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勒和张鹏的表演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似乎并没有引起观众们的巨大反响，但好在没有出错。最后一个不出所料是杨柳和那只海豚，只见她昂首挺胸地走到水池边上，开始了她的表演。
有一说一杨柳不愧是专业人士，她的表演比起罗勒和张鹏精彩了许多，引得观众频频欢呼，而一旁的罗勒张鹏脸色便没有那么好看了——如果没有人演出出错，那死亡顺序是不是就变成了谁演出最普通谁死？
而幕前的杨柳全然不知到两人的心理活动，依然骄傲得像个孔雀，自信地展示着她的才华。演出本可以很顺利，直到她示意海豚半潜入水下好让她站上去。季南洋以为她会放弃这个高难度动作，谁知她还是选择了挑战。
海豚这次居然没有反抗，载着杨柳在水面上滑行，杨柳享受着大家的掌声，试图表演更高难度的动作。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在游到水池中央时，海豚突然翻身，直接将杨柳压入水中！
杨柳没有立刻游到岸上，而是一手抓住了海豚的背鳍掏出短鞭开始抽打海豚！海豚的惨叫充满了整个场馆，而观众席上的家长们非但没有及时捂住孩子的眼睛防止他们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反而带着孩子一起鼓掌欢呼。这一次观众反响，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大。
海豚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快要撑不住了，事情逐渐超出了可控范围，季南洋也管不上那些诡异的观众了，他只是怕鬼，但他不怕诡异的人……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人。季南洋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角落，虽然视角十分不友好，但是如果要翻进表演池中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不得不说，季南洋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怂的（目前看来），只见他毫不犹豫的蹬上了栏杆，侧翻了进去，一头栽进水里，把发狂的杨柳先捞到岸上来。
谁知道这杨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激化了负面情绪，导致了持续性的爆发。季南洋将她拖到岸边，余光却看见了蓝色水池里如墨水般扩散开的红色，大致检查了一下杨柳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伤口，所以大量鲜血的来源只有一个。
季南洋低头看见海豚的背鳍漂浮在水面上，外翻的肉还在朝外冒着血——在他将杨柳拽上岸的同时，杨柳用全身力气抓住了海豚的鳍，海豚疯狂的挣扎加上她保养良好的美甲，居然刚好就能把它的鳍撕裂开来，季南洋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季南洋忽然看见了幕后不敢靠近的几人，示意他们快过来：“你们快来看着杨柳！我去看下海豚的情况！”
然而那罗勒和张鹏却没有上前，那么远的距离，季南洋却听清了他们的声音，冰冷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到了季南洋的心里：“那不就是个动物，至于这么夸张吗？杨柳自己作死不是正好降低了我们的死亡概率吗？去帮他会不会也作为演出失败判定啊？”
如坠冰窟的季南洋没有再看向他们，只是僵硬地转过身，看了眼地上已经清醒过来缩成一团的杨柳，慢慢地走向水池边深吸了一口气。
“顾老师，我想你说得对，这个系统里真的人心可畏。”季南洋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池。
海豚似乎已经沉底，季南洋只能看见水底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原本就近视的他在水里更加雪上加霜看不清，能看见水底有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是极限，不知道游了多久，季南洋仍然没有游到，但他肺里的氧气快要殆尽。
“季南洋！快回岸上！你的氧气不足警告已经快把我的cpu烧坏了！！快回去，警告！快回去！”热心系统顾先生气得要从他脑子里钻出来把他给拖回岸上，不过很可惜，他暂时还没有这么强。
季南洋恍惚中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仰头看了看上方，白晃晃的灯光透过了水面，季南洋感觉自己像是距离水面很远，很远……
………………………
“杨子禾……杨子禾！”
“啪！”季南洋突然从一片模糊中睁开了眼，原因不为别的，只为脸上灼热的疼痛。
季南洋捂着脸从那张局促的行军床上坐起来，有些无辜地盯着眼前的众人：“发、发生了什么？对了，杨柳她没事吧？还有，还有那只海豚……”
没等到面前的人们开口，顾统（热心系统顾先生的简称）倒先出声：“跳到水里救海豚差点把自己给淹死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潘红对这个善良的青年医生好感度倍增，耐心地跟他解释他昏迷之后的事：“你下水之后没多久我就去看着杨柳了，她后来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现在已经在宿舍里睡着了。至于你，是……”潘红似乎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是王武明把你救起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淹死了，以后千万……”
