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诸神观,属于太子沈绛的神牌悠然亮起,看管神牌的小仙惊呼,“殿下归位了!”原本金色的神牌变得发红,直至成为金红色。小仙眼睛瞪成铃铛了,“太…太子他又飞升了!”
太子寝殿内,天帝充满怜爱地拍了拍沈绛的手,“好孩子,离去多日,终于回来了。”
“儿臣观北方有异,应是混沌之体提早出世了。父神可有对策?”沈绛压抑住复杂情绪,以平静的口吻问道。
“此事寡人让司命神君先去镇压,待你归来便助他一臂之力,合力将那怪物再封印百年。”天帝叹了口气,“如今天界诸神力量衰微,辛苦我儿了。”
沈绛勉强一笑,“父神言重了。守护众生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哪有辛苦一说?既然司命已经前往,那儿臣即刻启程,助他一臂之力。”
天帝一愣,劝道“我儿还是休息几日再动用术法才好,以免伤及本原。”
沈绛此刻只想尽快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骗他百年之久的人,根本顾不得别的。搪塞道,“父神多虑。我历劫成功归来,从上神飞升至神尊,力量增强了不少。”
天帝还想再劝几句,还不等他开口,沈绛便动身了。
“这孩子,不过下了趟凡间怎连性子都改了?应该是救世心切吧。”天帝默默将自己带来的灵丹妙药一股脑地塞进沈绛悬于榻前的储物袋。
北方,混沌之地。
“我有预感,聿之快要来了。”段祈一边操控着极为繁琐的大阵,一边分神和赤甫聊着沈绛的事。
“段祈,你做这种事能不能专心点!这大阵布得我都胆寒,生怕你一个哆嗦前功尽弃了。”
“放心,在聿之面前我何时出过错?”段祈得意地挑了挑眉,笑吟吟道,“聿之还不现身?”
赤甫吃惊地啃了口果子,他大小也算个上仙,但却连沈绛的气息都没察觉到。
“殿下您又飞升了?”赤甫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自己还待在段祈的识海里。
白雾之中,渐渐凝出了一个身形,“赤甫很聪明。”沈绛还是那么优雅矜贵。
“司命神君,我奉天帝陛下的命令特来助你一臂之力。”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段祈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沈绛同样沉默,为段祈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
半晌,阵法终于成型,两人同时收力。
“聿之还在怪我?”段祈抢白,撒娇道,“我的殿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沈绛的心,哪怕是演的,哪怕那只是他必过的一个劫。
沈绛避过他炽热诚恳的目光,嘴硬道,“我不认识什么聿之。”
段祈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扯下他系在腰间的香囊,“啪”扔了下去。
沈绛急得赶紧就要下去追,却被那人紧紧环住了腰。
“殿下不是说不认识吗?那臣送爱人的香囊又怎会在殿下身上?殿下不打算解释一下?”
段祈蹭了蹭他的颈窝,餍足地叹了口气,“又抱到我家聿之了,真好。”
沈绛无语,什么叫又抱到了,他们刚刚分开不过两日而已。
“放开我,我去追香囊。”沈绛压住脾气,冷声说。
段祈闷在他的肌肤上笑,“聿之真不经逗。我送你的东西自然就是属于你的,而你的东西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断断不会丢掉。”
段祈摊开手掌,香囊完好无损,掉下去的是他随手扔的丹药。“就像凡间我们初夜的那件寝衣,我现在还……”
“好了,可以闭嘴了。”沈绛转过身,用手捂住他的唇,正了正神色,“段祈,我问你,当初我亲手将你打入炼狱,你难道不怪我?”
段祈一愣,“自是怪的。不过将我送进去的是你,将我救出来的不也是你吗?”
闻言,沈绛疑惑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起初确实是不知晓的。直到那日,我们的陛下想要将我从炼狱放出来对付混沌之体,我留在炼狱口的分魂忽然察觉到他们启动的大阵之上有你的痕迹。
自古炼狱关押罪人,只进不出,可那释放大阵分明被开启过两次。你说,这天界还有谁能以一己之力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开启这法阵呢?”段祈的语气沉了不少,目光灼灼,“殿下,我只要你一句话,背叛一事,凑头到尾你究竟有没有信过我?”
沈绛迎上他的目光,恳切地答,“从头到尾,我未听信别人半句。你陪伴我多年,什么性情心性我自是清楚的。”
对视,是最纯洁的亲吻。
“我的殿下,你真的知晓我的心性吗?”段祈忽然靠近他的脸,“那你知不知道,我爱慕了你多少年?嗯?”
沈绛老脸一红,试探着问,“从你成为晟阎大将开始?”
