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顾野费解地再度看向他,怎么还真把名字告诉这山里的小寡妇了,打算住下?
“至于我。”
黑衣青年捉着楚黎的手,温声道:“在下没有名字,你唤我无名便是。”
楚黎怔了怔,抬眸望向他,视线交汇,竟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眉骨锋利,微微上挑的眼尾冷冽而矜贵,睫羽繁密如扇。望向她的时候,楚黎似乎透过那双洞黑幽深的含笑眼眸,看到很多年前某个人立在檐下时的场景,那人捧着书,也是这般朝她笑着。
微微弯起眼角,原本冷沉似深潭的眸子便霎时解了冻,如雪后初晴的山泉,漾开细碎柔和的清晖。
“阿楚,昨晚睡得好么?”
好像,真的好像。
可楚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记忆里那个人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还对她心怀邪念。
太可怕了,她夫君都没这么看过她。
她踟蹰半晌,小声道:“我叫楚黎。”
“楚黎,好名字,好就好在……”他默了默,像是没编上词来,“哪个黎?”
楚黎声音更低,轻轻地说:“星夜过黎光晓,是黎明的黎。”
听到她的话,无名非常配合地笑了声:“果然是好名字,你爹娘很有品味。”
“是我夫君给我起的,他名字里有星字,说这样可以跟我对应。”
“……”
无名默了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顾野,热一桶水,给孩子洗澡。”
闻言,楚黎望向他身后,果然看到顾野听命搬起水桶搁在房中间,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扯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楚黎浑身一抖,立刻拒绝:“不行!”
他们一定是想把因因煮熟吃了,这群魔头绝没有那么好心!
无名静静望着她,半晌,他缓慢靠近楚黎,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不洗也好,我喜欢吃生的。”
楚黎吓得一把将他推开,却听到男人乐不可支地低低笑声。
她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吓唬她。
混蛋。
水桶静静搁在房中央,无名和顾野他们又坐回到桌边,似乎在聊什么宗门什么魔尊之类的事。
楚黎摸着小崽冰凉的脸蛋,咬紧下唇。
不能生病,她见过太多病死街头的人,虽然她现在有钱看大夫,可世上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稍有差池就会死人。
她捋开小崽额头的碎发,轻吻了下:“因因,去洗澡吧。”
小崽怯生生地道:“娘亲,我怕。”
“别怕,娘亲在旁边保护你。”楚黎把他湿透的衣衫脱下来,身上也冰凉凉的,她心疼得要命,忙抱着光溜溜的小崽走到浴桶边。
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她这才放心地把小崽放进去,认真地守在浴桶边。
而里屋内,三人闲得无聊正在打竹骨牌,好像真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似的。
无名捏着牌,余光不时望向楚黎,心思在何处昭然若揭。
容貌生得不算姝丽,可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无名总觉得他知道那件湿透的、薄薄的外衣下,有着怎样瓷白的肌骨,手感软绵,腰很细,不盈一握,稍微触碰便引起一片红痕,哭的声音也很好听,会抱着他喊夫君,喊到嗓子哑透。
实在奇怪,他中了邪般,满脑子全是这些下流场面。
“角木,亢金。”顾野甩下几张牌,意有所指地道,“这地方这么小,咱们夜里怎么睡觉?”
“毕月,参水……我赢了。”晏新白捏着牌,轻轻搁在桌上,目光不经意从无名身上掠过,淡声道:“外面正巧有片竹林,你陪我练练剑吧。”
顾野立刻领悟他的意思,嗤笑了声,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还打什么牌,某人的眼睛压根没在牌上。
待到他们离去,无名仍在原处思索。
楚黎眼见他们离开,激动地站起身,却发现屋里还剩一个男人。
无名还在。
心头骤跳,她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到灶台边拿起菜刀藏在袖内。
他若敢对她做什么,她就一刀把他阉掉……虽然她根本不可能砍到他,还有可能激怒对方。
楚黎欲哭无泪地把菜刀放回去,她似乎只剩下认命这一条路可走了。
里屋传来轻慢的脚步声,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她的心尖,将她的心踩得一沉再沉。
楚黎闭了闭眼,对小崽轻声道:“你乖乖的,娘亲一会就回来。”
她方要离开,一回头,却对上了无名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眸。
“洗好了么?”他轻声问。
小崽在浴桶里探出半个头,怯弱地躲在楚黎身后:“我洗好了,洗得很干净。”
要是吃肉的话,吃他就好了,不要吃娘亲。
楚黎忙把他的脑袋按回身后,心情复杂地低声道:“别让孩子看到,你跟我来吧。”
无名神色微怔,看着她给小崽擦干净穿上衣服。
“因因,在这里等娘亲,不要乱跑。”
嘱咐完小崽,楚黎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身前高大的男人:“走吧。”
无名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抬步跟在她身后,被她带到了床边。
下一刻,楚黎双眸噙着泪,缓缓解开腰间衣带。
无名呼吸微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倏忽低笑了声。
楚黎动作顿了顿,回头望向他,有些茫然:“你不脱?”
他抱臂懒散依靠在墙边,意味深长地在她身上看过。
楚黎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脱下去,将外衣脱下时,对方突然欺近了些。
她僵滞在原地,望着他居高临下地朝她探出手。
那修长的指骨节分明,覆着些许浅浅起伏的青筋,腕骨上戴着漆黑如墨的玄檀珠链。
指尖微微的凉,楚黎浑身紧绷得无法动弹,呼吸停滞,她缓缓闭上双眼。
那只手如同描摹般勾画着她的眉眼,动作很轻,慢条斯理地轻抚过她的脸侧,渐渐划向她的唇。
指腹在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按压,楚黎情不自禁颤抖了瞬。
“小娘子。”
他将自己的衣带搁在她手心,低垂下眼看她,温柔轻声道,
“你帮我脱可好?”
楚黎悚然睁开眼。
有病吧,撒什么娇?
你老公死了?太好了。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你丈夫的死我很遗憾,真是天助我也。不你理解错了,我是说生命无常不过你老公走的挺是时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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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夫君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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