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嘶!——”
楚学长忍无可忍,从板凳上跳出来,大声指控道:“你过分了啊!费余雪同学,我快被你掐死了!”
费雪长脸红,羞耻低头,
“滚回来。”
楚学长又坐了回去,紧紧贴着对方,试图伸手揽住费雪长的肩,却被费雪长拍了一下,他只好侥侥收手。
楚学长看着仲宣,想到什么,补充一句:“不过我们可没有早恋哦。”
不怎么开口的费雪长也赞成,说,“高中还是以学业为主。”
他看向仲宣,神色认真。
仲宣扣了扣脸蛋。
不知道啊,高考状元他忽然就语重心长了,问题是他也无恋可早啊。
“对对对。”
楚学长凑上来,成功勾搭在费雪长肩上,
“我给你传授一些防拐经验,第一,千万要拒绝对方的身体接触,很多人他会以朋友之名,上来和你勾肩搭背,牵牵手啊,这些都是心机的小把戏!”
仲宣,“……”
仲宣无辜抹脸的动作一顿。
巧合,一定是巧合。
“第二,看对方是不是经常占有欲过强,他是不是会排斥你和别人太过交好,恨不得整天都围着你身边,以至于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你们应该同频出现才正常。”
“……”
仲宣拿起茶杯,颤巍巍喝了一口。
这是好大儿以前没有感受过真感情,何况他本就是一个霸道的人。
“第三,……我编不下去了。”
“……” 仲宣一个猛抬头,原来这些是学长编的,他就知道。
什么叫纯友谊!!!
仲宣终于能按耐住心虚,淡定一笑,
“学长真厉害,我就知道这些表现——” 其实朋友之间也是有的……
楚学长摆了摆手,羞涩道:
“嘿嘿也没有很厉害啦,也不过是用这几招吧你费学长拐走了。”
正喝水的仲宣差点噎死。
“?!”
他不可思议地猛抬头,看向两人,费雪长的脸皮子薄,脸颊微微泛红,却也没有反驳。
不是,哥们儿?
吃完饭,仲宣站起来,浑浑噩噩,似乎大脑还在冒烟。
“我爸剖腹产,我怕他不死,我去幼儿园接我太爷了,先走了,再见。”
“叫你乱说话。”
楚终南看着远去的仲宣,无辜地摸摸头,费余雪牵走他。
“我不是乱说话,我这不是提醒他提防人吗?”
费余雪径直往前,“我也该早点提防你。”
楚终南追上去,“呜。”
回到公寓,仲宣洗完澡收拾完,谭凌丁都还没回家。
事业型牛马打工人,是没有资格在晚上与儿子交流促进母子亲情的。
仲宣捉着手机,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打电话,还是不打电话呢?
有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窘迫感。
但想到百川发洪水,仲宣有有些急切地担忧。
虽然理智上,他很清楚,段长川所在的区域地势偏高,是绝无可能泛洪水的。
他犹豫再三,还是给人拨通了视频电话。
几秒钟,电话被挂断。
“……?”
仲宣库库打字,自己都没有发觉心里是想要质问的。
“不接视频?”
对方回复:在拉屎。
仲宣,“……”
仲宣:吃完了给我打回来。
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坐在床边,在1500公里外,等待人如厕归来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
被美味迷惑大脑了?
仲宣不想等了,等待段长川实时播报水汛,估计是不可能了,还不如看视频、直播来的迅速,
打开热搜,第一条果然就是百川洪水。
这几日他一直高强度当特种兵,虽然避着太阳,已经少吃了很多苦,可回到公寓,和段长川潦草视频,在和妈妈聊两句后,他几乎是倒头就睡,没有怎么接触网络消息。
现场还有直播。
百川与燕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距离,但此刻两地的天都黑了。
锦官此刻还下着大雨。
手电和人工搭建的临时帐篷与灯泡,都简陋地立在地上。
直播里,民间志愿者与官方救援队伍,都穿着救生衣,一个接续着一个。
有的人正努力划着游艇,把刚刚打捞上来的灾民送上岸,有人在岸上准备接替。
雷声轰鸣。
仲宣看见一个背影,刚刚的响雷,跨越千万里,轰鸣打在了仲宣耳边。
他倏忽站起来,死死盯着直播角落的纤夫背影。
拉屎,拉屎拉到救援抗灾现场去了???
