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谢成在酒楼里小酌,以酒醒酒。秋半软软地倚在他臂弯里,听着谢成的人一五一十地讲这街前头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谢二公子,你说有不有趣,这莫大的京城里真真是有趣。”

“着实有趣,王家的逸闻,少见。”

“可惜那王公子从不踏足我秋月楼,不然我定要邀约一番,见识见识这俊俏又出格的小将军。”

“他砍人头颅眼睛不眨一下的模样,秋半姑娘也感兴趣?”

秋半故作气恼,扯回谢成手里自己那要掉不掉的罩衫。

“我一介妇人,那自然是比不得谢二公子见多识广。”

谢成今日心情好,便乐于同人玩闹,他把秋半揽回怀里。

“是我说话唐突,姑娘莫怪。改日我把王玚带来秋月楼,姑娘想见便见。”

秋半的帕子都是洗净后时时用花熏着的,如今在谢成脸上撩起一阵香风,她暧昧地贴近。

“瞧公子说的什么话,如此不解风情。”

“秋半姑娘今晚也记得给谢某留牌子。若是姑娘对凤山阁新进的首饰得意,尽管去取,谢某小小赔礼,还请姑娘笑纳。”

这边谢成和秋半在玩温存游戏时,八卦中的两位主人公刚好逛到了凤山阁。

凤山阁何时起家,背后又是何人,坊间流传的故事繁多,真假难辨。

可众人都知凤山阁是这京城里最大的银楼和布庄,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五湖四海的新潮样式,它无所不包。不单单是各家小姐夫人争相光顾,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定做几身行头,若是家底丰厚,那便每逢时节变换都来换上新装,方显身份可贵。

许明霁一进门就对这家铺子好感倍增,作为服务业龙头的老总,他注意到了这家铺子除了装潢精致外,对顾客的分流也做得很好。

大堂的展品错落有致,任人挑选。可珍宝都不标价,若有人询问,小厮立马上前服务,和训练有素的柜姐柜哥一样,若有购买意向则引入内堂,高价的成单都有私人一一对应服务。

而内堂往后看,则是小园风光无限好,假山石曲流水,一步一景,非请不得入。小园里还设有好几间精巧的楼阁,隐隐约约地在葱绿间露出一角,换成现代的话就是超级贵宾室,专门为花钱不眨眼的贵客而设。

这凤山阁把一线销售做到了极致。

在内堂里,许明霁看上了一把竹扇,用料无甚稀奇,贵在扇面有前朝文人之首题词作画,他不通韵律,只是作为曾经许爸喜欢收藏这些玩意,这把扇子同家里书房那把相似,许明霁就想买下,但花剩下的钱不够了。

王玚见人喜欢,就让小厮记他账下,便让五乙推着他进园里逛逛。正赶上园里牡丹的花期,让小厮上些茶点,闲时赏花饮茶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许明霁不推脱收下了扇子,只是自立自富的念头更强烈了。王玚现下的做派,同这凤山阁渊源不浅。

四下无人,许明霁和王玚没再刻意亲热,到了亭子里赏花品茗,五乙抱剑立在外,一时静谧。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飞来,落在栏杆上摇头晃脑。

许明霁给王玚扇着风,细细地打量。

耳垂旁的小痣,脸颊上细小的绒毛,睫毛投下的阴影,一丝不苟束起来的头发,唇色有点浅......

目光太过直白,闭目歇息的王玚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看过来。

“公子何事?”

“......无事。”

“公子可真好看。”

“......阿明也姿色动人。”

“那是自然。”

五乙忍不住侧目,好不要脸一男的,瞧了两眼,好吧,阿明确实好颜色。

许明霁把扇子给王玚把玩,自己摘下帷帽用来扇风。

树影斑驳,花姿灼灼,风在山水间绕来绕去,带满怀清香扑面而来。本是浮生半日闲,却横空插来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瞧瞧,这不还是白日当头吗?怎么夜里伺候人的玩意也跑出来了?”

许明霁一眼就觉得从小径走出来的人大腹便便且脑袋空空,即使他身着罗绮腰系玉环,后头还跟着三两随从,也不妨碍他像活不过一章的炮灰。因而许明霁根本就不想搭理,连头都没转,王玚更是巍然不动,何必要在傻子身上浪费时间。

那人见许明霁和王玚都反应平平,没有自觉羞愧,反倒有些恼羞成怒。跳梁小丑总是喜欢上下蹦跶。

“王家自诩忠良,又多次上书言道军中物什紧缺,家财倾囊相授。”

五乙持剑侧目,那人说的更欢。

“如今看你王二白日里不要脸地亵玩书生,又为下贱的倌人至凤山阁豪掷千金,怕不是早把军粮中饱私囊罢!王家也不过如此!”随从跟着哄堂大笑。

王玚手里的茶杯刚准备扔出去,许明霁先他一步抄起滚烫的茶壶砸了过去。骂他无所谓,牵扯到王玚家人,不能忍。

**的茶水混着血流下,那人痛呼。

“你个贱人!你怎敢!”