“不,是从我被你带上天庭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段祈严肃地纠正他。
“怎么会?那时你还只是个幼崽而已。”沈绛下意识辩驳。
“幼崽?那殿下是否知道,腾蛇一族天性阴沉,极为警惕。若非极为亲近之人不得靠近他们半分。”
段祈轻轻捋着沈绛的墨发,“聿之想想,当初你将我拿在手上的时候,我可有攻击你?可有对你露出獠牙?承认吧,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沈绛忽然有种犯罪了的错觉,未成年的幼崽,他可真是好样的。
“那在人间之时,你为何不与我说明?骗我很有意思吗?”沈绛夺过段祈手中地香囊,重新系在腰间。
段祈颇为委屈,“我想告诉你的,可这是你飞升的劫。我总不能置你的前途于不顾吧。再说了,我若说的早了,聿之可还会爱上我?你定会像之前一样,如避蛇蝎般避着我。”
“没有。”沈绛羞得像只熟透了的虾,“其实,我也喜欢你,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就喜欢了。”
静,静极了。
“聿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段祈被巨大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连声线都在颤抖。
“我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阿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沈绛乖乖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偷亲了一下段祈的侧脸。
年少时日日夜夜默念的心愿,岁岁年年藏在心底的誓言,在这一刻被统统满足,段祈眼里闪着泪光,眼睛红彤彤的,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个大骗子,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段祈别过脸,不想被心上人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沈绛心里也不好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的那些龌龊心思原来也是他的心心念念。
“我当时并不知晓你的意思。况且我养了你那么久,虽然说我有段时间闭关了,再出关之时你已经是个成年腾蛇了。
但,我们的关系,依旧很尴尬。”
沈绛不想用饲主的身份、以报恩为名义胁迫段祈委屈自己的心意做出迎合他的事,也不愿亲手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于是他就一直忍着、一直压着,即使那些疼会在暗夜之时将他的心啃噬得千疮百孔,他也要尊重段祈的心意。
“殿下,你真是个傻瓜。”段祈低头轻吻了沈绛的眉心,“不过我也是个傻瓜。这俩个傻瓜暗恋了彼此几百年,却不敢显露出一分一毫。”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绛突然发问。
段祈点了点头,“聿之对我这么不自信?当年种种,历历在目。”
八百年前,魔界森林。
段祈盘在树上啃果子,现在这时候的果子已经成熟了,个个又大又甜,最适合做正餐后的甜点了。
至于正餐,他也不挑,什么魔兔啊、魔鱼啊,他都爱吃。至于那些没有能量的凡间猎物,他虽然也能下得去口,但是到底不能补充太多能量,段祈不屑吃。
“小蛇,把你的果子分我一半!”段祈正吃得欢,一只更大的蛇盘了过来。
“你要吃就吃,和我说什么?”段祈压根没正眼瞧他。
那只蛇一怒,“你个小玩意,什么东西!爷爷我就要吃你摘下来的那堆!”
段祈也不是好欺负的,他放着这么多果子不吃偏偏要吃自己的,不是挑衅还能是什么?于是,小黑蛇调动力量狠狠地咬了大蛇一口,大蛇吃痛地连连后退。
不过,年龄大还是有好处的,大蛇积攒的能量要高于段祈。即使一时间落了下风,但最后还是将小黑蛇咬得遍体鳞伤赶出领域。
“呦,是条漂亮的小蛇。”一只纤纤玉手将他提溜起来,那人的另一只手戳了戳他湿滑的蛇头,“还是只腾蛇幼崽,怎么会沦落到这荒野森林内呢?”
段祈觉得这人唠唠叨叨的很烦,但他的声音又很好听,比他听过的其他动物的、流水的声音都要好听。于是,亮出来的獠牙又悄悄地隐了回去。
他抬头一看,这是个极漂亮的人。幼崽的词汇匮乏,段祈也想不出什么高级的词来形容眼前人的容貌,但生物的本能让他想要就这么一直缠在他的手上,让他像那些蝴蝶蜻蜓一样,天天陪自己玩。
“你要不要和我回去?回天上?跟我走,与我做个伴。良丹妙药、佳肴美酒,应有尽有。”
沈绛温柔地抚摸着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段祈的认知里并不知道什么是灵丹妙药、什么是佳肴美酒。毕竟他一直以为:伤,是可以自己痊愈的;饭,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树上自己长的。
但是,他真的很喜欢这只两脚兽,他身上有种让自己很舒服很舒服的气息,光是靠在他身边,段祈的筋骨就已经酥了大半。
小黑蛇不会说话,便点了点头,亲昵地蹭了蹭那人的指尖,表示自己很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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