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有什么声音在急切地呼唤着他。
“白痴!”
还未完全清醒的肖灵顺,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疼痛来的刚好,肖灵顺一下子睁开眼睛。
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楞住。
一个高束马尾的棉花娃娃趴在自己脸上,巴掌还竖在半空中,表情不善地盯着自己。
这不是夏天留下来的那个娃娃?
肖灵顺好奇地盯着娃娃上下看,娃娃身体完好,四肢连接处甚至没有任何缝补的迹象。
像一个全新的娃娃。
娃娃把巴掌放下来,改为双手环臂的姿势:“还不醒?早晚死在污染区域都没有人知道。”
污染区域?
什么意思?
看见肖灵顺疑惑的表情,娃娃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慢吞吞解释道:
“瘟疫事件后,世界被异常的不明污染见缝插针地渗入,有些污染爆发,影响现实世界,被人察觉清除;而有些污染,则潜入了人类的思维深处,极难被人发现。
污染所影响的地方,也变成精神污染区域,这些区域跟活物差不多,会吸引它感兴趣的东西,人类或是其他的无生命物品,通过吞噬这些东西,维持污染区域的运转。“
娃娃手一指肖灵顺:“很不幸,我们现在都在污染区域里,被当成了捕食对象。”
肖灵顺没说话。
他听傻了。
他穿进去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狗血文吗,精神污染是闹哪样?
他会死的吧。
那他账户里的十几个小目标怎么办?
娃娃看肖灵顺半天不说话,又是一巴掌上去:“没时间给你发呆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出去,你迟早也会被这里污染,好点的话永远留在这里做污染物,不好的话咱俩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肖灵顺感受着巴掌的力度,终于缓过神,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娃娃。
“我还没问你,你是谁?”
娃娃愣了一瞬,肖灵顺眼睁睁看着娃娃僵在原地,殷红色自下而上飞速蔓延遮住了原先的冷白色,它的嘴张张合合,肖灵顺好不容易才听到它的声音:
“你男朋友。”
放屁,他哪里来的男朋友。
肖灵顺拍了拍娃娃不太清醒的脑袋。
他一个穿书来的社畜,前半生在办公室每天敲键盘,后半生在房间里收拾价值千金的碎片,偶尔走走剧情,半个恋爱都没谈过。
连个撸毛绒玩具的愿望都从没实现过。
不过,眼前这个娃娃,外貌长得像夏天,一等一的好看惹人怜爱,许是因为精神污染,能说会叫的,充满活力……
或许养个娃娃也不错?
“住手。”娃娃冷着脸,抬手将肖灵顺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撸下来。
“我决定了,”肖灵顺笑眯眯摸着布娃娃,“不管是为了要花光我外面的十几个小目标,还是为了这么可爱的崽,我们都要出去。”
“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崽崽。来,崽崽,叫声爹我听听~”
无情的娃娃没动弹,冰冷的26度的嘴吐出了几个字。
“别逼我扇你。”
肖灵顺才不管这些,伸手抱住了娃娃,终于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是一间及其狭小的屋子。房间仅有五平米,一眼便能看过房间内所有的摆设。
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大行李箱便几乎塞满了这间屋子。
肖灵顺抬头。
房间没有窗户,仅有一盏吊在屋顶的、亮着昏黄色的灯泡在提供照明。而灯泡旁边,床的正上方,贴着一个全身镜子。
镜子雾蒙蒙的,肖灵顺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床头还有一个窗户,紧紧拉着窗帘,肖灵顺尝试拉开,窗帘纹丝不动,肖灵顺只能坐回去。
整个空间非常局限,人坐在里面,很容易感受到压抑的情绪。
这应该是个由厕所改造的隔间,被出租给来打工的年轻人。
看不远处那个巨大的灰色行李箱,主人应该还没走才是。
人去哪里了?
