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言致礼貌询问道，“您更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我喜欢……”温以航突然回过味，不对，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资料有误，言致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好操控，反而充满攻击性。
温以航头扭到旁边，不去看言致，耳朵却悄悄红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斟酌：“你……这几天拍戏辛苦，你还是，回去吧。”
言致的手按在腰带上不动，表情似笑非笑，仿佛看穿温以航的伪装。
他看了温以航片刻，弯腰捡起上衣，一件件穿好，态度自然，就好像爬床被拒绝的不是他一样。
“感谢制片老师体谅，”他说，“那我回去了。”
系统的屏蔽被解除，甫一上线，立刻大叫起来：“你都干了什么！你和温以航睡了？你可是夏泽的舔狗，你知道给夏泽献上初x能拿多少成就点吗，怎么能做对不起夏泽的事情！”
言致：“……我区区一介舔狗，怎敢觊觎男神的身子。”
系统：“那也不能跟一个三秒男在一起啊，你进去出来才一分多钟，算上穿衣脱衣的时间，温以航最多三秒了！主人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言致：“…………小系统家家的，少关注这些。”
温以航见言致离开，大松一口气，早就忘了自己刚才想问什么问题，只觉得言致竟比谈判桌上的老油条还要难缠。
温以航不愿再想言致，可闭上眼睛，梦里又见到了言致嘴角带笑的模样。
他被梦惊醒，皱着眉思考半天，把自己的反常归类于初次担任金主的不适。
言致也太……太放浪了！我还没做什么，他怎么就直接脱衣服了？
左右睡不着，温以航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烦躁地揉揉头发，眯着眼睛翻开通讯录，给一个媒体话语权极重的朋友发了条消息。
·
今天的拍戏任务轻松，言致拍完他的那几场戏，卸了妆，站在片场外安静等候。
副导演看见言致，跟他打了个招呼，“言老师，今天没你的戏份了，不回去休息吗？”
言致面色苍白地笑笑，“我在观摩学习呢。”
副导演心下感慨，言致在演戏上虽然没有多少天赋，但胜在认真努力，从不喊苦喊累。
言致这脸色一看就没休息好，还愿意顶着大太阳观摩剧组拍戏，实在是难得勤奋的好后辈。
副导演挪了挪位置，给言致让出一片阴凉地，很罕见地主动讲起了戏，细细给他剖析，演员在镜头前，应该怎样表现，怎样捕捉镜头。
休息时间，夏泽一个眼神，言致跟他走到不远处低矮灌木中。
秋日的烈阳暂时照不到这片凉爽土地，透过层层叠叠茂盛树叶，夏泽安排好的人扛着长枪大炮，精准锁定林叶之中的两人。
言致活学活用，刚才副导演还在教他如何拥有镜头感，这会儿丝毫不惧，仿佛没有察觉被人偷拍一样，把自己的疲惫尽数展露，副导演看了都要说一句学得真快。
夏泽看着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的言致，知道言致按照他的说法，让自己状态不好，心中愈发满意，对言致的好感度纡尊上涨了零点几。
夏泽此时还穿着戏服，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对着几千米外的镜头，刻意展示自己更完美的角度。
粉丝都说我是“古装美男”不是么，再看言致，灰头土脸状态不佳，到时候照片一发，有眼睛的都知道谁更好看。
从树林走出去，夏泽仍然心情不佳，他不想继续拍戏，于是跟导演请了个假回酒店休息。
路上，他不停地追问经纪人，刚才拍到的画面请不清晰，他和言致的颜值对比明不明显，营销号的通稿写得有没有煽动性。
经纪人点点头，“你放心，都打点好了，改天就能发出去，那些营销号不敢得罪我们，除非有人想不开从中作梗。”
夏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也懒得追究，和言致相处太耗费精力，他现在脑海里还是自己模仿言致，然后被言致发现的尴尬画面。
谁知，几天过去，网络上风平浪静，夏泽的“头套男”称号焊死在身上，根本没有营销号站出来，帮他打出这波漂亮的翻身仗！
现在，路人一听夏泽，第一反应不是他演了什么剧，而是“哦，夏泽啊，我知道，片场嫉妒同事比他好看，偷头套的那个嘛！”
夏泽一条一条翻看微博，脸色黑如锅底，“那群营销号做什么吃的，通稿还没发吗！”
营销号收钱办事，双方以往有过多次合作，谁料这次一声招呼也不打，单方面毁约。经纪人意外，打电话给营销号，却收获一片忙音。
“可能是工作室最近忙，没顾上，你等等，我再打一个。”经纪人不死心，手机快被他戳出火星，火急火燎地又拨了个号码，等到联系列表无一例外全部忙音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这是拉黑我了？”经纪人难以置信，“营销号都敢拉黑我，夏泽，你最近又得罪什么人了？”
夏泽眼前一片发黑，营销号不按他的计划走，现在已经是公关的最后期限，如果再不扭转网友的印象，“头套男”这个黑称会跟他一辈子！
当然，眼下最严重的，是营销号群体为什么突然罢工。
夏泽知道，他虽然是一线明星，但圈内大佬动动手指，都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夏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但现在对方已经在封锁他的营销渠道，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砍他的综艺通告影视资源，雪藏他了？！
