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急忙跑到窗台边,朝下望去——祂已没了影踪,空给她留一条夜色下人烟稀少的街道。
她叹一口气,垂头耷脑地转身,见阿绮和正月都站在门口看她。
“没逮到,”她耸耸肩,“让那崽种小子跑了。”
正月问:“你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是个男鬼,年龄看上去跟阿绮差不多大,”慕九回忆着对方最后在窗台望她那一眼,真诚说,“长得好像还行。”
正月本来想借着她的描述再帮她去街上找找人,但听她这么一番答非所问的回答,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与此同时,又被她带偏地问了一句:“那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慕九脱口道:“当然是你……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
正月笑了笑,安慰对方“胜败乃兵家常事,请大侠重新来过”。
慕九找不到其他补救的办法,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败局。
此时,阿绮却提醒道:“咱们还是去楼下看看那个小赵叔叔吧,我感觉他的小心脏一定受不了在大晚上看到刚才那些场景。”
慕九这才反应过来整个收鬼的过程中还掺杂着一个看得见鬼的普通人,赶紧下楼去看。
此时的赵家树正失魂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呢喃着什么,而赵家友站他旁边,表情严肃中透着慌乱。
“喂,大哥,你没事吧?”慕九推了推赵家树,对方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慕九的眼神里多了些惶恐和敬畏。
“娘的,居然真的有、有鬼。”他揩去满头的冷汗,看了眼阿绮和正月,想起他们刚刚开启的法阵和魂体状态时飞箭般的移速,支支吾吾地问慕九他们两个是不是也和那个白影子一样是鬼魂。
慕九见瞒不住,向他和他兄弟承认了。但她仍然掩去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只沿用之前向赵家兄弟胡乱扯的谎,说自己是道门弟子,到镇上修炼捉鬼来的。
她说阿绮和正月已经被道符收编净化,磁场纯洁不会伤人,请他们务必放心。
这话一出,兄弟俩那两颗悬吊的心才稍稍落了地,对慕九的态度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慕九见他们态度转变,趁机和他们商量那个赌约的事情,以帮他们捉鬼为代价想让他们宽容一二。
赵家兄弟考虑到实际情况,同她好好协商,最终达成了新的协议——
打工是仍然必要的,不过赌金砍半,从一万对半砍到五千——要是慕九在此期间能帮他们顺利收鬼,那么赌约便一笔勾销。
在慕九强烈的要求下,两兄弟撤去了门上的铃铛,给了彼此一片清净。他们又害怕这一夜那个已经逃走的鬼会折回来害人,于是说什么也要她做法,保他们不被鬼怪缠扰。
慕九并没有学会开阵的符法,但因心知此刻的两人需要的并不是实打实的庇护,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和情绪上的慰藉,于是取下了两张她唯一会用的符纸。
她谎称这是让妖魔鬼怪见之丧胆的神符,装模作样地念动咒语,等符纸自燃后,向他们说明庇护已经生效。
两兄弟这才安心,对慕九几人的禁锢和戒心也没那么重了,说话声里带着感谢。
他们再嘱咐几句,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隔壁。不一会儿,那房间里便传来响亮的呼噜声。
慕九三人经这一遭,也都精疲力竭地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尾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老式藤编的长椅。
阿绮看了眼那张床,又看看那椅子,说自己身材瘦些,睡那椅子刚好合适,把床让给了慕九和正月。
慕九本来并不答应,想着她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想拜托正月将就一点,但话还没说出口,小姑娘便已经抱着床上的毯子挪到长椅上去了。
慕九和正月看了彼此一眼,无奈地笑笑,难为情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半夜的时候天气转了凉,冷风从窗户豁开的缝隙里侵入,呼呼地吹个不停。
窗户正对着长椅,阿绮睡得不太安稳,一连咳了好几声嗽,慕九听着有点揪心。她想着把自己的毯子拿给对方,刚准备起身,却忽然感到睡在旁边的人先坐了起来,悄悄地下床。
他似乎是怕把她吵醒,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
慕九假装睡着,实则偷偷观察着对方。
只见正月蹑手蹑脚地走到长椅边,见小姑娘睡熟了,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慕九身边。
他把自己的毯子盖到小姑娘和慕九身上,又瞥见慕九的那床毯子滑到了她腰间,便转到她床头,给她把毯巾重新拉好。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皎白的光晕打在慕九的脸上。正月给她掖好毯巾,忍不住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唇角勾起深深的笑意。
“晚安。”他轻轻地呢喃一句,以为对方睡得正香,不忍再打扰她的好梦,轻手轻脚地走回长椅边,在椅子上睡下了。
他不知道慕九在装睡,在躺上椅子后,把身体蜷起来,脸朝着椅背入睡。
却不料过了一会儿,腰杆被一个人从后背揽住。
正月心下惊错,转身一看,发现慕九正笑着看他。
“阿九?”他小声地问,“你没睡么?还是我刚刚吵醒你了?”
