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清成了胡亥，她发现胡亥的权力比她想象中的大了很多，怪不得他能够自灭满门，杀害大臣，灭亡秦朝。
求贤令发了快一个月了，像韩信这样的六国贵族来的很少，女子，奴隶，平民也很少，更多的是一些豪富子弟。
有能力的不愿来，来不了。能来的都是些庸才，只有一半能为秦吏。真给他们偏远地区的官职，又多有不愿意的。
于是秦晓清想到了“喜”这个人。
“丞相，秦国官吏中有叫“喜”的人吗？”
李斯博闻强记，“陛下。这人名喜，想来一定是个吏。我记得是曾有叫喜的人。”
“当然。”秦晓清很高兴，“他只有一个单名，确实是个秦吏。你去找到这个人来。”
李斯得了命令，退下去后就带着人翻竹简，终于找到了几个叫喜的秦吏。
秦晓清凭着对“喜”的粗略印象，确定了人选。“他怎么先皇时期就死了。”
李斯无言。
“太可惜了。”秦晓清没想到自己居然见不到这个兢兢业业的秦吏。“像这样忠于大秦忠于职责的秦吏还有多少？”
“没有几百也有上千。”
“很好。若是死了的，死后追封并赏田地和金银，活着的赏几百钱，能升官就升官。带头的好好干，下面的才好管。”
秦晓清看着李斯，“就像丞相，忠于大秦，敢面刺寡人过错。朝堂上若都是丞相这样的人，何愁大秦不兴盛啊！”
李斯抬头，没想到二世居然这么看重他，看来当初赌对了。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胡亥继位之初干的荒唐事和他的残暴。
“丞相，秦国看起来强大，实际上却危在旦夕是不是？我相信丞相已经看出来了吧？丞相明日可以在朝堂上劝谏朕，让他们也听听。”秦晓清知道秦国灭亡不只有胡亥一人的错。
大臣里也有软弱和没跟上时代的，或者沉溺于秦国的强大的。
李斯心神震动，陛下什么时候这么愿意纳谏？难道是有仙人指点？不然韩信这个落魄子弟怎么就当上了和他平等的太尉，而且真有本事。
“遵命。”
“等等。”秦晓清忽然想多跟李斯说些话，毕竟以后还要重用他。但是记不清李斯的事迹了，连忙请系统帮忙查询一下。
系统：“遵命~”
秦晓清：“丞相，你师从荀子，严威酷刑。应当知道商鞅的疲民弱民之策吧？
你说，如果历代君王听从法家，持续愚民弱民，强化自身权力，国家最终会是什么样子？”
李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似乎还否定了法家，但他认真地思考了。
“自然是君主的权威越来越重，百姓的地位越来越低。做臣子的也同百姓一样，地位低下，不敢劝谏皇帝。国家存亡在君主一念之间，秦…”
李斯猛地抬头，跪下，涕泗横流：“陛下，臣犯了大错啊！臣罪该万死！”
秦晓看到李斯懂了，连忙扶起他，“丞相这是干什么，这又不是丞相你一个人的错。以后民重君轻，人人平等就好了。”
“是。”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秦晓清想了很久，觉得发展才是硬道理，还是要把秦朝的经济发展起来，提高生产力，才能缓解社会矛盾，真正改变秦朝命运。
“陛下请说。“李斯连忙清理自己。
“我记得你以前是魏国的小吏，你说过最悲哀的事就是贫穷卑贱，是不是？”
李斯想起来，他确实说过，之后他就远走秦国了。
秦晓清知道是李斯陷害了韩非子，所以李斯是个妒忌贤能，野心很大，但确实很有才华并且无心帝位的人。
“是的，陛下，都是臣的愚见。”
秦晓清定定地看着李斯，确定他可靠之后，把人撤了出去，只留下她和李斯。
“丞相，你陷害了韩非子的事，我知道。我是你和赵高矫诏才成了皇帝的，我很清楚。”
秦晓清的话还没说完，李斯就左顾右盼，坐立难安。
“不必这样，丞相。我们固然得位不正，但只要我们自己不害怕，拿出得位正的气势和作为出来，后世可能还庆幸，是我们当政呢！”
李斯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大的秘密都被皇帝知道了，他的命从此在皇帝手里了。
“丞相从前是魏国小吏，魏国培养了那么多人才为什么自己不用呢？因为魏国国王曾是晋国家臣，家臣能干杀了主人，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家的王位是怎么来的，所以不敢用能干的国人。如果我们也忌讳自己做过的事，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秦晓清是为了说服丞相才这么说的，李斯有没有被说服不知道，她感觉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秦晓清怕给李斯太大压力，一直都自称我，“这两件事，从此我们都忘了吧。”
过了一会儿，秦晓清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丞相大才，最悲哀的事确实是贫穷卑贱，爱卿当初说的没错。”
“但是丞相当初其实算不上卑贱吧，小吏下面还有不少村人呢。为什么感到卑贱？因为上面的官员国王，不把小吏当人当猪狗看。
