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脾脏破裂,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暗伤,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林观南脸色凝重的跟着护士去前台窗口办理住院手续。
等所有手续都办理完成以后,姜圆靠在走廊墙上,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她下完班后,在楼下溜了两个多小时狗,回来又碰上裴越这事,到现在凌晨多了,一直没休息。
林观南见状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大半夜的,一个女生在外面也不安全,“谢谢你送我同事来医院,现在晚上不好打车,我找个人送你回去吧。”
姜圆没有拒绝,家里还有一只狗,她也有点不放心,想到病房里那个被打的惨兮兮的帅哥,她拍着胸脯保证,“小回记忆力很好,能记住很多事情,要是抓到坏人了,我让小回帮你们作证。”
林观南诚挚的向姜圆和她的小狗表达了谢意,两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姜圆前脚刚走,后脚他姐的消息就来了。
老姐:【有情况。/坏笑】
林观南:【什么情况?】
老姐:【别想骗我,我知道你现在在外面,我的眼线密布整个林家,咱门口的李叔早就和我说了,你今晚急冲冲的出去了,还开走了林二那傻叉的车。】
林家有四个孩子,大哥林北安,二哥林余西,三姐林斐,林观南排行最小。
他和二哥与林斐关系最好,因为在他姐眼里他俩实在太废材了,没有半点竞争力。
林斐最讨厌就是大哥林北安,因为她有一颗当武则天的心,从小就把林北安这个林家未来继承人当做竞争对手看待。
林观南:【别多想,同事受伤了,在医院住着呢,我看他可怜,过来看看。】
老姐:【哟,谁多想了,不打自招。】
老姐:【看看弟妹。】
林斐早就想好了,如果林观南在24岁前还没有遇见真爱的话,就把林观南打包嫁出去了。
男人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林二早年就出柜了,圈内人避之不及,而林大都快四十岁了,也没谈过恋爱,谁知道有没有隐疾呢,现在老男人不吃香,已经退出婚恋市场了。
看林观南这样,估摸着家里最后一根苗苗也断了,还得她林斐来抗大旗。
如果你要问林斐为什么不嫁?
她只会说no,她是皇太女,你见过哪个皇太女外嫁的?皇太女都是要继承皇位的!
老姐:【别藏着掖着了,给我看看。】
林观南:【都说不是了,就一普通同事。】
一个普通同事能让她这傻弟弟大半夜飙车去医院?
林斐早就收到了闺蜜给她发的照片了,对裴越这个人深感兴趣,尤其是那张脸,看的她捧脸尖叫,简直与她少女时代脑海里幻想的小说人物一模一样!对比之下,就连包养的破产死对头都看着没那么鲜嫩了,还是弟弟香!
如此尤物,怎么就被林观南这小蠢比给看上了?真是野猪拱白菜,暴殄天物!
让姐姐看看,有没有掰直的可能性。
林斐纠缠不放,林观南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可以给你看,但你别打他主意。”
他深知林斐的尿性,怕裴越被辣手摧花了。
裴越已经很惨了,他姐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如果真动心思追到手了,过不了几个月就腻了。
她不想听林观南废话,直接打了一个视频,“快快快,我要看帅哥,摄像头翻转谢谢,不想看见你这张蠢脸。”
林观南:“……”
他拿着手机往病房走去。
为了让裴越好好养病,他给裴越升了个安静的单人病房,进去的时候护士已经帮裴越换好了药,端着托盘离去。
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青年脸色苍白,长睫微敛,胸口处几处青紫的淤青显得格外瘆人,足以看出下手人的狠辣,腰腹上缠着一层白色的绷带,垂下的手背上扎着针,支架上的吊瓶往下缓慢的滴着点滴。
原本一路上嚷嚷着要看战损版帅哥的林斐沉默了,“谁?是谁把我帅弟弟打成这样!我要他全族陪葬!”