慕九就着他转身的姿势,伸臂把他抱紧,故意地调侃:“本来是睡了,可是是谁刚刚偷亲我来着,我觉浅,就醒啦。”
正月听她这么说,反应过来她刚才没有睡着,面上发起烫来。“阿九你真坏……你压根就没睡。”
慕九不置可否,身体又靠近一些,和他温温热热地贴着,把脑袋搁上他肩头。
“你怎么不叫我‘姐姐’……” 她靠近他耳边,轻笑了声,“我可喜欢听你这么叫……”
她边说着,边抬手伸进他衣摆的一角,往里摸他柔韧坚实的腰条。
正月的腰并不纤细,也绝不单薄,但与肩和臀的宽度搭配极好,沙漏似的形体,从侧面看是一道漂亮的波浪线,手掌游移上去,从腰窝到背脊,再从背脊到臀尖,经手是明显的跌宕。
慕九抚着他的腰,感受那起伏的线条,嬉笑说:“跟过山车一样……”她掐着他小巧的腰窝,纤长的手指在对方的腰间留下红印。
“阿九……不……姐姐……”正月轻哼一声,眼中闪动着绮念的微光。
“狐狸精,”慕九听他叫自己“姐姐”,心神不自觉地荡漾起来,“正月是大狐狸精……”
她想咬他一口,但一股昏沉的睡意却在此刻倾袭而来,抑制了她的举动。白日里的操心已耗去她太多的精力,如今在喜欢的人怀里歇息,睡意便越过欲念生了根。
那种别样的安心感像只小小的蝴蝶,不停地徘徊在慕九心头,带着催眠的信号。
耳畔的呼吸声比平时要粗重一些,呼出的气息酥酥麻麻,像羽毛搔刮在青年的脖颈。
“姐姐……”正月几乎是不经任何思考,从心地说:“给我……我要……”
说这话时,他的腿缝夹紧慕九的手掌,膝弯磨蹭着对方的掌心。
但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回应。那粗重的喘息渐渐化作清浅均匀的呼吸。正月扭头,这才发现慕九已经睡着了。他想到这天对方所经历的一切,知道她很疲惫,也不再打搅,任由她在自己怀中睡眠。
夜晚的风吹得更紧,但没人再觉得冷。
第二天一早,慕九吃过早饭就带着正月出门,准备找一份短期的,攒的住钱的工作,尽快地挣齐那五千块。
她询问一路,发现镇上的工作几乎都以长工为主,即使有一些短工的招聘,工作的种类也确实不适合她,于是一直问到了中午也没个结果。
她此时已和正月走了相当久的路,远离了暂住的那条街道,来到了另一条长街。
这条街靠近裕奚的某个景点,是条狭长的小吃街,人烟繁密,很是热闹。
优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街头的一家糖水店。这家店店面不大,装修简朴,门头挂着一方陈旧的牌匾,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糖水的料头用青花瓷的圆盆盛着,西米、紫米、龟苓膏,汤圆、银耳、绿豆沙……一钵又一钵紧凑地挨在玻璃柜里,看上去清清爽爽,仿佛只凭眼睛就能品尝到糖水的香甜。
“看起来是家老字号,”慕九找了半天工作,口中正渴,拉过正月说,“走,我请你吃糖水。”
这时的店里有些小挤,两人进了店,等到一个别人正要走的空位,赶紧坐下了,四处张望着老板的身影。
店内没有员工,只里里外外地忙活着一个干练的倩影,一看便是这店的老板。
慕九见她正忙,不去催她,和正月慢慢地等。
大约等过了三四分钟,那老板终于忙活完手上的事,快步走到她的桌前,把甜品单子递了上来。
“对不住,”她看着慕九和正月,笑得璨璨,“这位美女,这位帅哥,店里有点忙,让你们等久了,等会我多送你们一份小料!”
这是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似一簇艳丽的红梅,甜俏的笑里含着坚韧。
慕九笑着摆手,说自己也不急。她打心眼里喜欢对方的热情,又想到她说忙,便一边点餐,一边问她店里招不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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