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路起码在表面上是很悠闲的。
邢啡林为了避免尴尬,一直和陀思讨论案件细节。
而某人却偏不。
“你之前没有这么慌张的,只会不停的叫我费奥多尔来打趣。”陀思的手指勾勒着邢啡林的发梢。
邢啡林难得没生气,只是从心底觉得好笑。
他回首,余光却瞥到了远处的一道浑浊不堪的水渠,话锋一转:“a市最大的污水排放口……我们到了?”
“应该是吧,”陀思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了邢啡林头上,“怎么才注意到?冻到头了。”
邢啡林一阵火大,抬起头却看见身旁废弃建筑物的高处,有一点白光一闪而过。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飞身扑倒了陀思。
陀思来不及作出反应,他只听轻轻的一声气音过去,邢啡林的脖颈血流成柱。
“太宰!”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陀思立马翻身,拖着邢啡林往前。
邢啡林行尸走肉一般被陀思拖着踉跄前行。他捂着脖子,血从指缝往外挣脱,刘海一齐挡在脸上,叫人看不清表情。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作何表情。
两人飞奔到管道型掩体后,都大口喘着气。
陀思很想掰开邢啡林的手检查,但是他既怕伤到邢啡林,又怕暗处的敌人趁虚而入。
他半蹲着等了半晌,见敌方确是没了动静后,从兜里掏出一卷绷带,耐心哄着瘫坐在地上的心上人。
在身上带一卷绷带是陀思长年的习惯,这就如若爱人常常伴他左右。
估摸着刚刚那一枪就是警告,现在应该只要不做出行动,就不会有事。
“乖,”两双纤长的手在鲜血里交错,陀思轻轻把绷带环上邢啡林干净的脖颈,“不疼的。”
“哈?开什么玩笑,疼的要死啊,费奥多尔~”这声音许久没听到过了,尽管十分虚弱,但却仍在努力的维持本真。
邢啡林,不,是太宰。
太宰抓着陀思未收回的手,目光无限逼近,几乎和他的鼻尖贴上。绷带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肩膀,别有一番韵味。
“太宰。”陀思闭眼淡笑,俯身却吻了个空。
罪魁祸首干笑一声,瘫坐回原地,举起自己伤痕遍布,没有绷带遮掩的手,面无表情道:“我好像做了个长梦,梦到我叫邢啡林……”
“那你现在从梦里醒来了吗?”陀思挨着太宰而坐。
太宰摇头:“还不算醒,我还是有些困。”
“这样啊,”陀思眼底失落一闪而过,“那在再次入睡之前,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小秘密吗?”
“有啊,”太宰爽快的不可思议,他低声道,“那就是,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太宰再次陷入沉睡。
陀思眼底温柔。
他果真不该指望这个人能说什么正经的。
但是有时候莫名令人心安。真是的,都给他逗成翘嘴了。
也许当时就是这么爱上的吧。
尘沙兀的挡住了陀思的眼,他没有着急打散它。
等再回过神时,太宰又换了一副神色。
“怎么回事……费奥多尔,我们在哪?”邢啡林想起身,却因为脖子上长长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陀思不掩饰眼底的深情。
“a市污水排放口,”他说,“我们刚才被人袭击了。”
见邢啡林着急起来,陀思伸出去手。
他听爱人说:“我刚刚头好像断片了,对方不会是什么能侵入人大脑的异能者吧?”
