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相片6

一年后(2007.8),五条悟开启全自动术式成为最强。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以分开做任务以提升祓除咒灵的效率,硝子也早已因为咒灵等级和任务难度提升而逐渐淡出了危险的任务中,三人的小团体在又一年的夏季中分崩离析。

屋外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湛蓝,景色什么都未曾改变。可二年级的夏天承载着少年人最美好的青葱岁月与年华,一年后的夏天又亲手将它击碎。那场如同幻想一般的清醒梦境,实则气数早已尽。

这年夏季雨季的蝉鸣格外吵闹,所有人都迷失在这喧嚣的蝉鸣之中。夏油杰似乎变瘦了,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虚浮,不再是以前昂首阔步的状态。

只是,大家都忙于执行自己的任务之中,无人有这份闲情去真正关心、从根源排解同伴的苦难。

偶有一二年级的学弟学妹走在路上遇见夏油杰,才会在打招呼的时候顺便寒暄一番,内容无非是“感觉夏油学长又瘦了,要好好保重才行。”“黑眼圈也加深了,注意休息。”等无伤大雅、不费时间的关心。

夏油杰也只是淡淡微笑着回应他们,说着:“我会注意的。”

南崎千绘倒是对这种“夏乏”深有感触,但出于去年夏天夏油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烦恼,南崎千绘完全不会把“想不开”“走进死胡同”与夏油杰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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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三年级学生休假的一个周末,四人一起在五条悟的东京的一处家产中小聚。

赏罚分明的棋牌类游戏都玩了一遍了之后,夏油杰一整夜兴致都不高的样子,笑意不见眼底,略带疲倦;五条悟沾了一瓶盖的酒就醉倒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硝子惩罚的时候喝酒,不惩罚的时候也在喝酒,此时也开始神志不清了。

夏油杰负责把挂在身上不肯离开的五条悟丢进他自己的卧室,南崎千绘则把家入硝子安置在客卧里。

安置好硝子从客卧出来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坐在①缘侧处乘凉了。

一向扎起来一丝不苟的丸子头散落下来,发梢垂落在肩膀上,略显凌乱。宽阔的肩膀,跪坐时挺直的背部,终于在这安宁的夏夜中不设防地放松下来。

他背对着屋内的光源,院子里无灯,只剩天空中暗淡的月光。夏油杰面朝向屋外那漫无边际的黑夜,清风拂过,额边的刘海随风而起,迷住了人的眼眸,神色隐匿在那片漆黑之中,令人捉摸不透。月色朦胧,温柔地吞噬了他大半个身影。

南崎千绘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小腿落在缘侧外晃荡,双手向后撑在木制地板上,闭上眼,任由身体去感受夏夜的微风与花朵的淡香。

“一直做咒术师也很幸苦啊,我有时也会想,什么时候能才休一个完整的假期,让我做回普通人就好。不用考虑意义也就没有这么辛苦——”南崎千绘突然开口。

“……”

夏油杰表情不多,没有接话,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嘛,不过能和你们一直在一起的话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转头看向夏油杰,郑重地说道,“我很感激高专,让我拥有这么多朋友,也让我离你更近一点。”

夏油杰略一笑,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看你过得开心就好了。”

“夏油君才是嘛,整天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要把咒术师的任务当作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它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夏油君偶尔也要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嘛……”

夏油杰怔愣了一两秒,说道:“是吗?也对……”

然后又轻笑着,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都听千绘的。”

说到底,夏油杰其实不太认同这种看法。咒灵玉的味道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这种苦果只有他一人品尝。窒息,干呕,胃疼……诸如此类的病状都被他掩饰地很好,从未被人发现过。

躲在幽深的小巷中吸收咒灵玉的时候,脑海里一直萦绕的是“实现咒术师意义”的信念,这是支撑他无休无止地执行任务与祓除咒灵的根本。

他一直告诫自己和五条悟“意义对于咒术师而言很重要”,然而当这种信念大厦将倾之时,还有什么能让他撑过这虚无缥缈的空虚与令人厌恶的诅咒?

这人性中的恶,已经不会再有那般纯粹的信念支撑着他去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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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憧憬与尸骸的前行之路上必然会尸横遍野,夏油杰内心清楚,只是在尸体不是自己的同伴时尚且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些只是前行路上的绊脚石,然而直到连同伴都先行一步离场之后,这个问题才终于得到重视。

天内理子、灰原雄……这场与人性之恶赛跑的马拉松游戏,人生的尽头只会是同伴与自己的尸体。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忽视下去了。

“谁要救谁?这个世界到底谁需要被拯救?弱者与强者的界定到底是什么?如果非术师是弱者,那么他们需要被拯救吗,可他们也在无意中成为了加害者。为什么不该活的,活得依然很滋润;不该死的,已经早早地丧失了生命……”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缠成了乱了线的线团,而那唯一的打结处汇聚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咒术师的意义是什么?”

夜蛾老师在他们入学时就已经教导过:“咒术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非术师们。既然选择做咒术师,就必须要以保护普通人作为自己的信念。”

明明一直秉承着这句话未曾动摇过,可在面对了同伴的死亡后,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根部在内心盘根错节,那坚定不移的信念正在被颠覆,大厦将倾,接二连三的刺激只会加速它全盘崩溃

资料来源百度:缘侧在窗户外侧,通常是在户外,你会看到一条木质的廊道。阳光会时时洒落于房屋的此处,使地板保持暖和。缘侧的屋顶可以在夏天挡阳光,冬天反而吸引阳光,使得房子冬暖夏凉,而坐在缘侧里欣赏庭园也是写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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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旧相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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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想和夏油做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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