肖灵顺人坐在床上,尝试地开门。
果然出不去。
他手一转,把行李箱拖到自己身边。
行李箱没有上锁,里面只零散地丢着几个文件。
里面是房屋出租的合同,还有原主人入职、离职的文件。
文件上有原主人的照片,肖灵顺扫了一眼,是个年轻的男子,他能看清楚的看出,照片定格时,男子眼中闪烁的光。
他刚毕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看样子这孩子被社会毒打的不轻啊。
他翻了翻文件,男子名叫言西,今年23岁,去年一月份入职的“天献”生物科技公司,担任药物品质检测员。
八月份,言希被辞退,辞退缘由肖灵顺暂时不清楚,合同上只简单写了不按公司文化操作,不会处理同事问题等等。
再往下,就是房屋租赁合同。
房屋租赁从一月份开始,租期是一年,押一付一,一个月付1500元。
肖灵顺刚刚从合同上看到,言希每个月的工资,只有5000元。
这几乎相当于他工资的三分之一。
房租、生活费等等所有的支出开销,对他一个背井离乡的年轻人来说,生活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你看,房子一月一号就到期了。”夏天打断了肖灵顺的思绪,“这个日期很重要,如果我们没有在这个日期之前逃出去,我们很有可能被污染。”
“崽崽,那你知道现在几月几号吗?”肖灵顺顺手捏了捏夏天的脸。
娃娃很柔软,手感非常不错。
“自然。”娃娃臭屁地一抬脸,“枕头旁边有一个手机。”
肖灵顺拿出手机,手机被设置了面容解锁,扫了一下肖灵顺的脸,轻易解开了密码。
什么意思,他被当成言希的替身了?
肖灵顺没管那么多,屏幕上显示现在是12月28日,晚上8:43分。
距离1月1日,仅剩3天。
得在三天之内逃出去。
肖灵顺顺手点开了手机内的软件,外卖平台显示,从1月份到9月份,言希断断续续在点外卖。
最后一次记录,显示在9月17日。
肖灵顺尝试地在外卖平台上点了一份盒饭,结果显示支付成功。
手机能和外界联系?
他又打开了聊天软件,被置顶的联系人是妈妈,两人似乎关系一般,言希没有给妈妈设置备注,妈妈的聊天框仍然显示的是妈妈的网名。
仅能从妈妈每次要钱的口吻中,得知两人的关系。
妈妈问言希要钱,借口有很多种,妹妹上学、父亲的投资、她的外债……
除此之外,她时不时地表达对言希的关心,她担心言希一个人漂泊在外,迫切地希望言希能回到家乡,就算只是担任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而言希每次的回话,都很简短。
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父亲则在言希的通讯录中完全消失了。
肖灵顺皱着眉拉到最后,最后一则通讯,是在9月10日。
此后,妈妈似乎担心地发了几个消息,没有收到言希的回话,以为言希是生了气,安慰了几句就再也没有发过消息。
手机上还有个招聘软件,肖灵顺看见言希在事业的一个月疯狂投递简历,不出意料,没有一家公司通过了面试。
压力这么大的?
而最后一则招聘消息也是结束在9月。
所有的信息结合,言希就是在9月份消失的。
在三个月之前,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
房间空间很狭小,肖灵顺顺手把资料扔了一床,他抬眼看着一览无余的卧室。
房间很干净,线索似乎到此为止。
那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肖灵顺仰躺在床上,脑中在思索着各种可能的猜想,手上无意识地撸着夏天。
倦意渐渐袭来。
甜美的黑暗包裹了肖灵顺。
肖灵顺再次睁开眼睛,昏黄色的灯泡吊在自己的头顶,房间中没有风,拉着灯泡的吊绳却在微微摇动。
屋内的阴影也在晃动。
他在这个屋子里面睡着了?
时间好像没有过去多久。
压抑的情绪无端包裹住了肖灵顺,灯光照不亮肖灵顺上方的镜子,他看不见自己周围的情况,同样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好像他独自一人被困在了这个仅有五平米的屋子中。
成为世界的孤岛。
“崽崽?”
肖灵顺心慌起来,心跳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几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恍若岩浆在自己胸腔流动,而他的心脏,就像正在活动的火山。
好像要爆炸了。
“崽崽!”
“干嘛!”
肖灵顺又挨了一巴掌。
“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肖灵顺低下头,娃娃揉着眼睛,似乎刚刚清醒。
它的目光扫到肖灵顺身上,忽然眼神一变:“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污染已经开始了。”
肖灵顺的情绪稳定了些,刚刚那些情绪来得莫名,好像被什么东西强加给他。
应该就是污染。
幸好崽崽及时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继续放任自己想象下去的话,刚才他真的有可能心脏爆炸而死。
肖灵顺摸出手机,想看看自己睡了多久。
时间显示的那个瞬间,肖灵顺猛地吸了一口气。
夏天好奇地凑了过去,也看见了那个时间:
12月28日,早上9:00。
这是新的一天。
新的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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