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面上逐渐纠结起来，喉头随之发出“咯咯”的声响。
“什么时间...什么时间...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突然间马龙女士尖叫一声，面目像是被挤压般扭曲，随即她一头撞开最近的那扇办公室大门。
透过门打开的缝隙，可以看见里面一片漆黑，她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直接冲了进去。
瑞尼卡无言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就在刚才，自己似乎目睹马龙头顶的血条短了一截。
自己说的话对马龙女士的伤害就这么大吗？
瑞尼卡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能够看见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生命值，如果说对他人的感知来源于女巫对这栋大楼施加的影响，那么是什么让这种影响再次扩大了呢？
她想起刚刚那一阵无端在耳边响起的蛇的嘶鸣声。
和这个有关系吗？
瑞尼卡思考了一会没有得出结论，她干脆朝着马龙女士消失的房间跑去。
门锁已经被撞坏，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试探着往里面走了两步，见没有任何动静，于是重新把门给虚掩上。
屋内的电源开关早已失效，瑞尼卡尝试后只能选择放弃，她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了一会，直到眼睛重新适应屋内微弱的光线后才继续往前走。
房间面积看上去并不算大，但她并没有找到马龙女士的身影，是躲起来了吗？
屋子中央是一张办公桌，桌面上有着大滩深色的不明污渍，形状无端，瑞尼卡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触碰它。
桌子周围堆满了废弃的文件和各种杂物，桌边柜歪倒在地上，手指轻轻一抹，厚厚的灰尘便附在她的指腹上。
瑞尼卡很难不怀疑辛特拉的清洁工一职早已经空缺多时。
所以招聘时候为什么不添加清洁工的岗位？
她将那两个桌边柜的抽屉打开，各种各样的杂物瞬间从里面爆出来，带着一股潮湿陈旧的气味，
瑞尼卡憋住气迅速翻了翻，从里面找到三根铅笔和一条保质期不明的巧克力棒。
【获得三根铅笔。】
【获得一条巧克力棒。】
游戏的播报此刻异常尽职。
铅笔？
她想起刚刚看见被摆在前台上的一堆办公用品，于是莫名伸出手指抵了抵几根铅笔的笔尖：
【铅笔：这些铅笔早已被打磨得异常锋利，几乎不像是为了写字而准备的，当然，仅仅用于写字的话也太浪费了，戳穿它们。】
瑞尼卡总觉得这段解释在内涵什么，相对而言游戏对于巧克力棒的解释就少了许多：
【巧克力棒：可以食用的。】
将巧克力棒和铅笔分开收好后，她在屋内又转了几圈，敏捷地跨过地上那堆大小不一、飘散着奇怪味道的球状物，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踩上去为好。
“轰隆...”
在一片寂静中，有什么重物被拖动的声音从墙璧方向传来。
不对，它不在墙里，瑞尼卡停住脚步尽量保持安静，目光警惕地盯着办公桌后的布帘。
在刚刚没有注意到地方，帘子后有一扇小门被虚掩着，那种重物被拖动的噪声就是从门后传出的。
谁在门后面？
瑞尼卡回忆起马龙的身形，科学计算来说，她并不能够拖动这种重量的东西，但是想起她刚刚仅凭借自己的脑袋就将锁上的门撞开，又觉得自己猜测存疑。
那个不明生物运动速度极快，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声音便由远及近靠近小门附近，随即“砰”的一声，它撞在墙壁上，行动停止片刻后，又重新拖着东西往回退去。
瑞尼卡直到声音逐渐远离，才谨慎地推开小门走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条狭长的走道比房间内视野要清楚不少，亮光从通风口照射进来，她勉强能够看清走道内的路，以及高高挂在走道两侧的“西装风铃”。
瑞尼卡眨眨眼。
哦，尸体。
她慢慢靠近过去，发现其中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一份计划书。
如果因为上班很想死的话，倒也正常。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份一模一样的计划书，还有一袋咖啡粉。
【获得一袋咖啡粉。】
现在连上吊都可以群体作案了吗？
瑞尼卡继续朝前走去，发现里面并不是直道，在尽头的拐角处，隐约有个人形靠墙而坐，一条腿横亘在道路中间。
那不是马龙，他没有高刘海。
瑞尼卡从衣兜中摸出根铅笔捏在手里，浑身紧绷地朝他靠近过去。
“你好，这边不能睡觉。”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
瑞尼卡又喊了几声，见对方没有动静，干脆伸出手，试探着用铅笔戳向对方胳膊。
似乎是这一捅破坏了力学平衡的缘故，那个家伙直接斜着身子倒在地上。
“......”
