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片场都在传,顾夜歌被那谁谁谁压戏了,顾夜歌又NG了……
造型师哼了一声,“那是他们在调整顾夜歌的状态。跟乐器调音一个道理。”
见他不解,造型师一笑,倒是有心情提点他几句。
“你觉得她和其他人的表演方式格格不入?可南月河需要的,正是这种抽离感,正是这种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看待这个角色,不能只从外部,只从剧情来看,而应该注意她在整个作品结构中的作用。真实的她实际上是藏在了那些文字里。
对于表演而言,台词也好,剧情也好,都只是一个载体。
表演真正的重心,真正需要演员去诠释的东西……难以言表,也难以量化,只能求天时地利人和。
“她身上的那种特殊气质,正是导演和伽煦想要的。”摄影师也来搭话,“南月河这个角色,就是要和这个时代里所有人都不一样,就是要够出尘,够玄异,够‘不搭’。”
疏离感、轻微的神经质、澄澈的阴郁、孩童式的赤.裸感与残忍、晨露般的易碎与美丽……共同构成了顾夜歌极独特而复杂的美,在导演、制片人眼中,这才是她真正无可取代的地方。
在《黄金台》的结构里,这个角色,和第一女主,在某种意义上,互为镜像。
她是整部作品折叠的那一个的点。
这个点往前,是上卷的君臣和睦,往后,是赤.裸残忍的封建现实。
只有南月河立住了,后期的剧情走向才能立住,主角后期的行为才能立住,《黄金台》才能立住。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句话似乎在写理想的君臣关系,但《黄金台》的内核,却是对封建制度毫不留情的批判与辛辣的讥讽,一种彻头彻尾的反叛。
正如《红夜》中,用大量的篇幅去描绘、去歌颂贵族精神,歌颂古礼,但剧情却是极具黑色幽默的反叛——大难当头,其实只有一个稚女,会真的相信那些东西。
古礼在人性的考量下,根本不堪一击。礼崩乐坏,是一种必然。
初晨的阳光刚明,片场却已完成数次拍摄。阳河又复习了一遍今天的台词,然后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走到自己的老位子上,准备观摩一下其他人的表演。
以他的资历,观摩他人表演,当然不是像顾夜歌那样抱着学习的目的。
他是想更深地去了解整个作品,观摩其他人的状态,思忖整个作品完成后会是什么样子,扩宽自己的视角。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希望让自己的角色更加饱满充实,在整个作品里,更加立得住。
意外地,今天老位子旁边已经有了几个同事。
虽咖位不同,但这几位都是合作过多次的老朋友了,彼此自然熟稔。
他们脸色一看就是又熬了大夜,阳河打了声招呼,关切道:“昨晚很辛苦吧?我的保姆车就在旁边,你们可以上去睡一会儿,等会儿有事我让助理去叫你们。”
对方却摆摆手,一脸兴奋:“哪里睡得着!”
另一个穿蓝衣的道:“刚看了孙老师的戏,那表现力,啧啧,不愧是满贯影后!”
黄衣的兴致勃勃:“小蘅的表现也很好啊,后生可畏啊!这次拍完,她肯定不愁戏约了。”
蓝衣的道:“是啊,真想和她们对上一场戏,阳老师,你真是好福气啊。”
阳河只一笑:“这就埋汰我了,周老师和李老师这样的好演技,还怕以后没有对戏的机会?”
黄衣的嘿嘿一笑,忽然眼睛一转,说:“今天好像有那小姑娘的戏。”
蓝衣的心领神会:“她才十七岁吧?我之前远远看过她一次,不得不说,人是真漂亮啊!你这是什么运气?”
他们提起顾夜歌时的语气,带着一种隐晦的调侃和戏谑,和提起孙秋禾、何蘅,完全不同。
“这么小,不知道谈没谈过恋爱,阿河,我要是你,和这样的小姑娘演夫妻,肯定……”黄衣的挤挤眼。
阳河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一笑:“我都能当她爸了。小孩还没成年,别乱开玩笑。”
面虽带笑,语言却罕见的有些严厉。
他素来温和,鲜少动怒,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微讪,却不敢再提了。
黄衣有意解围,笑道:“也是,年纪这么小,这个表现已经很好了。我们这些入行这么多年,对于这种好苗子,总得多多包容,多多关心才好。”
另一个道:“是呢,得收敛着演,免得人家小姑娘接不住戏,被压制住了,心里头更过不去,到时候效果就更不好了。”
“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要我说,让阿衡和你搭戏嘛,看着就对味。让她接你的戏,这不难为人嘛。”
阳河只笑笑:“阿衡不适合南月河。”
“只要演技够好,扮相一上,哪有不合适?”蓝衣摇摇头,“估计是跟哪位老师关系好吧。”
阳河眉头微挑,不置可否。
黄衣又道:“要我说,拍戏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参与过什么活动,你和她对戏最多,戏下怎么也没见怎么交流,我还以为你不待见她呢。”
阳河失笑:“都不是一辈人,能怎么交流?你们想太多了,这小孩性格挺好的,和善又努力,现在年轻人,不都宅嘛,我们那些饭局,半桌子都是我这样的中年人,小姑娘不去参与,专心拍戏,是好事。”
黄衣面上带笑,暗地里却撇了撇嘴。
娱乐圈,年龄算什么?阳河外貌只如三十出头,精神面貌比年轻人还要有活力,一贯精力充沛,爱玩爱浪。
到了他这个咖位,送上门的选择多的是。他虽不嗜□□,可前女友也比顾夜歌大不了几岁,没道理一个花间常客,忽然就转了性,变作无欲无念的慈爱长辈。
阳河一眼看穿他们心理,但却没多解释——一来解释无用,理解不了的人永远理解不了,二来他也没必要解释。
但他心里,却默默将对这两人的看法又下滑了一个等级,心中愈加疏远。
事实上决定他行为的,不是年龄,而是性格。
阳河虽和孙秋禾是好友,但不同于孙秋禾的事业狂 感情淡薄性格,他是典型的玩咖。
他这个年纪的玩,和时铭这种沉迷各种烧脑游戏的少年人完全是两个意思。他私生活放纵,私下里玩得非常开,但并非全无底线,且一贯讲究两厢情愿互相取悦。
这不意味着他只是贪图享乐,毫无艺术追求的酒囊饭袋,相反,他少年时便以天资著称,属于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型选手,实绩虽无法和孙秋禾这种华娱骄傲比,却也算同代男演员中翘楚。
否则他也不可能拿下这个角色。
私生活的放纵无关自律,更无关追求,只能说和性格,以及汲取创作养分的方式有关。他就不是清苦寡欲的人。
做文娱行业的,多少都会带点艺术家气息,但顾夜歌仍算个异类,她身上那种孤寂、敏感、纯净、易碎的气息,浓烈到令人心惊、让人感觉到危险的地步。
显而易见的殊道者。
轻微的病态感,阴郁的孩子气,惊人的爆发力与共鸣度,她身上有一种能刺痛你的赤:裸感,能瞬间将你带进她的世界。
作为一个演员,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
又是何等的珍贵。
像个旋涡,阳河心想。出于自保,他会本能地避开,但又发自内心地想保护这一切,想帮助她完成作品。
思考了一下,《黄金台》部分还是不扩展太多剧情了,毕竟则唯不在,本身也不是主要作品,写太多容易模糊主线。
原本构思好的一些剧情可能之后会写成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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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第 2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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