这宽宏的脊背,显眼的高度,哪怕在角落,也被仲宣发现了。
他正在负责扯上岸的绳子,将即将上岸的救生船拉上来,站在河边,满身黑泥。
浑浊得几乎看不清小腿了,因为腿部几乎完全被泥巴包裹。
他下意识想给段长川的打电话,却又立刻放了下去。
此时,那背影又拉上来一个救生艇,伸手接过递过来的一个小孩,转过身将小孩往岸上送。
这恰好能被直播拍摄机器捕捉到。
仲宣只是一眼就确定了,虽然他脸上也是脏的,但仲宣确信就是段长川。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最快能回去的机票。
给谭凌丁发消息,问:“妈妈,我老家有急事,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正在应酬的谭凌丁,才刚刚走到厕所,这帮老东西太会灌酒了,她脑袋都有一些晕乎,轻轻点开仲宣的语音条,下一秒听见仲宣的语音。
她只听到了少年说:“妈妈。”
谭凌丁瞬间酒醒。
过了一会儿,谭凌丁回复道:好,你想多久回去,我给你订机票。
仲宣:明天。
在餐厅厕所休息的谭凌丁:“……?”
这么急?
仲宣:我查了,明天有票。
谭凌丁没有问仲宣是什么事,她向来赋予给孩子最大的**权。
谭凌丁:好,我让人给你订票。
仲宣:谢谢妈妈。
谭凌丁回了一个语音,“咳咳,不用和妈妈说谢谢。”
仲宣心里没底,心跳的咚咚作响,他完全闲不下来。
先是给李阿姨打了电话,对方表示没问题,水而已,他们已经转移到楼上了,超市货物也提前转移了。
犹豫一会儿,有给觉潮生打了个电话。
觉潮生接起电话,“喂,仲宣?”
“你那边没事吧?”
觉潮生一个下扑,在妹妹的欢呼声中打捞起一只大鱼。
“我?我没事啊!我在家里抓鱼。”
紧接着,他给仲宣微信发来一张照片,真是水淹四壁啊。
觉潮生安慰道:“我们周围的领居都在抓,放心,咋们这边老城区了,每年都会被淹一下,大家都很有抓鱼…不是,很有防灾技巧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约约的,仲宣听到了百川省粹的声响——麻将的声音。
好一个坚强乐观的百川人民。
聊了两句,为不打扰觉潮生抓鱼,仲宣挂断了电话。
当晚仲宣就收拾好了东西,但他却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于是只好坐起来,打开手机,守着直播,看着段长川的背影,周而复始地拉起绳子,接过伤员,他跟着一起彻夜未眠。
守着一方小小屏幕,蹲坐一夜。
锦官某救援驻扎地。
天将将亮了,下来的船也变少了。
张叔递给段长川一瓶水,
“喝点儿。”
段长川接过,“咕噜咕噜。”
一大瓶水没了。
“雨停了,接下来下来的船会变少的,你可以去交接一下。”
他看见段长川长起来的青灰色胡茬。
段长川摇摇头,“不用,我还行。”
张叔看了看段长川的体格子,不仅是年轻,这也是一种体质,有的人天生就精力充沛,睡眠需求极少。
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段长川就是这种人。
此时没什么人下来,于是两人双双蹲守在河边,啃志愿者送的面包,味道还不错。
其实是产地限制了志愿者和热心群众发挥,他们都快恨不得把活鸡活鸭送过来给他们炖了吃了。
“你那朋友知道你在这里吗?”张叔问。
段长川摇摇头,对方估计还在记挂着他的视频呢。
“他现在应该还在燕京,我瞒着他的。”
老刘斜眼一笑,“昨天电视台的人来了,还直播咋们救灾呢,万一他看到了咋办?”
段长川笃定地否认,
“他不看直播的。况且,我这样子,谁认得出来?”
泥人段长川指了指自己。
说着,他还不满意不足够似的,又扣了两坨泥巴,往自己脸上抹,
“就算他在直播上看到了,我也可以说就是和我背影像而已。”
“这主意够贱。”
下一秒,段长川给张叔也来了一坨。
他更正张叔的说法,“这主意够牛·逼。”
路过的警察他刚刚才听到两人聊天,也蹲下来,准备吃个早餐。
下一秒,泥巴一下子拍在他的脸上。
他平静的擦擦脸,看见老熟人两位,平静地说:
“你两贱的够牛·逼”
如张叔所预料那样,白天的人果然少了,段长川的工作强度也降下来不少。
终于有机会正常啃了一顿饭。
很快天色渐晚,天空云层密布:
“千万别再下雨了。”
张叔望着天,喃喃道。
只要不再下雨,洪水很快就会褪去,到时候进行救援工作,也会方便得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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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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