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寻不放心小五哥一个人下去,也跟着走进去水潭的小路。
等他穿过草丛的时候,小五哥已经跑到了水潭边,也看清楚了水潭里的人,“寻儿,是小荷!还有一个不认得的!”
阎寻听得心里咯噔一番,怕小荷出事。都没去想另一个是男还是女。
等他跑到水潭边时,脸上都多了好几道的鲜红口子。
“芝芝!”他此刻没有去向小五哥未尽之言里的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只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说来缘分二字也是奇怪。他从小长在村子里,不同姓人家的女儿他也差不多认识,可是愣是一个都没被他放在心上。后来十岁那年遇到了六岁的小荷,他就把她放在心里了,也忽然间就懂了事,知道她将来在他身边是个什么身份。
小荷也是幸运,只是喝了几口水,人还清醒着。此时心神安定下来,看到阎寻的身影了,什么委屈与害怕瞬间都涌上来,瘪着嘴就哭了,“哥哥,这个姐姐救了我!小五哥,你块些救她!”
不用小荷说,小五哥也会尽心而为。
于是他是根本没有顾及对方是个姑娘,直接上手就按着人家的胸膛,要把姑娘肚子的水给按出来……
阎寻见着他这般豪迈的姿势,早就扭过头不敢看了。
没多久,那个姑娘咳嗽了一声,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小五哥的动作,当即要尖叫,却被小五哥捂住了嘴。
只是这样一来,那个姑娘更加的恐惧,以为小五哥实实在在的就是个坏人。
“姐姐莫怕,你救了我,落水被水呛晕了,小五哥也是为了救你,才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还望姐姐不要怪小五哥。”
小荷的哭腔让那个姑娘回了神,想起了她现在做的事,登时脸色有些不好。听小荷的语气,与这个对她无礼的男子是认识的。可这般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实在是让她心有点凉。
阎寻还背对着他们,此时觉得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就道:“不管如何,还是谢谢这位姐姐救了芝芝。我家小五哥也的确是为了救你。你放心,这其中的曲折,我们不会多说。只会说你救了芝芝,两人都安然无恙。”
阎寻忽然出声,那个姑娘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男子在,心里的不愉快又多了几分,沉着脸起身。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才认真地看向“登徒子”小五哥,而后就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这个坏胚子!”
阎寻错愕地看向小五哥,没想到小五哥一脸不高兴的,“说什么呢?你认得我?我之前不认得你。要不是你救了家妹,我都懒得跟你纠缠!”竟然污蔑他是登徒子?!
“你!”那个姑娘眼圈红了,瞬间泪水盈眶,拨开了小五哥与小荷就往路上跑。
小五哥哼了一声,心里极为不痛快,觉得简直就是好心遭雷劈,就像他刚才说的,要不是她是他家的恩人,又是活生生的一条命,难道他就愿意沾手这种事?
“小五哥,我们跟上去吧。就怕有心思坏的,害了她。”想害一个浑身衣裳都湿透的姑娘家的清誉,那简直不要太容易。那岂不是他们也是害人的罪魁祸首?
而且小荷此时也冷得发抖,需要尽早家去。
待他们回到马车旁,遥看路的两头,均是没看到那个姑娘的身影。
也是此时此刻,他们才发现,他们忘记问恩人的名字了。
三娘与徐三叔在家正忙着做饭,可冷不丁的就看到自家的三个孩子狼狈进了家门,特别是小荷那冷得直哆嗦的可怜样,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三娘急步上前,拉着小荷去了她的闺房。
等到小荷换好衣服,与三娘出来时,阎寻与徐三叔还有小五哥脸色都很凝重。
“方才小荷也跟我说了落水的事了。这要不是被人救了,这……最让人害怕的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害小荷?
几个大男人还有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与女孩,都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的。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等我与小五哥抓到那个坏女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哪个刁蛮的恩人也能找着了。
真相大白的日子并不远。
过了两天,阎寻前一夜睡觉着凉了,鼻塞头疼的,原来是得了风寒。
可是未等他起床去看大夫,外面村道上就闹哄哄的,嘈嘈杂杂的,又加上不舒服,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索性又卷着被子继续地睡觉。
但是他的觉是注定睡不成的。因为他才掖好被角,就听得院子砰地一声的开了,而后小五哥的大嗓门就响起来了,“寻儿!快些起来!刚才一群人朝着小荷家去了!”
可是去了小荷家闹事?
阎寻登时觉得头也不疼,鼻也不塞了,快速地穿好棉袍子就开了房门,问走进屋子的小五哥,“小五哥,那群人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这不,刚从家里过来,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嘛!”反正小荷家有徐三叔在,又是在村子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祸患。
阎寻却是急了,“芝芝家里就三个人,若是他们有几个心怀叵测的,那岂不是危险?”话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没听到小五哥动静,便疑惑地回头,“小五哥,快点!”
