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珠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感受到了硬邦邦的肌肉,灼热的温度。原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你这劲和猫抓痒似的。”宋子承闷着声发出嘲笑。
抓痒?姚明珠怒视着他,卷起衣袖,决心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猫抓痒。
姚明珠的手指重重揉捏着肌肉,本想听到宋子承发出惨叫进而嘲讽他。未曾想他没有惨叫,而是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回荡在屋里,令人遐想无限。
“你……你能不能小点声。”姚明珠的脸涨红,即便是隔着门外面的人不知实情,只会浮想联翩。
宋子承笑出了声:“你也有怕的时候,我以为你胆子挺大的。”
姚明珠气急了,使劲力气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恼羞成怒地下去了。
“不帮我了?”斜着身子,宋子承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打趣道。
“疼死你算了。”姚明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你去哪?不睡了?”宋子承坐了起来,看着她似乎要出去,不禁问道。
“你先睡,我还有事。”姚明珠打开门,让一丝凉风吹散自己脸上的热气。
“别熬夜了,早点回来。”宋子承抱着被褥躺在自己的卧榻。
“嗯—”姚明珠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宋子承乐得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姚明珠来到书房,自从她嫁来后,这个书房俨然成了自己的了。喜儿将从京城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了这里。
只见她走到一个格子前,从深处掏出一个褐色的木匣子,打开来是一颗黑色石头般大小的药丸。
她足足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好久,这才不舍地盖上,拿在手里。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她立马冲了过去,打开房门却只瞅到角落里消失的衣角。
是谁?谁在监视着她?
姚明珠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次日刚从温卿那回来,喜儿就迎上来问她是先休息还是吃点东西。
“姑爷呢?”
“还在教场。”
姚明珠想了一会儿,说道:“准备几盘点心,我们去教场看看。”
“好——”
两人来到教场,就瞧见宋子承同周礼在切磋,两人先是拳脚过招,一时间分不出胜负。两人直接从武器架上随意挑起一件兵器,笑了笑,又继续切磋起来。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两人皆大汗淋漓,方才兴致下了教场。
“你怎么来了?”宋子承此时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姚明珠,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水。
“来看看而已。周师傅也辛苦了,喜儿备了些茶点,吃点休息下。”姚明珠笑着邀请周礼坐下来。
周礼点了点头,对姚明珠笑道:“多亏你说动我,不然我就遇不上这么好的苗子。”
“如果不是周师傅心动且行动了,不然就凭我巧舌如簧也未能请得动你。”想到此处,姚明珠让喜儿拿来褐色木匣子,“这是答应给你的东西。”
周礼也不客气,接过手来就打开查看。
“好好好——”周礼欢喜不已,感激道,“我寻了如此久,没想到你这竟有。这东西如此珍贵,你真舍得给我了?”未了,他再次向姚明珠求证。
姚明珠盯着黑色药丸愣了神,还是在宋子承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我……我已经用不上了,若是可以帮得上你,也是好的。就权当做是请你出山的谢礼。”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礼收了起来,转而对宋子承言道,“那今日就上到这里了,我先告辞了。”
“周师傅,让喜儿送你,顺便带些糕点回去。”
机灵的喜儿立马装上糕点,带着周礼离开了教场,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你……”宋子承见她默不作声,一脸沉思,刚开口就被姚明珠打断了。
“你陪我逛逛,可好?”这是姚明珠第一次用这种询问的口吻说话,宋子承心中一软,微微颔首,捡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跟在姚明珠身旁。
“你似乎有心事?”回去的路上,姚明珠不知在想什么,脚步缓慢。而身旁的宋子承总是忍不住这沉默,问道。
“没有——”姚明珠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拦在她面前,令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姚明珠抬头与他对视,似乎在等他说话。
“姚明珠——”宋子承不理会她的冷漠,继续说下去,“不管你相信与否,你帮我的这些事,我总归是欠你一份道谢……”
“不必,你只要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好。”姚明珠绕过他的手,刚踏出一步,就被他攥了回去。
“你做什么?”她有些不满。
宋子承挑眉:“所以你如此上心就为了早日离开这里?”
“不然呢?”
原本温馨的感觉瞬间冷到了冰点,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宋子承猛地喊道:“谁?还不滚出来!”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姚明珠缓缓转身,不料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郑嬷嬷?”