“……少看点小说。”
裴越进医院之前就报警了。
林观南猜到是王明,接到电话前就派人去查了,但是王明这人很狡猾,应该是被人寻仇惯了,拿快递都用假地址,现在还不知道哪个地方躲着。
和林斐聊了几句,那边就挂了。
林观南也困了想回家睡觉,反正这里有护士医生盯着不会出什么事,用不着他在这守着。
刚想走,林斐又发了一条消息。
老姐:【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照顾裴越弟弟,不许回去。】
林观南:【?】
林观南:【我是你弟还是他是你弟?你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老姐:【想造反?】
林观南秒怂:【好的姐姐,我一定会把你家裴越弟弟照顾好的,您安寝~】
家生的奴隶就是好使。
林观南咬牙切齿的按熄了屏幕,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裴越,在不碰到吊瓶的情况,把人往里面挪了挪。
青年伸直手脚,舒舒服服的躺下,不要脸的占了大半个病床,“没床位,凑合一下。”
病床不怎么大,两人都是成年男性,长手长脚的,难免有些拥挤,即使林观南已尽量避免碰到裴越了,还是能感受到身侧传来的温热。
林观南从小到大从来没和人在一张床上睡过,又是新奇,又是不适应的,好像在碰见裴越以后,他总是在打破各种不可能。
他其实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林观南翻了个身,从他这个角度更能清晰的体会到裴越骨相的优越之处。鼻腔里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因为是从裴越身上传来的,也不是很难闻。
他睁开眼,又闭上眼,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待,就像我姐一样。”
“因为他太可怜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
……
“如何在被打以后,获得利益最大化……”
“三句话,让打你的人抱头鼠窜……”
“莫名其妙被他人打了,该如何维权……”
第二天清晨,林观南是被一阵嘈杂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裴越穿着蓝白色的条纹病号服,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而他,已经成功占领了整张病床。
他尴尬的起身,“你怎么跑椅子上坐着了?”
进来给裴越换药水的护士,目光谴责,“你怎么能抢病人的床位呢,而且他还在输液时需要时时注意,这都回血了,你居然没发现,还好我同事巡房发现的早!”
裴越原本白皙的手背针眼红肿,周围的皮肤又青又紫,看着怪吓人的。
林观南心虚的垂下眼睫,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连这么浅显常识也不懂。
护士出去以后,他立马让出位置,“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裴越沉默的看向他:“……”
哦,他都昏迷了。
林观南挠了挠头,重新把裴越扶回床上。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粥吧。”
在青年低头扒拉手机屏幕,点开外卖软件选品的时候,裴越认真道:“谢谢你,林观南。”
他昨天到医院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姜圆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被吓得差点哭出来,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凭着记忆力报了好几个号码。
但他从来没有奢望会有人过来。
老刘年纪大了,睡眠浅,晚上睡觉会习惯性关机。
而齐云州,从前他们都是在社交软件上交流,连电话号码都没交换,他们只能算是合租对象,不能算是朋友,也不好打扰别人。
裴越没几个朋友,在他来到海市以后,以前的朋友也断了联系,林观南的号码是他最后一个报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林观南居然真的会过来,毕竟他们虽然在名义上是同事关系,但林观南和其他同事完全不一样,他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才到那里上班。
裴越再一次郑重的向他道谢,“住院治疗这些费用你发一下给我吧,等我修好手机后还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裴越刚醒来就撇清关系这种行为,林观南有些不舒服,他从小到大去哪不是被人捧着的,“不用了,我缺这点钱?”
裴越垂下眼睫,心理盘算着怎么把这人情还回去,林观南虽然不缺钱,但他却不能不给。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林观南一看他不说话了,就知道他脑子想的什么,就像是上次那个蛋糕……他妈的,他林观南看起来很像是坏人吗,只是送个蛋糕而已,单纯同事之间送个礼物而已,有必要分这么清吗,第二天就收到了一笔折现,真是服了。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别提这事!”
裴越刚想说话,“我们本来就……”
青年崩溃的捂着头,“求求你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好像友谊里的舔狗,你有必要分这么清吗?”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不好接触!”
“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吗?我,林观南,觉得你人很不错,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怎么老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啊,你昨晚把电话选择打给了我,我挺开心的,说实话,我真以为你把我当可以信赖的朋友了,结果你今天又这样……”
朋友。
裴越盯着林观南看了很久,还是选择不告诉他,其实昨晚报了很多号码,并不是选择了他,只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接了。
其实从前裴越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裴母在世的时候,总是教导他不能独来独往,毕竟人是群居动物,一辈子还是需要有朋友的,不一定要很多,一两个也可以。
她是一个温柔,多愁善感的母亲,总是担忧裴越因不合群的性格遭受孤立。
为了让她安心养病,裴越在高中的时候,旁敲侧击从她口中得到了最合适做朋友的人选,她经常去给裴越开家长会,对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熟悉。
找到那个人,接近那个人,并把他以朋友身份带回家里向母亲展示。
那段时间,算是裴越为数不多充满温馨的回忆。
只是那个朋友在母亲去世,他从大学辍学来到海市以后,慢慢的就断了联系。
他要工作,要还债,要做很多事情,很难给朋友给予同等且公平的回应。
他不是男朋友,不能随叫随到,也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向他展示自己的生活。
回想起那个少年崩溃又歇斯底里的哭叫,裴越由衷的觉得他这个阶段不适合交朋友。
林观南长叹一口气,怕他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外卖到了,我先去拿。”
“不要有任何负担,是我单方面想和你做朋友的,不需要你给我同等的回应,你只需要做到不远离和无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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