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相片4

“滴滴”,照片传过来。

在南崎千绘的眼中,夏油杰一直是以温和且包容的形象示人的。他的温柔不是装模作样的,但他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本性。

看着发来的那些照片,南崎千绘不由得失笑,“嘛,成天跟个男妈妈一样,和五条在一起后本质上还不是个恶劣叛逆的男高中生嘛……”

一张张相片里,改变的是不同的取景地:各种林荫路上的大街小巷、前往任务地点时搭乘的电车、隆隆阵雨中用来躲雨的便利店门口,亦或是金黄耀眼的沙滩与海,不变的是这片不见边际的苍蓝天穹以及三人形影不离的身影。

进入高专二年级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一年级的新生七海和灰原也经常跟随他们三人一齐做任务。照片里三人组的身影逐渐变成了五人。

在硝子拍摄的相片以及vlog中的宁静夏季,拥有着碧蓝如洗的澄澈天空,可缤纷的色彩也把这温煦的夏日、蔚蓝的画布涂满了。

炽热而灿烂的光晕,灰黑色的柏油路,阵阵如雨的蝉鸣,倾盆暴雨前庄重而墨黑的积雨云,因人的路过而飞溅起的水洼……透露出少年人们这段无忧无虑,看上去永无尽头的青葱岁月。

Vlog里少年人们热烈而美好,硝子刚举起手机打算自拍一张时,身后一黑一白两个脑袋便贱兮兮地探出头来,在硝子头顶上比划着兔耳朵。于是一张美丽的单人照又变成了三人合照。

下一集的vlog里,硝子就彻底放弃了自拍的想法,向他们招手。照片里的少年原先逆光而立,光晕强烈得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南崎千绘直视这耀眼的光芒快要流泪。

只要一招手,两只大型猫犬科“动物”便迅速凑到硝子身边,肆无忌惮地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做出搞怪的表情……

南崎千绘挑挑拣拣地把不同场景中拍得最好的照片保存进相册。

经常在和硝子打电话时听她绘声绘色地讲述这段时间里他们做任务时遇到的奇妙经历与奇特咒灵,南崎千绘忽然有点怨恨这如诗如画的无尽夏。

它明明承担着少年人的青春岁月,却又给予了自己这般无能为力,剥夺了一切待在他们身边,与之并肩而立的可能性,独留自己一人承受这无尽夏后漫长而孤独晨昏。

—————————

又一次睡前翻看着相册,虽然知道夏油杰如今生活充实,但南崎千绘突然还是想打电话问问他现在是否安好。

“嘟——嘟——”冰冷的提示音昭告着无人接听的事实,又是漫长的等待,久到她以为手机要自动结束通话时,电话被接通了。

“千绘,发生什么了吗,怎么突然打给我了?”还是记忆里那样柔和且平静的声线,一切的躁意都能在这股如同轻柔拂过耳畔的和煦的微风下得以缓释。

和相册里骄阳肆意的鲜活生命不同,现在的夏油杰更像明月清风。

“好歹他对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吧”,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月亮在云层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南崎千绘在心里暗自说道:“我清楚地看见了你。”

没听到南崎千绘的回复,电话那头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恢复成一贯的语气,“你现在在哪里?”

“在宿舍,刚洗漱完。等很久了吗?”

“是啊,很久了。久到我已经追不上你们了。”在心里默念道。

回避了他的问题,“夏油杰,明天的任务我们好像顺路欸。我和你们一起搭车去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们商量战术……”

“怎么会呢,以及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任务完成后我们随时可以去你祓除咒灵的地点找你。”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占据脑海里悲劣的念头突然变得可笑了。他们又何曾抛弃过她,只是她心知自己和他们越来越大的差距所产生的自卑感,才是阻止她向他们奔去的根源所在。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你们走的时候务必记得要叫上我哦。把我丢下的话问题很严重,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话筒内传来一声轻笑,“是,知道小千绘最舍不得我们了。”

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哪个字戳中了泪点,鼻腔没由来地变得酸涩,嘴唇颤抖,下一秒就要抑制不住地哽咽。南崎千绘最后还是忍住了,装作无所谓地大声说:“我才没有舍不得,只是我一个人很·无·聊。”

“要不要听我讲做任务时发生的事?还是说你已经都听硝子讲过——”

“要,要的”忙不迭地打断了他的话,仿佛让他多等一秒他就会拒绝一样。

是和硝子不同的叙述视角,已经听过一遍的趣事在不同的口吻之下依然是那么的令人愉悦,南崎千绘突然有点后悔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夏季因为自己可怜的自卑与可笑的自尊心而有意疏远,从而错过了那么多的经历。

听着夏油杰絮絮叨叨的讲述,心境渐渐变得平和,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夏日的余晖还未烧尽,如橙皮般的苦涩被清凉冰镇的气泡水冲淡。

夏油杰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溃她这一年多以来搭建起的心理防线,治愈这由苦夏而造成的脆弱的灵魂。

南崎千绘忽然不愿再去猜测夏油杰这种对自己异常温柔的态度是否出于家人的关系还是别样的情绪,她只是想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一段逝去就无法重来的夏日。

谁都未曾想到,一年后的同样夏天,身患苦夏的人却变得不同。当年那么容易治愈千绘的人却永远没办法治愈自己。

“夏油君永远不要丢下我。”南崎千绘嗫嚅道。

“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独自前行。”

“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我向你保证。”

这段情节发生在高专二年级八月末,因为好像不知道星浆体事件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那么就私设发生在九十月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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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相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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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想和夏油做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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