所以他不是睡着了他根本就是死了，瑞尼卡觉得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
不对她根本没明白。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啊？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拖拽重物的声音再次朝这里而来，速度极快，几乎转眼就到了附近。
瑞尼卡迅速观察四周，见无处可以躲藏，只能暗自说了一声“抱歉”。
她往后退几步，然后助跑，起跳，直接将自己和“前辈们”挂在一起。
接下来只能希望绳子足够结实了...
还没等瑞尼卡祈祷完毕，声音已经到了拐角处。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个不明生物最终露出全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瑞尼卡瞳孔地震。
放倒的长柜被电线缠绕在一个浑身苍白的不明人形生物上，因为柜子过长，末端那截被拖在地面上，只要一动就会发出了她刚刚听见的摩擦声。
所幸那个生物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自顾自地朝走廊尽头冲过去。
瑞尼卡咬咬牙，趁生物从自己下方经过时，猛地荡起绳子落在它身后，随即迅速朝拐角处跑去。
背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尖叫声，被发现了！
“隆隆”的声音迅速朝她靠近，瑞尼卡只能尽可能加快速度。
所幸走道并不是特别长，她很快就跑到了尽头。
瑞尼卡冲过去。
按下门把手。
“咔。”
门被打开了。
瑞尼卡跑出去后迅速关上门，靠在门背上正打算再听听墙内的动静。
“你怎么跑进领导办公室里去了？”
她抬起头，看见维奇正神色诧异地盯着自己。
“额，我去找马龙小姐。”她尽可能平复呼吸直起身，语气自然地解释，原来门后也是办公室的一部分吗？
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办公室，索萨正从办公桌挡板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维奇闻言皱起眉头，“我刚刚经过办公室B时，马龙就在那里聊天。”
是吗？瑞尼卡眉头一跳：“或许吧，你有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吗？”
说话间，那种“隆隆”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水管年久失修产生噪音是很正常的，如果你是来工作的，就老老实实完成你的工作，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和这台电脑的上一个主人一样，每天上班时候只知道往内网里发恶俗笑话。”
“好的，维奇先生，我知道了。”瑞尼卡装作乖顺地点点头，然后迅速溜走。
她现在就去看看挂在辛特拉内网上的恶俗笑话。
......
瑞尼卡从辛特拉大楼的下班时，还在满脑子想着自己看见的那个怪物，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停留在她面前，直直撞了上去。
“瑞尼卡！”
“提姆？”
她回过神来目光上移，盯着提姆的头顶看了许久，眼底笑意逐渐加深：“好巧。”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提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瑞尼卡的目光让他有些发毛。
“没有。”瑞尼卡耸耸肩：“你在等我吗？”
“不，碰巧路过。”提姆同样持否定态度。
“那好吧，祝你生活愉快。”瑞尼卡干脆利落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不到三个数的时间，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提姆跑了几步重新与瑞尼卡并排走着。
“如果你不担心明天哥谭小报上又有韦恩集团少总的新闻。”
“我习惯了。”
差点忘了，他自从被布鲁斯.韦恩收养后就一直新闻八卦不断，瑞尼卡没有回答他，只是朝前走去，嘴里轻轻哼着古怪的调子：
“一个业务员啊，来到辛特拉啊，每天都会增到一笔大额的订单，今天增一笔呀，明天增一笔，后天还会增到许多大额的订单..."
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的提姆：“...这是什么？”
瑞尼卡轻笑一声：“我在辛特拉的晨会上学的，是不是很有趣？”
不有趣，提姆面无表情，他现在只觉得那家公司更奇怪了。
“哦好吧，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今天登陆辛特拉的内网时，收到了一封安全预警邮件，要我们小心外部袭击，里面甚至还贴了图，我觉得有趣就把它拍下来了。”
瑞尼卡说着打开手机相册：“看，是不是很危险？”
提姆朝她的手机屏幕看去：“......”
熟悉的制服，熟悉面具，角度是辛特拉的通风管，那个好像是自己。
他对上少女有些戏谑的眼神，语气干巴巴地捧读：“哈哈，真的，好危险啊。”
提姆回忆起自己上次试图偷偷潜入辛特拉一探究竟，但不论尝试从哪个窗户或者通风管道进入，最终都没有成功。
那座大楼就像是被下了隐匿咒，怎么绕都只会出现在楼另一面。
还有，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内网？
提姆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攻入辛特拉公司的数据库。
天知道自己花了半天时间，最后发现那家叫辛特拉的公司根本没有加入互联网是什么心情，提姆试图调整好心情，调整半天最终叹了口气：“保持谨慎。”
闻言少女碧绿色的眼睛盯住他：“现在不劝我辞职了吗？”
提姆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瑞尼卡的眼睛在夜里同样明亮：“我说的有用吗？”
瑞尼卡轻声笑出来：“或许没有，提姆，就像你当初执意去做一些我不愿知道的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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