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掉了吗?”
叶藏坐在后方实时监控着机动部队的行动,耳麦里传来前线人员的报告。晦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叶藏的脸上,照亮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种行事…有点像"老鼠"的风格啊……’
‘不过是一个有异能力者的中小组织,居然能在怀璧其罪的情况下,在各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东躲西藏这么久……’
每次港口黑手党的队伍围堵住对方的新据点时,对方都能未卜先知地提前撤走,表现得进退有度,仿佛能预测他们的行动一般。
这次也是,连情报人员都被甩掉了,对方明显在逐渐适应港.黑的行动模式,要找到他们的下个藏匿点只会更难。
‘…费奥多尔?’思绪在叶藏的脑海里随意转了一圈,‘不对,是"死屋之鼠"的情报。’
‘…原来如此。’叶藏向后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是下棋啊。’
‘不过我对此完全没兴趣呢…还是顺其自然发展吧。’他无所谓地想着。
‘要查的另一件事也有了新的进展,不过好像也和这件事也有点联系?’
港.黑某高级别武器库在前夜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异能者入侵,奇怪的是此人除了光明正大地在监控下晃了一圈以外什么都没做,就像只是特地来挑衅港.黑一般。
不得不说如果这真是对方的目的,那效果的确很成功,于是叶藏又多了一份任务。
‘怎么事情都凑在一起了…真麻烦啊。’
叶藏恹恹地想着,视线聚焦在电脑屏幕中央、下属传来的新情报上。
“等等,这个地方是……”他直起身来,眼睛有些惊讶地瞪大了一瞬。
.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洋馆。
黄昏的光从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投照进来,我不急不缓地在这一方空间里踱着步,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室内的寸寸景象。
比起还算完好的外观,这座洋馆的内里早已被破坏的十分严重,碎掉的木门、砖石、水晶吊灯在地上堆出了无规则的废墟,到处都是枪械留下的痕迹,显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是这里啊……’我想着,‘洋馆,或者可以称之为——"幽灵墓地"。’
港口黑手党前任游击队长“夏目文野”,曾在这里独自歼灭了mimic的残党。
‘对方的异能并不是攻击型,照理来说遇上纪德那种预知的异能胜率只会更低……’我回忆到,‘只是当时的战斗得胜的原因…港.黑的档案里也没有记录,应该是没查到。’
‘但是如果这里是所谓的增幅器第一次被人发现的地方,一切就说的通了。’我脚步轻巧地绕过了一摊碎石,‘怪不得之前觉得那东西很违和…是因为都是"外来物"的缘故吗?’
因为再次见到了三次元故人的痕迹,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跟…的关系,算什么呢?’我垂下眼看着地上的灰尘,‘算朋友吗?其实也不算吧。’
怎么说呢,现实里丧成我这样的人,其实是交不到朋友的。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在跟对方交谈时不用太顾虑用语,也无需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不喜…的那种程度。
我隐约知道对方可能有什么奇异的秘密,也能感觉到……对方对我搞笑面具下的惊惧与怯懦亦有觉察。
但我们都只是保持着那条让双方都舒适的线,默契地没有深入彼此的世界。
‘所以即使突然出现的信息是如此"巧合",我也会选择来调查一趟。’我在那处最新的痕迹前停下脚步,‘因为目的只是调查,且出于掩人耳目的要求,并没有带太多武装随行。’
“难得做了准备,只希望事情不要让我太为难才是……”我喃喃自语道,伸手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蓝牙耳麦。
单边戴着的耳麦里静悄悄的,连特地保留的电子杂音都已经消失了。
……
‘这处痕迹,应该就是近两天留下的。’我微皱着眉,用手指轻触了一下那处痕迹,‘但这个人数…一个人?’
还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
是枪声。
然后就是…粘腻的、某种液体散落在地面的声音。
我只来得及侧过脸看过去了一眼——
‘是露台…狙击手。’
我踉跄着向前倒去,用手撑住地面,才勉强支起了身子。
‘虽然已经预设了多种,但……’
‘——还真是直接而粗暴的手段啊……’
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我触到了一手温热。
‘明明枪口再偏一点就能击中心脏…我可是最讨厌疼痛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持枪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成了一圈将我围住。
.
