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况完全是我没有预想过的。
我煮着茶,想着到底该和夏森绪聊什么,思来想去,任何话题都不合适。
我还是继续煮茶吧,有可能煮到夏森绪睡着吗?
“你想聊什么?”夏森绪说:“可以边做边聊。”
聊聊当年的可乐火箭吗?
不过,有件事我还真想问问她,但我只要问出去,可能夏森绪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也可能说出我不想听的回答。
“你是想对我倒倒垃圾?”夏森绪看出我的迟疑,“还是想知道别人的难过事?”
“都不是啊!”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哦?”夏森绪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那你到底想聊什么?”
我捞出茶包,加入奶粉和炼乳慢慢地搅着,思绪千回百转,似乎跟着奶茶旋转变成了热气,融入空气中再也消失不见。
“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还做奶茶?”
我本打算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却忽然想到她以前说过的话,便提了一下,“你不是说过的嘛,一切随心,我正巧想煮奶茶了。”
夏森绪反而一愣,想起那件事有些惊讶,“那些话都是我随口乱说的,你怎么就听进去了。”
随口说的?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我可是记了很久。”
我关上电磁炉的开关,说实话电磁炉的火候和煤气完全不一样,比较难掌握,也不懂为什么夏森绪总是递给我电磁炉,不让我用煤气。
可能是她不喜欢吧。
“你的是不是要甜味淡一点的?”虽然知道她不喜欢吃甜,但想到她可能这几年变了口味,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夏森绪走了神,她又问我:“该不会是因为我的话,你才——”
“不是。”
我面上微笑,却生不起气,反而有些难受。不愿她继续说下去,也希望她忘记那些事。
活了这么多年,我后悔的事仅有两件。一件是小时候的无心之言,一件是便是那天的决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如此,说来很巧,那段时间林巧巧被迫住宿。放学后我时常一个人走,偶尔几次碰见夏森绪,不过也仅仅是打个招呼的关系。
那天我正好换了一个辆新的自行车,还没用上一天,车胎就喜闻乐见地被扎了。
我推着自行车郁闷无比,想着还好这件事没被林巧巧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这并不是我希望的结果。这么想着,却对上夏森绪的视线。她站在路口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
“好巧啊。”我干巴巴地笑着。
夏森绪看了一眼我的自行车,直白地问:“是被人扎的吗?”
我说不出话,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被欺负了吗?”她问。
我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问她:“你觉得这是欺负吗?”
“在我看来,你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是被欺负了。”
我摇摇头,说道:“这是威胁。”
“威胁?”
我没有解释,反而问她:“你平时钢琴比赛时会不会有压力?”
“有压力。”她走到我身侧,跟着我慢慢走,“我能做到的只是在紧张时不让自己出错。”
“我也是。”我话锋一转,“不过我没法做到。”
“你不参加比赛了吗?”她问:“这学期你都没有和她们一起训练。”
“我在养伤。”我言简意赅。
夏森绪看着我的双脚,她的视线犹如针刺,令我的双脚越来越痛。
远处的山躲在了云朵中,唯有夕阳露出了一束束橙红的光,像是水彩似的,把周边的云彩染得发光。
春天已经来了一个多月,街道的灌木长出了嫩叶,孩童们会把手抚在这些嫩叶上,沿着牙子的边线,一块砖一块砖地走着,走到路口处的榉树上,他们会宣告着胜利。
我却从未走到那里。
“森绪。”我第一次喊着她的名字,面前的榉树近在咫尺,我停下了脚步,我问她:“如果无论如何,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目标怎么办?”
她侧身看我,无情地说:“你问我干嘛?这个目标你想达到的话那便努力,要是努力过了还达不到,继续也可以,不想继续的话就放弃。反正一切随心,不用管他人想法。老是问他人的意见,最后得到的尽是一些麻烦事。”
“啊?”
“一切随心一切随心。”她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这种极度自我中心的回答是我从未想过的,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心底的思绪千回百转,我抿抿嘴,却抬不动脚向前走。我又往后看了看,那儿的道路旁还有一个路口,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我又看向前方的榉树,夏森绪不知道何时走过了马路,站在对面的公交站台,下一班公交便是她回家的车。
那一刻,我打从心底羡慕夏森绪,她似乎从未迷茫,很明确自己的路。
我又看向身后的路口,我咬咬牙,向前推着自行车。等夏森绪坐上公交走后,我穿过马路,拐进另一条路,修自行车去了。
那天后没多久,我的脚伤痊愈,回归了训练。
后来——
我还是没能回到赛场。
回头看看我的过往,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不必这样反感以前的事。”夏森绪唤回我的思绪,她起身,往新泡的茶中加了一些奶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一味地钻牛角尖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无论什么选择都会令自己后悔,偶尔听听他人意见也是给自己多出了另一个选择。”
你当年可不是这样说的。
不过——
“你也会听其他人的意见吗?”
“不会。”夏森绪说得理所当然,“我没必要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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