说着话时,邢啡林的喘息依旧艰难,可他却仿佛就为了皮这么一句,动作大的连纱布都略有滑动,血液殷红斑驳。
陀思目光落在远处,手指搭在了邢啡林颤动的喉结上,意图为他扶住纱布:“看起来不像,应该只是能操控物体的异能者。你刚刚只是晕了,有我在,放心。”
邢啡林点头,他被摸的不舒服,便吵着要站起来。
亏得某人拗不过他的意思,真的就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谷崎回忆里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陀思的指尖点点桥下的野草,期间有一个地方颇为炸眼,因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正好够一个人躺的。
要说太宰的生命力也真是顽强,陀思心里想,失血成这样还能走这么远的路。
然而他前脚刚这么想,后脚邢啡林就整个人飞到了桥下。
陀思的心瞬间吊在了嗓子眼,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最后结果就是,两个因为各种原因身体素质超差的人,同时摔了一个狗吃屎。
“喂,太宰……”陀思的话喊到一半也住了嘴,因为他也明白了太宰为何突然如此莽撞。
原因就在这个由草组成的漩涡中央,有一只苍白的手从地中央拔地而起,像是被谁种进去的一般。
陀思胆大心细,不多的观察就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死了没多久的,女性的手。
会是奈绪美的吗?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后,不约而同掏出了手机。
着急归着急,但挖绝对是不能自己挖的。
但还没等两人摇到人,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直到完全回复生机。
“救……救救……”
少女微弱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两人脚下传来。
“要不还是……”邢啡林有些舍不得自己的手。
“我看不用了,”陀思摇头,他看见远方黄尘滚滚,似有白色闪光在其中闪烁,“有人来‘帮’我们了。”
语罢,两人都往桥洞里躲去。
草窝的位置刹那间炸开了花,黄尘掩面而过,陀思紧紧的把邢啡林护在怀里。
但见,一个红发青年浑身冒着红光,逆风站在空中。而他的怀里,正是昏迷不醒的谷崎奈绪美。
“重力掌控者中原中也?”陀思质疑道。
起初他以为被这场案件牵扯到的只有侦探社成员,如今看并非如此。
不过如果是中也的话,又怎么会对太宰下如此狠手。
陀思凝了凝神,心说这其中果真是有误会。
邢啡林明显也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眉宇中虽有不解,但还是试图走出桥下,说个明白。
“喂,人已经找到了,答应我的事怎么说?”
中也对电话那头的一阵莫名言语让两人停下了步伐。
“找到太宰就知道了?你什么意思?”
中也剩下的语句就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模糊了,但暗处的两人没有撂下步伐去追。
他们在少女的衣袖上装了微型追踪器,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等中也走远,邢啡林侧过头问陀思。
后者点头:“嗯,刚刚袭击我们的人不是中也。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场戏,让我们互相怀疑。”
“只可惜不太聪明?”邢啡林反过来引陀思的话。
“可万一这一层愚蠢也是敌人的伪装呢,”陀思被逗笑了,宠溺的错过目光,“走,去找阿敦他们。”
尘烟还未来得及散去,陀太两人慢吞吞的离开乱成一团的现场。
只是不知他们住没注意到,更远的地方,一双锈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伤口还疼吗?”
“能不疼吗?”
而他们只是悠哉的说着家常话,让人捉摸不透。
都是老戏骨了。
·
另一旁,白虎亮出利爪,张扬在空中。
它的面前只有几个面色麻木的学生,本是对它构不成威胁,可以轻易脱身的存在。
但是,谷崎此刻却抿着嘴,一副视死如归,坚决不配合的模样,让中岛敦束手无措。
“吼——”
虎啸声贯穿这个没有生机的学校,明明在场很多人却无人做出反应。
在场的学生们没有任何攻击力,仿佛他们的目的就只是拦住敦和谷崎而已。
敦变回原状,看着谷崎欲言又止。
明明半个小时前,谷崎还不是这样的。
就在敦一个人手足无措之际,一个手里拿着木质教鞭的人重进教室,大喊一声:“数学课什么时候站着上了?!”
“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老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均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国木田闻声,大步走到两人身边,用食指推推镜框:“今天的数学课就你们俩上吗?”
“是,是的。”敦缓缓点头。
“那就跟我去上课,这个教室不能用了。”国木田把教鞭甩到自己肩膀上,下巴冲门那边一摆。
说来也是诡异,本平静如同枯井的氛围,在被这句话砸到的一瞬间,惊起波涛。
无数双手企图抓住他们,谷崎一个失神,身上就多了好几道指甲的划痕。
国木田端起教鞭,迅速抽下了几个不听话学生的手,蹙眉望向谷崎,呵斥道:“注意听课!”
谷崎低着头,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
敦担忧的耸肩,他忽然想起了半小时前发生的事。
那称得上两人这次任务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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