夏泽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冷汗直冒。
经纪人求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好心人肯为他透露一二：“你们啊，总是发那些不实消息，做一些弄虚作假的事，这才得罪了人。”
经纪人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位什么时候熄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正常的营销活动？您知道的，小夏是一线明星，不可能一点热度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个哈哈，“这，谁知道呢。”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话筒开的免提，夏泽也听到了。
经纪人愤愤摔了手机，“什么人啊这是，话都讲不明白，”他呼了一口气，“营销爱来不来吧，反正我们也不需要那些。等到下个月，伊洛夫珠宝的官宣代言消息一出，那群营销号还不是要跑过来舔你。”
伊洛夫珠宝，全球首屈一指的顶奢珠宝品牌，它的上任国内代言人是蝉联三届的影帝，影帝几个月前突然宣布退圈，伊洛夫一时间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明星，这才让夏泽捡了漏。
经纪人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对夏泽道：“你再去找陈总，催催他，让他给你加快进度，保险一点。”
夏泽听到那个名字，手指不自觉颤抖，这一次，却没再拒绝了。
经纪人还在嘟囔，“到底是谁呢……”
言致也在疑惑，到底是谁禁止夏泽发拉踩小通稿，坏了他的好计划。
系统调出通稿，给言致看：“这个营销号把你p得好丑哦！”
言致瞄了一眼，不为所动，“写得挺好，文采斐然，可惜了。”
系统：“这可是通篇都在暗搓搓说你丑诶，你在可惜什么？还是说你有m倾向，必须被人辱骂才有快感？”
言致：“……可惜跟我的夏泽哥哥少了一次同框机会，可以了吗？”
夏泽连续请了半个月假，剧组工作人员颇有微词，纷纷躲着言致蛐蛐夏泽，吐槽夏泽不光演技堪忧，还耍大牌延误拍摄进度，真是不知道那谁谁怎么就瞎眼喜欢上夏泽了。
那谁谁：……
两周后，夏泽终于出现，再见时面色青灰身形瘦弱，手脚不住地打摆子，走路都要人搀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导演本来以为夏泽是偷懒所以请假不来拍摄，一看他这状态也吓了一跳，忙让场务给他备了把椅子，“小夏啊，不要为了工作连自己神体也不顾了，生病就好好休息。”
言致很担忧，静静地站在人群外，连眼神都透露一股莫名的忧愁。
夏泽看起来已经被掏空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给我挤出点好感度。
夏泽变得沉默了不少。
休息时，也懒得维持自己一贯的酷哥人设，木木楞楞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致慢慢走过去，“你还好吗？”
夏泽僵硬地抬头。
言致：“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零零散散落在他的身上，令他泛起一股天真纯净的光亮，明媚地刺痛夏泽的双眼。
他是在向我炫耀吗？
娱乐圈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没有沾染过一丝肮脏污秽，可眼前的这个人做到了，出道将近十年，夏泽知道，言致从来没有妥协过，从来没有接受过资方非道德行为的交易。
当然，也从来没有人像言致对他那样，为言致全程保驾护航。
但言致活动想不去就不去，半年不工作，经纪公司也不管他，更是有那么多真情实意的粉丝喜欢他，支持他。他的粉丝，和真金白银营销砸出来的粉丝不一样。
没有人舍得让言致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他凭什么？
言致只是我的舔狗，他凭什么活得比我还要滋润？
夏泽牙齿咬得咯咯响，瞪着言致，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不知道自己目光里的恶意，被言致看了个透彻。
恶毒的念头悄然成形。
言致看见夏泽抖个不停的手臂，像是突然对夏泽袖口处的花纹极感兴趣，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现。
一个可能崩人设的小剧场：
言致：夏泽哥哥……我好喜欢你好爱你…………我就摸摸你不做其他的……放心……你那么看我干嘛，我又没碰你钱包…………咦，你钱包怎么一毛钱都没有？
言致：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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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明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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