醒来后,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晦暗的房间,四周是都表面剥落、裸露出混凝土的墙壁,从顶上垂下的配电线连接着浑浊的吊灯,室内的光源仅此而已。
阴湿、生锈、简陋。这是整个空间给人的第一印象。
唯有入口处厚重的铁门满是新鲜的焊接痕迹,上面栓着粗链条和巨大的锁头。
除此之外,这个空间其他多余的什么物品也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无法转动,加上光线昏暗,所以没有看见。
没错,我的双手被拷住了,连着手铐的短铁链的另一端没入了我身体后上方的墙面。
然而遗憾的是,如果我想要逃脱的话,即使不用铁丝,这种手铐也十几秒就能打开。
我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想开锁的念头。
所以此时我甚至还有闲情想着:
‘老实说,除了没有散不掉的血腥味,港.黑的拷问室环境比这好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不是专门的拷问室,顶多算是监禁俘虏用的单人牢房。
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幸好当时避了一下,没伤到要害。加之已经吞下了提前准备的药,这会儿感到的麻木要大于疼痛,还不至于特别影响我的行动。
对方还算谨慎,我身上的武器、电子设备、包括疑似可以用来和外界通讯的器具都已经被收走了。
可惜我身上能被直接搜出来的那些通信设备…几乎都是用于掩饰的假货,真正的主要发信器是我让技术部门特制的,现在仍好好地藏在绷带之下的某一处,向外界发送着我的指令与定位。
对于被捉住这件事,我并没有感到有多惊讶,或者倒不如说——从发现自己这边的队伍被埋了钉子在泄露我的行踪后,我就配合地给了对方转移开我的部下、断开我的通信的机会,若是这样对方还不懂得提前布置,那才让人失望。
且如果对方在知道我的身份、或者在对“太宰治”有所了解和警惕的情况下仍选择生擒,就说明对方有要用到我的理由,且这个地方恐怕并不是真正的…或者说主要的据点。
‘所以在那之前…让我看看你想要做什么吧?’
我无所事事地等在原地,没过多久入口处就传来了沉闷的金属声。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名看起来差不多高中生年纪的少年,他表现着一种机械性执行命令的漠然态度。
我意识到他是情报里组织头目身边最近的那一名部下,但除此之外…我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别的资料里见过他。
“太宰治”这个壳子的记忆力好得出奇,即使是随意扫过一眼的信息也能被存在脑子里,不过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着想,我不会把这么多东西都塞在自己的表层记忆里,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也不奇怪。
“…我是津岛。”于是我开始没话找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对上他的眼神,觉得那近乎麻木的冰冷下好像沉淀着什么深刻的、已经成为日常的情绪。
“我没有姓,我的名字是君代。”站在墙边的少年回答。
‘远久的意思吗……’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过他的资料。
在武侦当事务员的时候,我整理过一些旧档,都是地方警方发出的通缉令,而君代——或者说“佐藤君代”,是四年前活跃的少年炸弹犯,但是后面就销声匿迹了。
“我见过你,在龙头战争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首领随后就到。”
‘他所知道的,应该是太宰先生吧。’我想到,‘信息不对等…明显滞后了吗?’
然而我这两天正好又因为接触“书”……被影响得有些深,于是干脆顺着他的态度随兴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港口Mafia的动向,人员情报,或者物资储备点?”
“啊,不对。你们最需要的是军火补给吧?”我的嘴角缀上了和太宰治一样的、带着危险性的笑容,“毕竟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恐怕连要撤出横滨都难?”
君代脸上的神情明显动摇了一瞬,但仍警惕地保持了沉默。
“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能弄到专业的军械装备。”我用轻巧的口吻说道,“要求只有一个…能不能让我包扎一下?否则还不用刑讯,我可能就会因为伤口感染恶化死掉啦。”
当然没有这么夸张,我只是觉得血液浸透绷带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罢了。
君代愣了一下,随即发现对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便犹豫道:“可以。我随后去汇报……”
他的话戛然而止,颤抖一般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一个陌生的人影走了进来,周身携着暴戾而冷厉的气场——是我这次任务目标组织的头目、异能者佐藤。
君代在佐藤进来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刚开始的那种僵硬状态,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他眼底刻着的那份情绪是什么。
‘是恐惧。’我想到。
‘他对于自己首领的服从全然由恐惧组成。’
不知不觉就断更了这么久。
最近在同时肝四个大作业,人已经要忙到飞起了(吐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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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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