“行了，啰里八嗦的，差不多得了，人不没事吗？”王武明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叫停，然后转过身来说起季南洋，“还有你，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烂好人，在这里还能装到这种程度也是挺厉害的。”虽然嘴上说着季南洋的不是，但他却用鄙视的目光扫向了罗勒、张鹏和孙虎，似乎只有前面半句说的是季南洋，后面半句内涵的是因为害怕牵连到自己干脆见死不救的三人。
季南洋接过潘红递来的热水，微笑着喝了几口，在意识里对顾统说：“看来这个系统也不是无可救药嘛。”
“天真。”顾统冷哼一声。
“所以……是谁打的我？”季南洋捂着自己还在刺痛的脸，这力是一点没少使。
众人立刻散去，观天观地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和季南洋对视上。
季南洋：“？你们不会每个人都打了一巴掌吧？”
轻松了没多久，管理员就来了，或者说他只是回到了他的房间，不过这次他没有凶狠地吵骂众人，只是很平静的阐述：“恭喜大家顺利完成演出任务，不过……听说也有些人不是很顺利……”管理员直勾勾地盯着季南洋，季南洋学着大家眼观鼻鼻观心。
“行了，还不快去用餐，现在都几点了？！我跟你门说，十点准时熄灯睡觉，要是谁没有按时回到自己的宿舍，后果自负！”
一想到晚上要跟这个管理员共处一室，季南洋就要哭出来，朝着王武明说：“我能不能跟你们一个房间，我睡地上都行啊！！我——”
“我说过，回到自己的宿舍。”管理员再次重复，这就是不允许季南洋离开的意思了。
话已至此，众人没什么好说的，便纷纷抱团远离季南洋朝餐厅走去，只有潘红担心地看了季南洋一眼，却在季南洋想和她说话时转了过去。倒是王武明，似乎是不愿和众人同流合污似的，跟在季南洋身后。
然而当季南洋问他原因时，他却语出惊人：“我爸说富人和穷人之间是有壁的，你对他们好，他们觉得你有利可图，所以干脆保全自己，做好一个剥削人的'资本家'形象。”
季南洋：……
时间就是这样，你越想它别过去，它过得越快。熄灯之后开关就没有屁用了。季南洋只好背对着管理员的床，用被子把首尾都盖了个严严实实，像是露出来一点就会被管理员一口咬掉一样。
顾统看见这个熟悉的造型，有些好笑：“你是只会这一招是吗？”
或许了许久，季南洋还是没能睡着，外面一片寂静，他在被窝里闷热得要死却还是不敢把头伸出去。紧绷的神经在听到隔壁不知道谁的呼噜声才渐渐松缓，谁能想到吵闹的呼噜声最后却成了把季南洋拉回人间的声音。
季南洋就在这呼噜声中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轻，却又不像是只有一个人，那些脚步声先是停在了对面的女生房间门口，停留了只有几秒，并没有进去，然后又在男生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最后……来到了管理员房间门口。
季南洋只听到了脚步声走近，却没有走远，这意味着外面的人停在了门口并没有离去，而他们在管理员房间门口停的时间远远比其他房间时间长。在季南洋恍惚之间又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被寂静之中传来的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他们要进来了！！！
季南洋把自己缩成一团，祈求不要被那些人看到，虽然这样做只是掩耳盗铃。但似乎那些人的目标并不季南洋，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被子，像是在安抚他，然后又有一双手捂上了他的耳朵，随后，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从那人的指缝里传来，那双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手更加用力地贴在了季南洋的耳朵上。
是顾老师么……季南洋又感觉到有一双小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而季南洋居然真的就这样缓缓睡去……
早上，阳光照进了房间，季南洋后半夜一夜未醒，在看见阳光的一瞬间感慨道自己还活着，转头却看见了墙上的管理员——准确来说是管理员的皮，和耶稣受难的姿势一样，张开双手被钉在墙上，不过与耶稣不同的是他的表情痛苦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张人皮上还挂着并没有剥干净的碎肉，肉末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沿着白色的墙壁滴落在管理员的床上。整个画面如同血色的燕子在雪白的墙壁上张开了双翼。
季南洋还没叫出声，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女人的尖叫，响彻云霄。
无奖竞猜是谁捂的小季的耳朵(?Д`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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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是第一个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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