许明霁白眼一翻,恍若未闻。他侧身问王玚:“公子,你的身份可在此人之上?”

“不足挂齿。”

这吃人的社会出身几乎决定了一切,得到肯定回答的许明霁更加肆无忌惮。他担心王玚腿脚不便就说:“五乙,你照看好公子。”

许明霁没看见五乙听到他话后稍显局促的神情,出言反讽:“哪来的疯狗,吠个不停?”

“给我抓住他!今日小爷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随从碍着持剑的五乙,没有上前,他们只是这人进京临时雇佣的下人,不至于拼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身民脂民膏,国库亏空怕不是你家的手笔,何故泼王家脏水。”

“放屁!我家......”

“光天化日之下就叫嚣着打杀人,天子脚下你眼里可还有皇法。”

“你住口!”

“私贪皇家钱财,漠视皇家律法,你有几个头够斩?”

往人头上扣罪名谁不会,他还要往大了扣。许明霁不给对方还口的时间,还步步逼近。

“我家公子在战场挥剑退敌,立下汗马功劳时,莫非你还哭喊着找奶娘?”

“住口!”

“看你脑子里除了床上那点事,就剩汪洋般的水。心眼更是小得可怜,比针尖还细,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至今靠着家里接济一事无成罢。”

“你!你!”

许明霁把人惹得火冒三丈,然后举起拳头就往人脸上挥。那人气急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被打中,立马就要反击。

可许明霁早有防备,对方还没近身他便往后倒。然后开始栽赃。

“公子,就是他!这玉环我认出来了,那日竹院里偷窥的人就是戴的这玉环!无耻!”

既然王玚早已对外宣称他必要手刃那日刺客,那许明霁就随意提供一个“正当”理由,事后问起,那便说“被打时”情急之下认错了,何过之有?

王玚不便起身,他对眼前这个对自己使眼色的许明霁感到无奈又好笑。

“五乙。”

五乙接到指示,二话不说箭步上前就是打。稍稍试图反抗的随从没有救下他们的小公子,反而落了一身伤,这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五乙专挑软肉打,那淤青必然经久不散。

许明霁捡起帷帽扇风,邀功似的说:“我这招煽风点火可谓精妙。”

“何止精妙,还以身做诱,不计伤痛,可歌可颂。”

“那是那是。”许明霁假装没有听懂王玚话里的责怪,只捡关心和赞扬的话来听。

“莫贫,若是伤着了,李老上次留给你的药膏可还有?”

“......”

“为何不语?”

王玚心想难道真伤着了,可没从许明霁脸上身上看出什么伤,倒是看见了悄悄红粉的耳尖。

“公子,那个约莫也是消肿止血的药膏,只是......”

“只是什么?”

许明霁支支吾吾,光天化日之下讨论□□二三事不太好吧。

王玚着急了,问:“哪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是那日公子赶我下床后,李老给我用在那处...那里的......”

“我何时赶你下床?又是哪......处。”

话语越说越小声,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一个看花开得真好啊,一个看五乙打得真利落啊。只是悄悄红粉的耳尖,不只一个人有。

“你们...打......行凶...可知我......是谢......”

“真是热闹,二位可否卖谢某一个面子,就此了事。”

单方面的殴打在谢成现身阻止时才停下。实际上,谢成早在没脑袋的小公子说第一句话时就在了,可他对这个旁系表侄无甚好感,被表姑养得猪头肥脑不说,还纵容得骄横跋扈。他在县城里横行霸道就算了,可如今跑来京城还不知天高地厚得罪王玚,让人修理一顿出气了还好,不然此事闹出去,是谢家理亏。

世家大族之间如何争斗都好,从不会在明面上置喙,如此风度妄论君子。

王玚摆摆手,五乙停下了动作回到他和许明霁身边。

“谢公子,你谢家人出言不逊,一伤害我意中人,二污蔑王家清誉,如此?”

“王公子说笑了,童言无忌胡言乱语,望公子海涵。谢某保证,往后这人都不会出现在王公子面前碍眼。”谢成看向许明霁,确有姿色,王玚此前为他闹倒也合情理。

“谢某代为,向这位小公子赔礼。”

“可......”

“江南一带的押运还一如既往,有劳王家。”

“王家自会尽力,谢公子言重。”

谢成表态不再谢家插手押运事宜,王玚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便带着人告辞。

“王公子慢走。”

“谢公子莫送,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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