
“……?”
仲宣脚步一顿,迷茫地看向林未眠,不是说吃螃蟹。
老人看出他的疑惑,老顽童似的调皮一笑,“嘿嘿,我不吃,我喜欢煮给她们两个吃呀。”
林未眠颇有些无奈地看向仲宣和觉潮生,随即姐妹两个走进厨房,帮老人一起拿出蒸笼里的螃蟹。
仲宣问,“爷爷吃什么呢?”
“我去外面随便吃点就是了。”老人潇洒摆摆手。
仲宣略显震惊的望向姐妹俩,林逾静翻了个白眼。
“他去外面吃炸串、烧烤、路边摊。”
老人嘿嘿笑。
“……”
这就是长寿秘籍么?
爷爷让他们自己慢慢吃,随后自己拿起包,自己晃悠出去了。
四人边吃边聊天,除了觉潮生,仲宣和林未眠不怎么健谈,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林逾静讲到情绪激动出,说话时常需要打码。
觉潮生说,“对了,那个商老师,我问到了。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心理老师,据说是百川的教授呢。”
说完,他谨慎地看仲宣的脸色。
仲宣却神色平静,没什么反应。
林未眠说,“我也听说了,她们说是很温和帅气的老师。”
觉潮生回想起那飞扬的拖把,打了个冷颤,
“怎么可能?”
虽然帅气,但商子期一点也不温和。
林未眠点点头,心说也是。
顶多温和,从来没有老师是帅气的。
两人不言中,达成了默契的共识。
仲宣却在低头沉思。他还记得,当时商子期说的分明是‘长川’,他难免多想。
蟹黄在仲宣叉子底下炸开。
众人,“……”
觉潮生低头给段长川发消息。
他直觉段哥命不久矣。
宝宝们,签约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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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家里人有门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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