丞相也不贫穷吧，还有更多叫喜，多，儿的被摊派徭役的人才是贫穷吧。丞相帮助他们摆脱徭役，过了秦吏的生活，就是摆脱贫穷了。
贫穷是万恶之源，若是丞相能改了商鞅…商君的“重农抑商”，重商轻农，发展经济，让天下人获得财富摆脱贫穷，怎么不能青史留名呢？”
重商轻农？若是能改了商君的重农抑商，把天下人放出秦法，他李斯…李斯不敢想了，太美了。他连忙告退，他要回自己府上再乐一乐。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斯就这么被皇帝说服了。大概是秦晓清第一次当皇帝，此时真心认为重商轻农是对的吧，可以对冲商鞅重农抑商的影响吧。
秦晓清看着李斯的背影，同系统感叹，“估计只有我是皇帝才能看到他一脸恭敬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会想通了，还是不通，想杀我？”
系统：“宿主如此多疑，真是当皇帝的好材料啊！”
“哈哈。我胆小。”
“系统，当秦二世还是不错的，能调动军队，提拔大臣，在咸阳宫里也很安全。我之后还会穿越吧？可千万不要穿成汉献帝那样的，过的什么日子啊，而且谁来都没用，绝对亡国。”秦晓清试探道。
“不会的，宿主替代的皇帝，一定是可以扭转亡国命运的。”系统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样的都能保住国家，那肯定皇帝的日子还好过。”
秦晓清放心了，又要问系统话，忽然想起来把蒙毅和章邯留在外面太久了，连忙把众人叫进来，继续辅助她批奏折。
一直批到吃晚饭的时候。
秦晓清打算出宫去看看造纸造得怎么样了，让蒙毅陪她去。
章邯虽然一直陪伴皇帝，但目前还是少府，替皇帝管山海地泽和手工业，造纸刚好归他管。于是他带路。
秦晓清已经指示过了，要用树皮破布头和旧渔网等造纸。于是她期待着见到纸的成品。
她问章邯：“纸造出来了吗？”
章邯面露难色，“造出来的纸非常粗糙，没法写字。正在改进，新的材料还在水中沤着，过几天才能用，让工匠们再次尝试。”
秦晓清皱眉，她也不清楚造纸的步骤，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知道啊！
秦晓清表面上面无表情，无悲无喜，暗地里急问系统：“蔡侯纸是怎么造的啊？”
得了答案，秦晓清不慌了。“没事，我去帮爱卿一把，纸就造出来了，到时候朕要奖赏你。”
章邯颔首谢恩。
“蒙毅，到时候纸造出来了就要用毛笔配它，在上面写字。你也有功劳啊！”
秦晓清对忠心的蒙氏兄弟很有好感，她知道这两人以前随侍在秦始皇左右，但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四十多岁了，还以为他们是青年的样子。
蒙毅笑了笑：“毛笔臣的兄长做出来的最好，与臣无关。”
秦晓清很尴尬：“这样啊！呵呵，你以后也会有功劳的。”
秦晓清还没到造纸作坊，里面的人就已经收到消息，严阵以待了。
秦晓清很满意作坊的有秩序，“很好，和朕身后的甲士一样，令行禁止。带朕去看看新纸。”
“陛下，这就是。这里是沤纸的池子，最耗日子，最少也要沤半个月才勉强能用。”
“何必如此，改用碱液浸泡，并用柴火煮，一二天就可用！”
说完这话，秦晓清又去查碱液。
“请问陛下，这碱…液是何物？”章邯拱手问道。
“碱液。你派人找些贝壳之类的来，拿火烧它，烧白以后泼水，它就是碱液。草木之物的灰也可，只怕不如前面的蜃灰。”秦晓清贴心解答。
“臣知晓了。”
秦晓清把整个流程都看了一遍，最后说：“蜃灰烧成之后，先不要动，派人叫朕来，朕亲自调制碱液。它却也有些危险。”
“陛下万金之躯…”章邯想劝。
“爱卿不必多言，你可以回家吃饭了。”
她又看向蒙毅：“蒙毅你也回家吃饭，可以带上朕吗？你的父亲蒙武是大秦的忠臣，朕想见见他。”
蒙毅无奈，皇帝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拒绝吗？
“可以，陛下跟我来。”
秦晓清这么做，完全是心血来潮。但是冷静下来以后，她觉得这么做是非常对的，可以展现皇帝的平易近人，拉拢人心。而且她是真对养出蒙恬蒙毅这对好儿子的蒙家感兴趣。
秦晓清不知道，这趟她去得非常值得，因为蒙武将军非常欣赏她来了以后做的事，一直在夸她，她在蒙家待得很愉快。
而且不用面对“介”，这真是太好了。
庙堂很难写，不喜欢，我试试市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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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斯涕泗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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