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

“师父,炸快点!我都要吃完啦!”庭晣坐在灶台旁边的小桌边,抱着一个大盆,吃得满脸油。

今天是除夕,萧岩正炸肉丸子,到处飘香。庭晣等不到晚上,一看出锅了几个金黄冒烟的,立即坐到旁边吃了起来。

师父炸得太慢了,还不够他吃呢!

“你现在吃这么多丸子,晚上吃不下饺子了!到时候又要嚷嚷。”萧岩轻轻瞪了他一眼,继续丢了几个滚了一层薄面粉的丸子进去,锅里的油“咕噜噜”地滚起来。

“可以吃可以吃,我可以吃很多。”说着,“咔嚓”一声咬开那一层脆香的皮。

萧岩拿他没办法,光是这么说,肯定止不住他,得想个法子把他支开:“晣晣,你去给师父挖一坛酒,咱们今晚喝好不好?”

庭晣登时两眼放光,把手里半个丸子丢回大盆里,就着衣服搓了满手的油,差点没把萧岩给气晕过去。

“我这就去!”说话间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你小心点!别把我的酒给磕了,不然我收拾你!”萧岩扯开嗓子嚷,一边庆幸着总算把大佛给请走了,一边担心自己埋了十几年的好酒。

不过庭晣挖酒的本事还是有的,不仅没磕没碰,还给弄得干干净净,放在屋子里。等到晚上,萧岩炸了丸子,包了饺子,庭晣欢欢喜喜地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裳,师徒俩便一起过除夕。

“庭晣给师父拜年!”庭晣跪在师父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祝师父,嗯······长命百岁,嗯······福如东海,嗯······还有什么呢?”

萧岩被他逗得笑岔了气,还拜年呢,连句话都说不利索:“行啦,师父知道了。”

庭晣嘿嘿笑着,直接膝行过去,蹭着师父:“红包。”

萧岩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精巧的小鲤鱼,里头装了些碎银。当时带庭晣下山做新衣时萧岩买了两个,后来沈岳上山见了,萧岩便给了他一个。

庭晣一见这东西,忙伸长了手要抢,可是师父手更快,立刻远远地拿开了。

“师父!”

“红包可没有这么好拿,去,把戒尺拿来。”

庭晣有点不高兴,可是为了红包,还是起身去拿戒尺了。

“过年还要打我!”庭晣嘴撅得老高。

每当冬天到了,萧岩就在地上铺厚厚的毛毯,在屋里也不必坐椅子,直接席地而坐。此时他便盘膝坐在毯子上,拍拍自己的大腿,让小孩过来。

算一算,庭晣上晓雾绕也有快两年了,师父随便一个动作他都知道什么意思。他走过去,把戒尺递给师父,然后脱了裤子,往师父腿上一趴。

要不是师父手里头拿着戒尺,看小孩这舒舒服服的模样,还以为他要睡觉了呢!

“要轻轻地打!”庭晣喊起来。

“淘气的小孩还敢提要求?”萧岩警告一般,在小孩屁股上落了轻轻一下,连道痕迹都没有,“过年就又长大一岁,晣晣,来年不可胡闹,听到没有?”

“知道了,师父,轻点打!”一颗心就记挂着让师父轻点打。

萧岩想,哪里要你提醒?师父又舍不得重打。想着,三四分力落下一记戒尺,脆脆的一声“啪”。

果然不怎么疼,庭晣抓着师父的衣裳,闻见酒坛子飘出来的浓郁香气,有点流口水。

“不许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要时刻记得自己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知道,师父,这个说过好多回了。”

“啪”,这回戒尺重了些。“你也好意思说?哪回你记住了?”

庭晣嘟嘟囔囔:“这回记住了嘛!”

“还有,长大了,练剑读书都不可偷懒,嗯?”

“嗯,但是也不能太辛苦啊,一天练一个时辰剑,读一个时辰书还不够啊?”

这还挺有理,萧岩想,也不用大户人家,就是小门小户的孩子,也没有这么浑水摸鱼的。

“你试试看,看看你有几个屁股!”最后一下戒尺“啪”地落下,庭晣“嗷呜”地叫了出来:“坏师父,都说了轻轻打,还打这么重!”

萧岩放了戒尺,把小孩揪起来,捏着他的脸:“你要是敢偷懒,你看师父打多重!”

庭晣就势滚进师父怀里:“红包。”

“呐。”萧岩把红包递给他,看小孩高高兴兴地数里头的银子,笑着搂他在怀里,轻轻晃起来,“咱们晣晣,要一辈子这么高兴才好。”

外头,一轮新月挂在树梢,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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