小五哥叹口气,只好跟着去。
到了徐三叔家外面,看到那院子里里外外的都站满了人。
阎寻心系小荷他们的安危,扒开人群就往里走。弄得想跟旁人套话的小五哥都不敢逗留,也急着跟着进去。
此时,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四方桌,四条板凳,上头坐了村长、两个族老,还有一对熟悉的中年夫妇,最后就是徐三叔与三娘了。
阎寻进来就听得那一对夫妇拉着脸道:“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你家蒋大掌柜的抱了,占了天大便宜,却是一点责任都不负吗?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是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吗?”
站在三娘后面的小荷上前一步想说话,被三娘拉住了,只能哼哼了两声,看到阎寻穿过人群,就红着眼圈跑了过去,揪着阎寻的衣角告状,“我的救命恩人找到了,可是也要被他们给卖了。”
雁胥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辫子,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走来,然后被那对夫妇一句话给吓蒙的小五哥,上前跟村长与族老们问好。
村长与族老们,本来因为这对夫妇心情不好的,可在看到阎寻的时候,忽然觉得那对夫妇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要不是还记得是要调节纠纷,几个老人怕是要拉着阎寻好生说说话的。
那对夫妇看到阎寻的那一刻,脸色有些僵硬,可随即在看到小五哥的那一刻,似乎顷刻间全部化为了勇气,双眼紧紧地盯着小五哥道:“这位就是蒋大掌柜了?正好秀才公也在这里,也为我们主持个公道?”
小五哥直接走上来道:“要我蒋某人负责?负的是何人的责?那人又在何处?不叫我看个清楚明白,可别想把我当冤大头。”
“昨日你后爹的姑娘落水,被我家大丫头救了,现在她都躺床上,病得厉害。你们家的姑娘平安无事,我家大丫头却是糟了罪了。更何况,她还被你占了便宜,你说这该如何算?”
“那你说怎么算?”小五哥不动声色地道。
“娶了我家大丫头章大雅。”章大雅,本叫大牙,不过是那对夫妇随意起的名字,后来被族老听到,只说极其的不雅,就迫使那对夫妇给孩子改了名。不过就是偷懒了,学了族老的嘴,就叫大雅了。按照他们的意思,不是不雅吗?改成“大雅”不就得了?
小五哥愣了一下,虽然想到有可能是这个“责任”,却也没料到,还真的“心想事成”了。
那对夫妇犹自不满足,还道:“聘金,你得给我们家一千两,另外的聘礼,你自己看着办,别落了你大掌柜的脸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原本不甚在意的小五哥,也皱起了眉头。
县城里,也就是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才会给聘金一千两的。也不是他认为那个姑娘不值得,只是他担心那些银子最后是一文钱都落不到章大雅手上。
阎寻登时对这对夫妇厌恶了,愣愣地瞪了他们一眼,就拉住了小五哥的手,“小五哥,不可答应!”也许那天救了小荷的姑娘是个好姑娘,可她身后的父母人品堪忧,以后可能会真的拖了小五哥的后腿。
小五哥伸手按着阎寻的肩膀,眼神颇为凌厉地看着那对夫妇,道:“要不要娶她,我与舍妹见过了人,才能定夺。”
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了这对夫妇就是村里有名的偏心父母,一直偏心的都是二女儿,大女儿那就是如同长工一样的存在。
这样偏心的人,不是小五哥自信,他这般英俊多金的男子,哪个姑娘不喜欢?哪家父母不喜欢?如果他们想要利用章大雅,给他来个待嫁新娘的戏码,那岂不是更是气人
那对夫妇也不知小五哥所想,只是听得他似乎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两人惊喜对视,而后眼里就是闪过了几许的算计。
阎寻看见了,心里提了提,下定决心要帮小五哥把好关。
小五哥都答应了,村长与族老他们也不好反对,三娘更是六神无主,几次想打断小五哥的话,都被小五哥摆手阻止。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去了村尾章家。
不过才到了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的尖利的叫骂声,众人不约而同地静下来,专心听戏。章家夫妇想要进去,被人拉着,想开口提醒院子里的人,也被小五哥授意几个人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扫把星,我告诉你。爹娘去徐家是给我说亲去的。你这个扫把星可别做梦嫁给蒋大掌柜,没得把你那霉气过给了他,让他生意不得好。”
对方沉默了一会,“那天我救人,他们可是见了我的面的。到时候,他们看到你这个假货代替我嫁去他家,也不知他们会如何的处置你这个虚荣又恶毒的女人。”
“你胡说!爹娘说了,反正对他们有恩惠的是章家,只要是章家的女儿,谁嫁过去都一样!”
“呵!”另一道显然是虚弱许多的声音冷嘲,“假货终究是假货,造假货的人家,终究是热衷于造假货。十八年前如此,十八年后也如此。”
“你胡说!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随后,就是一声的惨叫,以及那嚣张的大笑声。
那个刁蛮的女人,那天不是跑得挺快吗?现在竟然就是等着被打?小五哥皱着眉头,跟阎寻快步走到院子前,而后两人齐齐抬腿,一同踢向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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