“小姐,姑爷,老身见天色昏暗下来,想过来询问是否要准备饭菜。”
“不必了,我约了人喝酒。”宋子承一个转身就朝着大门方向而去。
“这——”郑嬷嬷见两人脸色都不太对劲,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由他去。”姚明珠望着消失的身影,也转身继续往前走。
“姑娘,不是老身倚老卖老,但凡是个男人都喜欢红袖添香,软声细语。你就服个软,撒个娇。保管他对你百依百顺。”
“郑嬷嬷倒是一番见解。”姚明珠笑了笑,忽而探手紧紧抓住这妇人的。
郑嬷嬷吓得看着姚明珠,却见她收起笑脸,严肃地审视着自己。
“我本以为他们让你陪我来樊县是为我着想。现下看来嬷嬷你真是做内应的好人才。”姚明珠冷冷地说道,“你昨夜跑得快,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京城里才会有的布料。除了我同喜儿,就只有你才会有。是不是?”
郑嬷嬷见此状,吓得立马跪地求饶。
“姑娘饶命,老婆子年岁大了,本不想来。但为了我家那浑小子的前程,这才不得不跟来。”
“我记得你原本是在夫人屋里的。”姚明珠太了解何扬青了,她做不来这么复杂的安排,那剩下唯一那个人了。
“是老爷?他要你做什么?”姚明珠不自觉间手掌紧握,指甲捏着手心。
“老爷说只要我把李府里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都报告给他就行了。”
果然——姚明珠逼问道:“你听到看到了什么?”
郑嬷嬷拼命摇头:“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没觉得特别的。”
“你多久汇报一次。”
“老爷让我月底时借着写家书之际,夹带着这份即可。”
姚明珠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恶心反胃,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第三人言,否则我立马让人锁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是。”郑嬷嬷的小命保住了,连滚带爬就跑了。
姚明珠回到了屋里,连烛光都没点燃,在昏暗的环境里摸索着坐了下来。
很好,他又开始了。他一定从未想过如果不是自己先发现端倪,换成是被宋家人察觉郑嬷嬷的行径,那么自己这个女儿会身处怎样的境遇。或许他想过的,不过那与他何干?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可以牺牲所有人。
“小姐,你在屋里怎么不点灯?”喜儿回来了,想着先收拾下屋子,结果被姚明珠吓了一跳。
点了灯后,喜儿更是慌张:“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看?姑爷呢?”
姚明珠张开想要说话,可身体真实反映出不舒服,一个没忍住吐了。
而此时奉铭楼内,贺昭在碧柔的服侍下,喝着美酒,却在瞥见好友牛饮般的样子,心疼得肉疼。
“听说弟妹给你寻了两个好师傅,你不在府里努力,倒是跑我这边来喝闷酒,到底是怎么了?”
宋子承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喝着。
贺昭无奈地抢过他手中的酒壶。
宋子承怒视他,不高兴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喝你点酒,磨磨唧唧的。”
“你这是在喝酒?”贺昭笑着对碧柔说道,“碧柔,你见过水牛喝水的样子吗?”
碧柔捂嘴直笑。
宋子承一把抢回酒壶:“对,我就是水牛。可她那忽冷忽热的态度,比我还犟。死活撬不开口,我不过就是想关心下而已……”
贺昭总算是明白了,这少爷感情是被媳妇儿嫌弃了,跑自己这来吐苦水来了。
“这事你不该问我,你问问碧柔,同为女子 ,她应该了解。”贺昭朝碧柔点了点头。
碧柔放下手,缓缓说道:“大公子,你若真想讨夫人欢喜,就不该问直接做。你得让她真切感受到你的关心。”
“那要如何做?”宋子承似乎被点通了。
“言语上温柔些,行动上知冷暖,饮食上照顾着。如此下来,夫人还能不心软?”碧柔解释一番,精确地为宋子承描出了方向,如果这样还不成功,那么只能说姚明珠真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了。
“多谢碧柔姑娘。”得到解惑的宋子承站了起来,抱拳谢道,离去前又丢了一句,“你这酒没味,改日请你喝好的。”
气得贺昭摇头苦笑。
“大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宋子承的脚刚踏进宋府的大门,就瞧见管家急匆匆地走来,身后跟着时常来府里看诊的大夫。
“怎么,我娘不舒服?”
“不是夫人。是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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