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活动于精美宅邸的日子过得相当平静,叶藏全心全意地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对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共噬”事件不闻不问。
费奥多尔对他的要求出乎意料的低,似乎只是想把他排除在“原本的剧情”之外就足够了,很难说是叶藏模糊的立场、暧昧不清的态度真的打动了他,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叶藏与“书”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费奥多尔并不急于求成——尤其是在他和叶藏已经达成协议的前提下,最重要的是按照原计划把异能特务科的那一张“书页”夺走。
因此叶藏在这栋安全屋里见到费奥多尔的次数反而不多,倒是拥有空间异能的果戈里时常自由出入此地,一来二去和叶藏的接触也频繁了起来。
这只自由的飞鸟秉持着“世俗认定的社交距离是一种束缚”的原则,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令叶藏头疼的自来熟态度,好在叶藏最擅长的就是适应自己周围人的性格并调整出能够应对的行为,一时间两人的交往竟然显得其乐融融。
他最喜欢和叶藏玩快问快答的游戏,叶藏擅长认真的敷衍人,回答问题时虽然不假思索,但总能给出一些真实且略有新意的回答。
“提问——怎样形容不自由?”
果戈里和叶藏坐在窗前玩扑克牌,窗外是红黑交错的、流动的晚霞。
“一种罪,或者罚。”叶藏丢下一张牌。
“罪与罚是同义词?”果戈里接着问。
“不,是反义词。”叶藏又摸了一张牌,回答这种不需要解释的问题对他来说连一心二用都算不上。
“死与生也是反义词?”果戈里跟了牌,打牌的游戏规则是刚才他们自创的,整张桌子上牌的分布乱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死是生的一部分。”
“那么善与恶总是反义词了吧?”果戈里的问题充满跳跃性,颇有想一出是一出的意思。
“有时候是同义词。”叶藏漫不经心地回答。
“怎么说?”
“善恶是人类定义的,人类擅作主张创造出所谓道德的说辞,无论什么,只要打出合适的幌子就是无罪。”叶藏把手里剩下的牌一齐放下,“——平局了。”
“没意思。”果戈里撇嘴,“你又控分。”
叶藏无辜地眨了眨眼。
果戈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走了,接下来得忙起来了。”
.
“所以说,阿叶是主动加入了‘魔人’的那一方吗?”织田作之助问道。
叶藏从港.黑失踪后,中原中也顺着踪迹搜寻了几日,动静闹得有些大,连作为武装侦探社编外人员的织田作都略有耳闻,便在闲聊的时候咨询了一下友人。
“唔……”太宰治接话,“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回答得含混不清,可脸上的神情却还是放松的,织田作一看就知道事情仍在对方的掌握范围内,便平静地等待下文。
“是出于自身目的进行的短暂合作啦,虽然阿叶的立场很模糊,但总归不会做出真正对横滨不利的事,所以魔人君的规划完全是妄想啊。”太宰治微笑,“毕竟——老鼠怎么养得了猫呢?”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随意地翻着手上的漫画,那是叶藏所绘、新出的单行本。
织田作略有所感。太宰治看似完全不联系叶藏,却把每一期漫画都买了下来。
这当然不是出于消遣,而是为了规避死屋之鼠的线上监控手段,特地采用随处可得的纸媒作为传递方式,在漫画中混入只有太宰治才能解码的情报。因为是提前画好的完结漫画,信息的传递是定时的、单方面的,更加不引人注目。
托阿叶的福,太宰治已经从零散的信息中拼凑出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剧本走向,连“天人五衰”的情况都称得上一句了解了。
但他最大的疑问是,作为“平行世界十八岁的太宰治”,叶藏是如何得知这么多信息的?
而这一疑问在最后一期漫画中得到了补全,里面难得没有关于现实敌人的信息,只有主人公对于漫画设定的描述。
“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时间里,我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对话框里填着这样的字样。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翻过了一页,盯着上面的内容。
“但如果有偶然的机会使您穿越时间,您会发现在另一个时刻的我已经死去。”画中面容昳丽的少年的脸渐渐与阿叶的脸重合了,“因此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哈。”太宰治几乎要被气笑了。
是他太放松了,被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却没想到对方是个比他还疯的“太宰治”。
他从字里行间察觉到了某些鬼祟的真相,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阻止的心思。
‘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未免也有点……太可怜了。’
.
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执着于在与他人的羁绊中把自己置于弱势地位、展示忧郁与脆弱、博得关注与怜悯?
我告诉他,这是以真心换真心的算计。
人与人之间的驯服是相互的,如果这种方式能够吸引对方为我投注目光,那就是值得的。在我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我在对方的心里就越能更进一步。
但我并非刻意为之,人的气质大多天生,而我所受到的教育又恰好只教会了我这一项。
即使对象是太宰先生,我也有把握让他心里的天平向我倾斜一点。这也许不够多,那也还有别的交换。
我早年漂泊,兜兜转转许久才找到一个可供栖息的安定之地。所以即使这个世界再好,对我来说也不是归宿。
然而我的世界快要毁灭了。
说起来可笑,在濒死之际的我,居然会热泪盈眶地发出和《女生徒》主角一样的感叹:“我爱所有的一切!”
于是我在龙头战争时,利用涩泽龙彦制造出了异能特异点,并借此穿越了世界。
拥有三次元视角的我大概是对文野世界本质最了解的“太宰治”之一,我的计划是以自身为锚点拉动下位世界脱离原定运行轨道,直到与主世界交汇,实现世界升维。
唯一付出的代价大概就是身体变成了「书」的构成物与载体,但这恰巧是最重要的一步——就凭这一点,陀思一定会抱着研究的目的接近我,而我需要借“天人五衰”的手得到到书。
……
我也确实借叙事诡计隐瞒了信息差,为了得到完整的「书」,陀思让我接触了从异能特务科得来的书页。
特异点形成,主世界的书页被粘在了我所带来的、下位世界的「书」上。
“再会。”我用口型对他说。
——“请让我继续去过那充满耻辱的一生。”
太久没码字了,一回头发现朝雾整出来的最新剧情已经让我感觉抽象得看不懂了(☉_☉)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感谢所有支持过我的小天使~
后面可能会继续写一些番外后日谈什么的,所以文章状态就不改了
顺便推推我的预收,叶藏系列第二部,与本文同主角→指路专栏
主咒回,综了文豪与炼金术师和一点点文豪野犬
下面是文案:
我是大庭叶藏,一个既无大悲亦无大喜的无名漫画家。
自从来到了这个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扭曲世界,我创作的激情莫名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喝剩的苦艾酒在我的眼前忽隐忽现,我被突如其来的灵感搅得心神不宁,于是在一个普通的傍晚,一幅阴郁得连我自己都为之震惊的作品在我笔下成型了。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而丑陋的怪物出现在了狭小的廉租房内,不存在的“口”中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呓语:
“阿叶……”
“最…喜欢阿叶了……”
.
(文案二)
2005年某月某日,咒术界监测机构“窗”新增了一条记录——特级假想咒灵“自画像”。
接到拔除任务的高专一年级生五条悟闯进生得领域的中心,看到了静坐在画架前的少年。
怪诞的人形虚影环绕在他身旁——
特级咒灵用诡异且丑陋的身躯虚抱着怀中脆弱的人类,做出了十足的保护者姿态。
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的五条悟问道:“你是什么人?”
浑身充满了艺术从业者纤细敏感气质的少年不解地看向他,露出了一个与所处境遇格格不入的腼腆笑容:
“我的名字是大庭叶藏,生来就是要成为画家的。”
//请注视我,
请怜悯我,
请喜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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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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